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写了方子抓了药,叮嘱道:“王公公,这附子回阳散,想必公公听说过,但用法还望公公谨记。”
“李太医请讲吧!”王承恩点了点头说道。
李太医然后说:“附子回阳散,取附子两枚,约三钱,捣成细末。再取生姜榨汁,去一酒盏,先倒入姜汁半盏,再加入附子粉末,然后倒入清酒半盏,共一盏,调服。然后,在用一盏清酒让皇上用下,每隔两个时辰用一次,待到皇上的肚脐下如火灼手,全身变暖为之。”
王承恩仔细的听完,抱拳施礼说道:“老夫多谢李太医了。”
“还有一条,公公切记,酒必须是冷酒,万不可加热。”李太医说道。
“知道了,若皇上真的恢复过来了,老夫丁当禀明皇上,为你请赏。”王承恩说道。
听到王承恩这样说,李太医急忙摆手说道:“别!别!千万别!此方的事情,还望公公万万不要提起。是福是祸,还望公公饶了小人,我不图有功,也万望没过。”
王承恩无奈的苦笑道:“李太医的意思老夫懂,老夫今天和范阁老还有吴大人根本没召过你,给皇上用药的事情,全是老夫一手操办,除老夫外无一人知知晓。”
“那卑职就谢过王公公了!谢过王公公了!”李太医边说便撒腿跑开了。
王承恩亲自去取了药,按照李太医方才的说法,亲自调配,捣药、榨汁、调制,王承恩无不亲力亲为。
等待王承恩把药调好,已经是戌时左右,到现在皇上病重的消息还被牢牢地封锁起来,可即便如此,仍有两个信使骑着马,趁着夜色,一匹奔北而去,一匹奔南而去……
这两个信使都是骆养性的心腹,在偷偷地打探到皇上病危的消息后,急忙将这个消息报告给远在京师的李邦华,和待在淮安的璐王朱常淓。
撇开骆养性,再看王承恩,王承恩与一名小太监拿着药进了李昱晗的龙辇,他们二人慢慢地将还在昏迷中的李昱晗扶起,拿起勺子慢慢地将调好的药喂给李昱晗吃。
看着面色紫青,摸着回身发冷,还伴有寒颤,时不时抽搐的李昱晗,王承恩心如刀绞一般难受,这个自己伺候了三十四年的主子,此刻正经历着病痛的折磨,这实在比他自己生病都难受。
喂完药后,王承恩给李昱晗盖好被子,抹了抹不争气的眼泪,才出了龙辇。刚一出来,就看在站在龙辇外的范景文。王承恩便问道:“范阁老也是来看看皇上的吗?”
“是的,不知皇上现在怎么样了?”范景文问道。
王承恩将旁边的小太监支开,然后说道:“还昏迷着,浑身发冷。老夫刚给喂完药,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范景文叹息道:“皇上自开年来,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有胸襟、有气魄、有胆识、有谋略,只要皇上能挺过这一关,我相信大明的国势定当如日中天,在创盛世的。”
“是啊!还望天佑大明!天佑皇上!”王承恩也看着十六圆圆的月亮说道。
半天,范景文缓缓地拿出一封密信,交到王承恩手上说道:“不瞒公公,我这个点来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封密信。”
“谁的?什么事?营帐里说话。”王承恩急忙说问道。
两人进了王承恩的营帐,范景文说道:“公公边看我边说,这是刚刚浙江卫景瑗送来的,说的是他在杭州遇到的织造局的案子。浙江巡抚张秉贞、按察使周亮宫等欺上瞒下,结党乱政,以权谋私等罪行,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此次皇上出征,也没带太多的人,这事依我看阁老就把注意拿了吧!”王承恩说道。
范景文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注意我拿都可以,但公公也清楚朝中的各各派别,我倒是不担心浙江会怎么样,我是怕此事会在朝中在掀起什么波澜,那该如何是好啊?”
