我端了一盘糕点从房间走出来说道:“各位,忙了一下午,吃点东西吧。”大家见了走过来吃了起来,他们一个下午的成果,就是把这个竹屋用竹篱笆围了起来,篱笆只见得缝隙莫说蛇,只怕蝼蚁也进不来了。
“你们把这里围的如铁桶一般,总觉这么不舒服呢!”当我满是嫌弃的抛出话题的时候,南靖直接说道:“却是有点违和感,不过安全第一。这次是冬天,虽然此地气候和暖,蛇也都已经处于冬眠的状态,不至于伤人,但等明年春天他们都醒过来,这些篱笆就有用了。”
“明年春天,等明年春天,到了蛇苏醒的时候,我就去临安玩!”听我说着天翼一笑说道:“也是,我还真不相信,这蛇还能跑进秦兄的府邸。”
“那岂不是变成蛇肉羹了!”南靖十分严肃的说着,在场的人听来却觉得十分想好笑,他们在哪里玩笑着,我独自走到房间里, 看着刚刚白蟒盘卧的地方,仍旧有些心惊,自由与危险往往都是相伴而行的,高山流水的景色绝对是宫中不会存在的,但这碗口粗的白蟒也断然不会出现在那个巍峨的宫城之中。我告诉自己,这份危险绝对不会落在几个孩子和他的身上,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些许的安稳。
被突然召到凌云殿的羽辉一脸茫然,见到翊宇,未及开口便听翊宇说道:“竹溪江畔,那个地方会有猛兽吗?”翊宇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羽辉心下明白,想了片刻说道:“她们到底没有住到山上去,应该不会遇到那些东西的。”
“也就是说,那里是有野兽的了?”翊宇追问着,羽辉看的出他的急切,无奈说道:“九州四海,除了这巍峨的皇宫,哪里没有野兽。好在有天翼在,他……”听到天翼的名字,翊宇叹了一声坐了下来之后说道:“是啊,他常常一个四处奔走,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似乎还散发出一阵酸味。看着眼前这个一国之君,羽辉的心里油然而生一阵苦涩,一声长叹,“这个妹妹的身上或许真的有一种魔力,与生俱来的魔力,所有人见到她,都愿意去照顾她,保护她,用真心去带她。”
他切声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幸福之感洋溢在脸上,“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魔力,不过是一份纯善之心而已,不她活的比我们都纯粹。在她的心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贫穷富贵之别。她不适合在这满是算计宫里,可只有她在这宫里的时候,这宫里才不会死气深深。”
“纯善者,世间难得。既然人会被她的善良所打动,想来这山间的野兽也会感受的到吧。”羽辉说着,可翊宇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此,这个四海之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你说,朕该不该接她回来?”这个问题抛到羽辉的面前,波澜大海上处变不惊,百战不殆的常胜将军也犯了难。左右思绪之后,羽辉一笑说道:“此乃皇上家事,只看皇上心意便是。依照臣之所见,她离开时,翊国是个太平盛世,如今的翊国百废未兴,回来看着四处零落,她可会开心?”听着羽辉的话,翊宇不再言语,时间似乎凝固在了凌云殿,安静或者说是死寂的感觉充斥在羽辉的身边。
“且与朕两年光阴,定还你太平盛世。”翊宇站起身,话说的轻松,可这份勇气,让羽辉敬佩,在经受了与北疆长达半年多的对峙之后,翊国的实力大减,再加上翊宇数月未曾上朝,也不知多少事情未得到及时的解决。两年的时间,想要恢复如初,这意味着君主将付出巨大的艰辛。
“皇上只怕误解了臣的本意,对于臣的这个妹妹来说,真正的盛世,未必是国泰民安,大概是皇上您能够万事顺遂。”说着不由一叹说道:“有时,真希望她能够在宫外自由一世,可有时却期待她能回来。若说这世间有什么能有牵绊住一颗自由的心,大概就只有情之一字了吧。”翊宇听了叹道:“情牵三世,逍遥难在。有时朕真是不想当这个皇帝,权倾天下,四海之主,对于每个人应该都充满诱惑吧,可是没有人知道朕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皇上想要的,莫过于一个一心之人,可一国之君,若动了情字,就注定要更加艰辛。”“你说的不错!”翊宇十分认同的说了句,随即继续说道:“若结果是好的,过程的艰辛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皇上!”谈话间,苏全在殿外喊道。翊宇叫苏全进来了,苏全才说道:“皇上,三日后就是除夕之夜了,婉妃娘娘和贤妃娘娘主张一切节俭,只办家宴,孟妃娘娘和苏婕妤认为各家亲王难得进宫,除夕夜就该大办。宫中争执不下,故而只得请皇上裁决!”
