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降临,为广阔的大地穿上了一件美丽的白色羽衣。人们相信瑞雪兆丰年,所以在宫里每逢初雪之日必要开宴席,以祈求来年有一个丰收的年景。这天既然也不例外,晚间翊宇在重华宫中举办夜宴,各家亲王因为北疆战事的缘故大都回到了藩地,此时还未曾来到弈城,故而参加夜宴的人并不算多,除了后宫嫔妃之外就是文丞相和六部大臣。
翊宇在文姬的陪伴下来到重华宫的时候,参加夜宴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见翊宇和文姬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参拜,翊宇走到主位坐下之后,文姬才走到自己的位置做好。抬头看向文丞相,正好与文丞相双目相对,宴会之上,文姬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置于一言。坐在上面的翊宇显然看出了两个人的拘谨,随即笑道:“一会儿宴会散了之后,文丞相留一下,正朕有事与你商议。”文丞相连忙起身答应了。
三杯两盏淡酒,游然突然觉得有些作呕,急忙起身告退,离了重华宫好一阵子才回来。翊宇见游然归来才问道:“然妃,你怎么,不舒服吗?”游然听了连忙起身说道:“臣妾无事,可能是酒饮的有些多了,故而有些不适。”翊宇听了看了看杯中的酒说道:“今天并未用什么浓烈之酒 ,你向来是有些酒量的,不至于这酒杯就醉了。正好,刘御医在这里,不妨让他把把脉吧。”坐在席间的刘景天听了急忙起身道了一句遵旨,之后走到然妃身边替游然把脉。刘景天仔细寻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回禀皇上,娘娘是有孕了。只是,娘娘的脉象十分微弱,还是请徐晨徐大人来看看吧。”翊宇听了忙让苏全去御医院叫来了今夜值守的徐晨,徐晨接到消息匆忙便赶到了重华宫。
刚到重华宫,徐晨急忙行礼问安,翊宇见了说道:“免了,赶紧看看然妃到底怎么样。”徐晨听了站起身走到然妃身边一番把脉之后大惊忙道:“娘娘,你的体内残留着一些冰片,大部分应该都在刚刚吐了出去!”然妃听了一愣说道:“冰片,自从上次大人说过,本宫便不曾用过这味药了。”翊宇听了问道:“这冰片是一味什么药材?”徐晨回道:“回皇上,冰片本身无毒,而且有润肺止咳,活血化瘀的功效,娘娘有咳疾,常用冰片。但是冰片性寒,娘娘之前失之后一直体寒,加之臣后来研制出了另一味治疗咳疾的药,故而娘娘已经许久未曾用过冰片,不知今日又在何处食用到冰片。”正说着,游然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之感,侍女忙道:“徐大人,娘娘疼的厉害,您快给看看吧。”徐晨急忙为游然诊治,把着游然微弱的脉搏,徐晨心中也慌了神,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应对之法,站在一旁的刘景天见了,思量片刻说道:“能不能借用金针过穴的方法把娘娘体内的冰片避出来?”徐晨听了摇了摇头说道:“逼出来是不可能了,如今冰片的寒气显然已经侵入珠胎,如今只能采取龙凤双针,借助血脉将冰片的寒气驱离。”
看着两位御医手忙脚乱的,孟蝶却十分镇定。苏清荣看到孟蝶十分镇定自若心中一惊,忙问道:“小蝶,冰片是从那里来的?”孟蝶听了忙道:“我怎么会知道,冰片是最为常见的药材,宫里到处都有。”苏清荣听了说道:“若真是上了龙裔,皇上追查下来,在常见的东西也掩藏不住,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
两个人说着的时候,翊宇已经派人将游然安置到了内殿,刘景天和徐晨两个人同时下针,用龙凤金针为游然安胎,两个人忙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为游然保住了腹中的孩子,两个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才一同走了出来向翊宇回禀,刘景天回道:“回禀皇上,然妃娘娘的龙胎已无大碍,娘娘身体虚弱,日后还要好好调养。只是……”刘景天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翊宇见了追问道:“只是什么?”徐晨继续说道:“皇上,冰片虽然常见,但今夜的夜宴上并没有用冰片入菜,冰片药效发作时间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向来娘娘定不是在夜宴之前服用的冰片,只能是……”“在这夜宴之上!”翊宇未等到徐晨说完便抢先说道。翊宇继续说道:“给朕查,朕倒要看看这冰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御医和侍者们查边了所有的食物,最终只在游然服用的汤羹中找到了冰片的残存物,天气寒冷,游然不由得多喝了几口汤羹,如此一来竟然险些害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双双丧命。