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道:“你在呢,他不是不知道,还能到哪儿去?大概是睡觉去了,我去叫他下来。”
景文华没办法,起身道:“我去叫他吧。”
片刻,景文华从二楼转回来:“文杰呢?”
杨艳心里咯噔一跳:“怎么,他没在?”
“他要是在,那么大一个人我还看不见?”景文华说着就有气。
可能是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发生了,杨艳说不出的憋闷,女儿就那样看着她,一副审视的面容,好像文杰的错都是她惹的,杨艳只得说道:“大晚上的他能去哪儿?”
“你不是说他和秦雪梅好吗?是不是他们确定尤灵不会回来,两人又在一起了?”景文华毫不掩饰地说。
给女儿赤裸裸说出来,杨艳实在受不了:“这个我那儿知道?”
景文华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了手机拨打景文杰的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景文华烦躁地按键,说道:“肯定是去和秦雪梅在一起了!”
杨艳小心说道:“不见得吧。”儿子不在她就提心吊胆了,虽然嘴上不想承认,可实际上万一呢,万一呢……
景文华问道:“你有没有秦雪梅的电话号码?”
杨艳把手机递给女儿:“有。”
景文华拿起妈妈的手机从电话薄里面查找道秦雪梅的号码,直接拨过去,手机开着却没人接听,秦雪梅又用妈妈的手机拨打,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传出秦雪梅的声音,“阿姨,有……事吗?”
秦雪梅的声音发颤,她一定是不敢不接杨艳的电话。景文华在那样的大都市里面,见过了太多场合,一下子就断定她是在和景文杰在一起。
“请帮忙找一下景文杰,让他马上回家!”景文华的口气非常严厉,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杨艳疑惑着:“他……真的在吗?”
“等一会儿就知道。我们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景文华已经断定弟弟就是和秦雪梅在一起,因为秦雪梅的口气里带着胆怯,要不是心中有鬼怎么会这样。
二十分钟后,景文杰果然回来了。进门就问:“妈,什么事?”
景文杰一脸的不高兴,好容易又逮住一个和秦雪梅在一起的机会,叫她们给破坏了。
杨艳忍不住起身甩手给了儿子一巴掌。“不要脸的东西!”
“干什么?”景文杰抬手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脸,极度不满从眼里露出来。
“干什么?我问你干什么去了?”杨艳整条胳膊都是颤抖的,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景文华起身把妈妈拉回沙发上坐下:“算了,慢慢说,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我大老远的把你姐姐从北京叫回来,为了谁?你说你……我真不知道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不争气的东西。”面对儿子,杨艳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无力感。
“好了,妈。”景文华拍着妈妈的后背,看着弟弟眼睛里都是责备,“文杰,你能不能懂点事,看把咱妈气的。”
杨艳摇着头,一双眼睛里都是痛苦:“你和尤灵都这样了,你还去找她,你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家了?”
景文杰看到妈妈气成这样,姐姐也一副生气的样子,心中还是觉得不应该,惭愧地坐下去:“我也不愿意这样,可她不理我……怪我吗?”
景文华警告道:“文杰,你不用犟嘴,今晚你是铁定尤灵不会返回来所以你去找秦雪梅,当我们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要真的尤灵返回来又一次抓住你们呢?如果你还不悔改,再给她见到一次……你自己去想。”
运城,尤灵和张志远从饭店出来,面对路上闪闪烁烁的霓虹,尤灵扭头对张志远说道:“你跑一天也挺累的,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明早在赶回去。”
张志远拍了一下胸脯说道:“咱这体格,还累?只要不瞌睡就成,没事。”
方才他帮助尤灵卸车之后,趁着尤灵和李总处理工作的档口睡了一觉,也就两个小时左右,此时又吃得饱饱的,感觉到精力十分充沛。
尤灵犹豫一下,说道:“毕竟是晚上,要不就明天早上早点走。”虽然她也着急赶回去,但是想到张志远开了一天的车,不好意思说马上赶回去,就好像她不愿意给司机付住宿的钱似的,再者说了,开车的司机虽然看似坐着不累,但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其实很累。尤灵也担心张志远太累开车不安全。
张志远知道尤灵着急赶回去,看一眼谨慎的尤灵,故意说道:“你想住下那更好啊,酒店嘛……不必太好,但是我有另外的需要。”
尤灵不解:“吃饱睡好不就是需要吗?你还需要什么?”
张志远故意做神秘状:“你不懂啊,我是男人……知道男人住酒店还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吗?”他又拖着长腔说道,“小……姐。”
尤灵吃惊地盯着张志远,惶恐道:“你干什么?”