听着苏全说着,羽辉不由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说着行礼告辞,离开了凌云殿。眼看羽辉离开,翊宇轻柔了柔晴明穴随即说道:“交给婉妃办吧,夜宴只通知各家亲王就是了。你让婉妃安排,定一下年底的例菜,届时送到朝中各个重臣府邸就行了。”说着打发苏全离开了。
依照翊宇的意思,婉妃和贤妃商议着安排了除夕夜的家宴,虽然并不奢华,但也是面面俱到。夜宴当日,各家亲王早早的来到裕华宫,裕华宫中梅花香气四溢,烛光明亮,四下洋溢着浓厚的年节之味。大家彼此寒暄,宫中四处回荡着祝福之语。
走到门口的翊宇,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耳边传来阵阵的祝福之音,恭贺之语。匆匆赶来的羽辉见了上前行礼问道:“皇上怎么不进去?”
“朕若进去了,你岂不是就来迟了!”翊宇一笑说到。“那要多谢皇上了!”清羽辉随性谢着。“应该到齐了,咱们也进去吧!”说着两个人一同往里厅中走去。皇上驾到,少不了一番众拜之礼。翊宇的心情似乎不错,示意众人免礼落座。婉妃和贤妃忙着照顾孩子,并没有出席、游然为了腹中的孩子,已然许久未曾离开玉瑶宫,自然也不曾出席。唯有孟妃出席了当晚的夜宴,眼见后宫便只有自己出席,坐在那里,总觉得不是很舒心,熬了片刻,便起身告辞离开,翊宇也不拦着,只任由她去了。
走了孟蝶,裕华宫中便只剩下了皇家亲王和定安、并肩、临安三王,我的父亲脱口身子不适未曾出席,只叫逸云代替出席。大都是相熟之人,翊宇也离开了他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座位,他说,除夕该是四方同乐的日子,若在这样的日子,还要分出等级,便是不近人情了。
这样的宴席,氛围似乎轻松了不少。不知是谁说起了这各地的风闻轶事,说起在临溪附近有人见到一条碗口粗的白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后来人们传说白蛇往山间冬眠去了,人们谈论着,翊宇发现羽辉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由心中一惊便问道:“临安王是有故人在那吗?”
原来,自那日白蛇入室之后,天翼便将此事飞鸽传书给了羽辉,如今听闻翊宇问起,不由得一愣,猛转念才反应过来,自己对于白蛇之事过于紧张了。忙起身说道:“不曾,臣只是好奇,世间还有如此巨蟒,故而想着等过完年,必要找时间寻一寻了,看个稀奇。”羽辉越是作轻松之态,翊宇却越发的觉得心中不安……
翠色竹节上挂着火红的灯笼,灯笼便显得尤其的耀眼。我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天翼点燃的烟花,在天空中闪耀出绚烂而又耀眼的光芒,双手置于胸前,交叉握拳,面朝着绚丽的烟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静静的许下心愿。实际上与其说是许愿,不如说是在发呆,因为脑袋空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做了一个许愿的手势罢了。
放完烟花,天上还残存着星星点点的烟花余光。天翼走到近前,见到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是在许愿,不由一笑。只待我看向他问道:“天翼哥哥,新年,我要红包!”
少年俊朗的面庞上闪现过一丝无奈,以及满满的嫌弃。“饿死了,有没有年夜饭吃啊!”一个声音传来, 不由得引来了天翼更多的嫌弃。南靖已然走了过来,眼见天翼,又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满是烟花爆炸后残存的火药气息,不由说道:“除夕之夜,举国欢庆,我,堂堂南府公子,被一堆杂事拖到现在,结果你们,竟然在这里放烟花,还不叫我!”
“哈哈……”听了南靖的话,我轻轻一笑说道:“你那么忙,我们怎么好打扰,饺子都包好了,只等你来下锅呢!”天翼也道:“行了,别满是愤懑的,今天可是过年,我在后面还留了两箱烟花,只等你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