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孟蝶站起身说道:“这可真是天寒难胜心寒啊。之前臣妾还在怀疑,如今倒是确认了。”翊宇看了一眼孟蝶说道:“你确定什么了?”孟蝶继续说道:“回皇上,臣妾刚刚看歌舞的时候正好看到贤妃娘娘在和然妃娘娘说话,说话间,贤妃往这汤羹加了点调料,大概是因为太过熟悉,然妃娘娘也没有在意。”听到孟蝶的话,翊宇沉默着没有说话,温雅听了心惊,却也没有是反驳,倒是文姬站了起来说道:“孟妹妹,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就算是贤妃帮然妃调了汤羹,你有何凭证证明贤妃放进去的就是冰片啊?”孟蝶说道:“娘娘,大家都是一样的汤羹,唯一不同的就是贤妃娘娘曾在然妃娘娘碗中加了东西,这冰片不是在这个时候放进去的,还能是什么时候。”
重华宫里面,人们辩论不止,翊宇未曾理会,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冷眼看着发生在这场夜宴上的一切事情。都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的时候终于开口说道:“你们这么争论了半天,可有结果呀。贤妃,既然孟婕妤看到你往然妃的汤羹中放了东西,那东西可还有多的,拿出来让御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冰片。”温雅听了起身说道:“皇上明察,然妃妹妹近来尤为喜欢食酸,臣妾帮然妃加的只是酸柑橘皮而已,本就不多,如今早就没了。”翊宇听了问道:“御医,然妃的汤羹中有着酸柑橘粉吗?”刘景天验了验之后说道:“回皇上,却是有大量的酸柑橘粉,这汤羹也比原有的味道酸了许多。”翊宇听了微点了点头说道:“贤妃,既然如此,这一时半刻也无法判定是不是贤妃在酸柑橘粉中加了冰片,你就先在呈祥宫待上一段日子了,等朕查清楚了再说吧。”随即站起身说道:“乌泱泱的吵了一晚上,吵得朕头疼,都散了吧。婉妃、文丞相还有楼峰、清河,你们到偏殿等朕。”说着离开了正厅。
离开之后的翊宇径直往偏殿去了。翊宇离开之后,苏清荣和孟蝶匆忙离开了,秦昭仪和韩昭仪急忙走了过来,韩昭仪问道:“贤妃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昭仪笑道:“这还不清楚吗,有人想往上爬,可祖制三妃、六昭仪早就定下了,婉妃姐姐的父亲刚刚升了丞相、然妃妹妹也有了身孕,便只得朝贤妃姐姐下手了。”韩昭仪听了说道:“好歹毒的心思,如若今天然妃的龙胎不保,皇上动怒,没准贤妃姐姐真的要遭祸了。”秦昭仪说道:“那也不一定,贤妃姐姐毕竟孕有皇子,没那么容易就被废的。”随即对温雅说道:“贤妃姐姐,你也不要着急,皇上自会查明真相,如今皇上下旨禁足,怕是也有保护姐姐的心思。”温雅笑了笑说道:“不过是禁足罢了,我还不放在心上。本宫只是担心然妃妹妹,她早就有了身孕,只是担心有人错了心思,迟迟没有说罢了。若是今天害的始作俑者见她龙胎无异,只怕会有后手。”韩昭仪听了一叹说道:“谁说不是呢,当初要不是贵妃姐姐仔细照看着,咱们几个的孩子只怕都生不下来,如今姐姐不在宫中,婉妃姐姐又要忙于照顾几个孩子,这宫里便是没人能管得了她们了,咱们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说着三个人叹了一声,一同离开了。
离开重华宫来到偏殿的翊宇先去看了游然,游然听说翊宇禁足了贤妃忙说道:“皇上,贤妃姐姐是不可能害臣妾的,臣妾知道贤妃姐姐不胜酒力,故而每次宴会都会带一些酸柑橘粉或是其他的酸味东西,泡到酒里,用来解酒的。今天,臣妾小喝了两杯便觉得有些不舒服,才向贤妃姐姐讨了些。”说着婉妃、清河等四人也走了进来。翊宇听了游然的话又见几个人到了笑道:“朕早就知道贤妃习惯随身带酸柑橘粉解酒的事情,之前梦儿就和朕说过。朕之所以下旨禁足她,你们应该知道朕的用意。”婉妃一笑说道:“皇上是为了保护温雅妹妹,既然有人要冤枉她,在证据无法推翻的情况下,皇上就必须有所处置。如今温雅妹妹被禁足,皇上就有理由明着派重兵守护呈祥宫了。”婉妃说完,翊宇继续说道:“楼峰,不只是呈祥宫,还有然妃的玉瑶宫你的加派守卫。”楼峰听了答应了。随即翊宇又交代清河去细查冰片之事,清河听了说道:“皇上,此事虽然疑点重重,但冰片实在太过常见了,谁都有可能……”未及清河说完翊宇说道:“谁都有可能接触到,但冰片毕竟是药材,并不是谁都会接触。”清河听了一笑忙道:“皇上圣明,末将马上安排。”说着和楼峰一同离开了。
二人走了之后,翊宇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婉妃和丞相多年没见,好好叙叙旧吧。然妃在这里再休息一下在回玉瑶宫吧。”说完起身离开回凌云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