看到他成功把尤灵吓了一跳,张志远哈哈笑道:“吓坏了吧?和你开玩笑呢。你找了我的车就一百二的放心好了,我要不是好人,张师傅能把我介绍给你?好了不开玩笑,知道你也着急回家,我们就现在走,到了家你把你要给我开酒店的钱拿来让我吃一顿就行了。”
尤灵虽然一颗心放下来,还是有点紧张,说道:“要不……我们还是住下吧,吃饭是吃饭的事情,住了酒店我依然是给你吃饭的。你开车费精神,太累了。”
张志远这才一本正经道:“你放心,如果我觉得不行不会硬撑着的,开车需要精神集中才能安全,都知道。倒是你累了,到了车上你在睡,我们走。”
看张志远决定了,尤灵也不再坚持:“好吧,随你。”
第二天早上,杨艳起床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身后一个人影闪进来,她以为是女儿,正要说让女儿回去再睡会儿,人影已经开口:“妈,我回来了。”
杨艳听到不是女儿的声音,忙转身,一脸吃惊道:“小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尤灵很自然地回答:“昨晚半夜的时候。”
“哎呀,赶得这么紧,累坏了吧。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就早早回来了?”杨艳一脸心疼地笑着,那笑就好像一个不高明的画家画上去的一样,僵硬呆板。
尤灵是半夜回来的,好危险。幸好女儿在,又及时地给儿子打了电话把儿子叫回来,不然儿子和秦雪梅在一起,如果又给尤灵看到指不定出什么事呢,想都不敢想。杨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暗暗庆幸女儿及时叫回了儿子。
“姐回来了,我知道姐也不能多待,就赶早回来了。”
“嗨,你姐还没有起床呢。你也快回去补一个早觉,一会儿饭好了我在叫你,去吧。”
尤灵说道:“我也睡了几个小时了,不累。姐回来了,我们做些姐喜欢吃的,我出去买,你告诉我姐都喜欢吃什么。”
杨艳心中生出别样的滋味,说道:“你姐都不是外人,不用那么客气的,咱们平时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
尤灵摇头:“那怎么行呢,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喜欢的家乡饭都吃不着,算什么回家?现在早市正红火呢,我出去买。”
杨艳熬好粥没多久尤灵就回来了,她买了好多菜,各种家乡的小吃。
景文华看到尤灵急忙起身迎道:“妈说你是半夜回来的,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就出去买东西,我又不是外人,你这么辛苦干嘛。”说着帮尤灵提手里的塑料袋。
尤灵笑道:“没事的姐,我不累。你好长时间也不回来一次,我想早点回来和你多说句话呢。”
景文华笑道:“真是难为你了,听了这句话,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快坐下歇歇。”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扶尤灵一起坐下。
杨艳看她们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在说话。”
“嗯。”尤灵起身把装早点的塑料袋放在餐桌上,一样样往外边拿。
杨艳把粥盛到碗里摆在餐桌上时,景文华说道:“文杰还没有起来,吃完饭还要上班呢,都要迟到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尤灵,本意是让尤灵回应她,说句什么或者去喊文文杰出来吃饭,不料尤灵不动声色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景文华心里疙疙瘩瘩的,脸上的笑意十分僵硬。等待片刻,尤灵依然什么话都没说,只忙着手里的事情,景文华明白尤灵故意对弟弟置之不理,略微尴尬,只得又说道:“我去叫他。”
转身走出来,景文华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妈妈还指望她说合尤灵和弟弟和好,看看昨晚弟弟的表现还有今早尤灵的态度,就明白这一趟是白跑了。
景文华也尴尬的很,尤灵对弟弟无视的态度,她拿什么来说起?尤灵给弟弟推倒已经流产,弟弟还在尤灵奔忙的时候去找秦雪梅……她当姐姐的怎么说?
是弟弟真的伤了尤灵,还是尤灵根本就不在意弟弟?关键是现在他们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维系婚姻的最强纽带。就刚才她看到的尤灵对弟弟如此冷淡淡漠的态度,她彻底明白准备说给尤灵的那些话,都不用再出口。
亏得妈妈对她抱有那么大的希望……她那有那么大本事扭转乾坤?弟弟在尤灵不在的时候公然去找另外一个女人,而尤灵对弟弟的存在是拿有当做没有,这样的状况,只怕神仙都无能为力。
景文华暗暗难过,原来家里是这种状况,难怪妈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