“那范阁老的意思呢?”王承恩问道、
“先压住不做表态,看看情况再说。信中已经说了,卫大人已经于倪大人和吴同知牵上线了,有他们几个在,浙江的事应该能够摆平的。在一个,朝中不能干涉此事,现在大军急需用量,邱瑜买粮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大军全指望着卫大人。皇上这边至少现在不能干涉此事,防止有些人狗急跳墙。”范景文严肃的说道。
王承恩点了点头说:“老夫感觉范阁老言之有理,还是等等再看。但如今不能禀报皇上,这几天就算天塌下来,阁老也要顶着。”
“这个我明白!”范景文用坚定地眼神看着王承恩说道。范景文走后,王承恩便去龙辇里守着李昱晗。
按理来说,大军行军歇息时,皇上都应该在大帐中休息,但鉴于皇上这两天的情况,范景文等便在每一地歇息时让皇上继续留在龙辇中。
满满长夜,王承恩又是一夜未眠,他就趴在李昱晗的窗前,实在困了就在窗前眯一会,但只要李昱晗一咳嗽,或者手稍微一动,王承恩便急忙起来看看情况,到了第二天子时,王承恩给李昱晗进了第二次药,可他试探李昱晗的身上并无什么变化,依旧是冰凉冰凉的。
可虽然李昱晗这边是军中既闹疫情,皇上已经病倒了。但李自成那依旧打的火热。十三日李自成完全占领太原府后在太原短暂的修整,由于晋王府已经被查封,府库中的官银等也均已被运走,李自成几乎相当得到了一座空城一样。
然后李自成经过仔细的侦查之后,将三十万大军兵分三路,一路从辽州入河南,与刘芳亮联合正面迎击李昱晗,一路直接攻平定,侧面围剿李昱晗,最后一路取忻州,迂回到北直隶,等到姜瓖偷袭了大同宣府以后,破李昱晗的后路,直取北京城。从人数和军事指挥上来看,李自成皆远胜于李昱晗。
李自成安排好后,十四日午时,大军便按照计划行动,李自成亲自率领十二万大军北上取忻州,而此时,周遇吉、吴三桂等刚刚弃守了天门关和石岭关,大军便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直犯忻州。
十五日,叛军过了石岭关便到了忻州府,忻州千户华拱辰领着忻州府仅剩的一千多援军沿着牧马河顽强的阻击敌人前进,可以一千人马组织十二万敌寇,敌我力量之悬殊,换做谁也不可能成功阻击。
华拱辰且战且退,任然大大的减慢了李自成的行军速度。到了天黑的时候,李自成的大军才到忻州府城下。
看着城外数不清的叛军,忻州知府杨家龙稳坐城门之上,年迈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四方的大脸,雪白的胡须,崭新的官府,还有一双紧紧地盯着城外一举一动的眼睛。
李自成派信使入城劝降,待信使说明来由之后。杨家龙严肃的说道:“你我各司其主,切互为仇敌,我岂可同流合污?有道是两军开战不斩来使,你回去吧!”
“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忻州城顶不住我们的进攻的,现在大明朝君昏臣暗,腐败不堪,黎民百姓无不唾之。我家闯王上承天意,下顺民心,降了我你是弃暗投明,怎么是同流合污?”那个使者仍旧不依不饶的劝道。
杨家龙讽刺的笑道:“尔等小小反贼,还敢枉谈天意?你们这些人的如此行径,是将要被万世唾弃的。我生使大明朝的人,死都要做大明朝的鬼!”
“大人何必执迷不悟呢?大明的天下必将被我大顺所取代,崇祯皇帝也终归是闯王的阶下囚,大人哪怕不为自己着想,那也为城中的百姓和你的家小想一想啊!惹怒了闯王,他可是会屠了整座城,杀了大人劝架。”那个使者阴险的笑道。
杨家龙此刻的脸铁青者,一旁的华拱辰一把拔出宝剑,将剑放在使者的脖子上。厉声喝道:“你个反贼的走狗,要是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爷爷把你剁吧剁吧喂狗吃。”
那个使者被这一下子吓得两腿打颤,竟然还尿了裤子,他吓得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杨……杨大人,这……这……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杨家龙缓缓地起身走到使者切近,然后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今天就让你服的心服口服。我大明朝太祖爷问鼎金陵,接的是龙凤帝韩流儿的位,龙凤帝又是宋帝昺之后,你说我大明朝和你家的闯贼那个是正统?太祖爷起兵之日,有黄河惊现石人,上书:石人一只眼,挑动天下反。因此,各路贤士才纷纷起兵,灭了无道元朝,后来,太祖爷以功正名,以德服人,才做了皇帝,开辟了大明江山,那你说你家闯贼有顺的什么天意?你家闯贼不过我朝以马夫耳,朝廷撤了你家闯贼的职,这才怀恨在心,至黎民不顾,挑起祸端,还敢妄言皇上无德,回去看看你家闯贼,他是什么东西?”
使者被杨家龙的话顶的不知怎么还击,呆呆的愣在那。华拱辰收起宝剑,猛踹了一脚那个使者,嘴里骂道:“还不快滚,留着等饭啊?”
使者见状,急忙出了忻州城,来到李自成切近,未敢说受辱之事,之是说杨家龙怎么都不听劝,不肯投降。
眼尖的军师宋献策听罢铁青着脸问道:“你是用嘴劝去了,还是用档去劝了!唾沫星子把裤子都湿了?”李自成听到军师这样说,眼睛也盯着使者的裆部看。
此人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浑身发抖,不断地磕头请求饶命,旁边的将士每被这一幕搞得都大笑起来。
李自成怒气冲冲的喊道:“来人!给我把这不争气的家伙拉下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