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易怎么会是奸细?”胡清始终无法相信,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逃了。自己一直视他为半个儿子,而且还将胡英许配给他,他怎会抛弃所有信义,去当奸细呢?!
逸白从未见过一个虎硬的糙汉这般身受打击的模样,颇为感慨,“其实我早已觉得奇怪,胡将军你想想,自两个月前的那次与雨国之战,光易身受重伤救回来后,性格就大不相同。他常常有意无意地与我们拉开距离,也变得少言寡语。我曾暗暗试探过他,但没能发现什么。我在想,他为何没有……”怪异的看了胡英一眼。
“我说过,他身上的药效很短。需要每隔三天浸泡一次才能维持药效。只怕如今他身上没有药了吧,又不敢贸然出去,引起你们的怀疑。他很聪明地把手下的将士都感染,届时来个里应外合……”落错与梨玄交视。
逸白看向落倾两人,“只有我们四人与梨谷主知晓这阵法的破解,这倒是养虎为患了。让他给逃了。”
梨玄突然看向落倾,“落倾女娃是如何知晓光易有问题呢?”
落倾垂眼看着胡英的后脑勺,“他身上的药香。虽然在他身上的药香淡得几不可闻,但我鼻子先天就灵敏,从一进帐篷就闻了出来。而且此人眼神太过阴毒。”
胡英还是很难过地抱着落倾,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肩膀可疑的在抖动着。
落倾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子,奈何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能做的便是借个肩膀给她靠靠,默默为她顺顺后背。
“落倾女娃先带胡英回帐房吧,我与你师父再计议这解药之事。”
“好。”走前落倾看了眼师父,见师父不作何回应,扶着胡英回了帐房。
“落倾?倾儿?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会是他?”胡英终是趴在落倾肩上痛哭起来,无人知道她刚才在外面压抑得多难受,怕她爹会担心,她知道爹在乎光易不比她少。
“你很爱他。”落倾任由她在肩上哭诉,轻轻为她顺着后背,说得很笃定,不是询问。
胡英放开落倾,离开她的肩膀,眼眶红润,伤痛地看着她,“小时候,他就总保护我。我们一起习武,一起长大,一起保护国家。对我而言,他就是我的骨血,如今,我的全身都在疼!他是要活生生从我生命中剥离走!”说到最后整个人都趴在了床榻边缘,心痛到无以复加,英气的脸上满是绝望。
她深深望着眼前痛苦不堪的姑娘,语气淡淡:“胡英,都说天生女人爱男人,男人不一定爱女人。你可知道,每一个男人都是有野心的,淡泊的男人图的是隐逸,权势的男人贪的是天下,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爱得也快,去得也快。所以,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宁可孤独苍老,也绝不身陷男人野心的沼泽中。”
胡英抬眼,一行清泪悄然滑落。她站起轻轻拥住落倾。
两人久久相拥。
帐顶上似乎一青影转瞬而过,徒留一缕梨花香。
落倾抬头凝视帐顶良久,灵动的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国城。大殿。
满朝文武百官,分两派站首。大殿中央俯首站立着一身着蓝服,头戴银冠的女子,月国女相月听咛。“天下人都知道,风皇您勤政爱民,最希望天下安定。贵国与月国可谓是志趣相投,且月国一直以来都有意与风国结好、交盟,如果贵国愿与月国交好,天下安定,百姓幸福安康,必定是两国共同努力的方向。”
“启奏皇上,月国一直以来的努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雨国野心昭然若知,而其他三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中相斗。皇上何不应了月国这一心愿,少一个敌人,百姓就多享一天安宁。”左侧派首一身着灰袍服,头戴灰色官帽的中年男人左相云启出列站至月听咛旁边,俯首殿中。
云启刚直,忠诚,为武派左相。
风皇东方民爽朗一笑,整个人彰显着成熟与稳重,“左相说得在理。朕记得月相来我国议交少则也有三年了吧。但始终不明了朕的一个用意,多年来都不曾给朕一个答复,朕从不催问。还是那句话,当得明了给个答复,再来与风国结交吧。”
“此次前来,本相有勇气再与风皇提起两国交好之事,定是做足了万全之备,风皇之意,就在此密诏之中,请看。”月听咛自袖中取出一卷黄色密诏,双手并奉上呈,神情淡然。
侍奉御前的立公公上前接过呈与东方民。
满朝文武百官静候观看,实在好奇月国会给出怎样的答复。
东方民看完之后,眉宇间笑意浓浓,神情舒松,嘴角噙笑,“今日起,月国便与风国永结国友,不存在利益上的联盟,而是两国挚友!”
“皇上圣明!”满朝文武百官皆俯首称赞。
“此书中已交代给贵国的条件,月相带回,相信月皇中意!”东方民自龙案铺纸挥洒几笔,书信交于立公公递与月听咛。
“愿风国与月国友谊长存。本相就此告辞!”月听咛接好书信放于袖中,朝东方民拜首退下。
东方民解决了一大心事,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月国是个妙地方,有一港口船只都是通往海外的,而它就偏偏只在月国境内。月国从不对别国开放,如今她们为了迎合风国,而对其开放,这是一大好处!想那时他就问过师父,师父也认为,一个国家,一个城镇,不单单在其内发展,见识短浅,想要长荣昌盛,走出去是必然的!
“皇上……”立公公俯于东方民耳畔低语。
“无事便退朝吧!”
“臣等告退!”
官员都退下后,立公公这才把一书信交与东方民。
“雨国!”都这般野心昭暲了吗?其恶毒令人发指!这疫病……
东方民拿着信纸的手捶打在龙案上,前视殿门,眼中寒冷一片。
师父竟是为了不让朝臣动荡,这般顾全大局,有此师父,我东方民有何理由不担守这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