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是一个不得不进食的时间。
风信子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一口气忙碌了将近三个小时,忽然觉得十分的饥饿。
“哎,看来不得不面对他了!”
风信子的眉头皱了皱,心事重重地摘掉了待在头上的高倍放大镜。
这是一间一尘不染的高端实验室。
灯光很合适,设备应有尽有。
风信子四下打量了几眼,突然觉得这间占地面积超过380平的实验室,似乎有些过于大,过于安静了。
“哐哐哐!”
身后突然传来玻璃隔断敲击的声音,风信子心中一惊,转过了头。
玻璃隔断上喷绘着一个巨大的萝卜,当然,这个萝卜的右上部分被人咬了一口,透过萝卜科技的标识,风信子看到了此刻最不想见的一张脸。
“他怎么找上门了!”
风信子小声嘀咕一句,挤出一丝笑意,朝着试验台指了指。
站在隔断外的于夏会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风信子转过身按下了操作台上的一个灰色的按钮。
“嗡!”
试验台左右两侧各升起半块暗灰色玻璃罩,将放在试验台中央位置的一个四方盒子,一点点地遮掩了起来。
紧接着,试验台迅速下沉,被封存在了地下的低温冷藏库中。
确定试验台被封存好后,风信子走到墙角,拧开了水龙头。
戴在她手上的那副淡黄色手套,在流水的冲洗下,很快没了踪影。
“他很少主动找上门的,难道是二爷那边察觉到了什么?”
风信子清洗双手的同时,不自觉地揣测起了于夏的来意。
“哐哐哐!”
也许是等的时间有些太长,于夏又在隔断上敲击了起来。
“来了,着什么急啊!”
虽然隔断外根本什么也听不见,风信子还是在关水龙头的时候,喊了一声。
随后,她边朝门口走,边同时握了握两只手。
着装系统悄无声息地工作了起来。
原先穿在风信子身上的白色大褂和白色小帽,在眨眼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经常穿戴的棒球帽、T恤衫、牛仔裤,以及白色的运动鞋。
“怎么这么久,是不是故意的?”
看到风信子终于打开了实验室的门,于夏立刻走了过去。
“即使是故意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难道要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二爷?”风信子根本不把于夏放在眼里,在她心目中,于夏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暂时的受宠的小马仔。
“没有,我只是有些着急!”
于夏莫名其妙现出几分羞涩,然后,从背后拿出一个小饭盒,用异样的目光望着风信子,说道:“给,这是我帮你打的饭,你先趁热吃了吧!”
风信子着实有些意外,愣了愣神,说道:“不用,我没什么胃口。”
“怎么会没胃口呢,你是不是担心被什么看到,误会了,走,我们到你实验室里,你边吃东西,我们边聊!”
说着话,于夏就要推开实验室的门。
风信子心中一动,暗暗地想:“原来他只是想用一盒饭菜,制造机会混进实验室啊。”
“这里不是你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
风信子眼皮一翻,挡在了实验室门前。
于夏稍稍有些失望,若有所思道:“那怎么办,得找个吃饭的地方啊!”
“我说过了,我不饿,你把饭盒带回去吧!”
“别胡说了,我都盯了你一早上了,你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没吃什么东西,又怎么样,总之,我不想吃你带来的东西!”
听到风信子这么说,于夏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他仰起脸,带着满眼的困惑,说道:“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争吵,真的搞不懂,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风信子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叹息一声,说道:“因为你总是有目的!”
“有目的?奥,你说的是我总是带着二爷的任务来找你吧,呵呵。”
于夏似乎有点想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说道:“二爷今天没交给我什么任务,你放心的吃吧!”
“这什么逻辑!”
风信子在心里嘀咕一句,彻底被噎住了,定了定神,才说道:“于夏,别绕弯子了好吗?我们都清楚,你来找我,并没有送饭吃这么简单吧!”
“可是,可是”于夏嘴巴蠕动了几下,鼓起勇气说道:“可是我就是来给你送吃的!”
听到这个答复,轮到风信子陷入了沉默。
看到风信子不说话,于夏以为她不再推辞了,于是赶忙把饭盒再次递到了风信子眼前。
“哎,于夏,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在一声叹息后,风信子对于夏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说完,也不算于夏是否同意,自顾自朝着不远处的休息室,走了过去。
于夏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说什么,巴巴地望了一眼风信子离去的背影,第二次收回饭盒,快步跟了上去。
等到两人面对面,坐在休息室的一张不锈钢桌子前,风信子开门见山道:“别想了,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我不相信!”
于夏摸索着放在桌面的饭盒,清晰地感受到手底下的温热,在一点点消散。
同一时间,秦白、梅芳菲、陈天石三人,先后回到了大秦事务所。
不等秦白开口,刘文化抢先说道:“我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
秦白三人同时一惊,以为他掌握了寻找到丁丁的线索。
“有一个人,一个对调查联网药水至关重要的人,我大概猜出他是谁了!”刘文化多少有些激动。
秦白三人却有些意外,暗暗地相互交换了下眼神。
“老刘,你这么快就,就走出来了?”
秦白打量了刘文化一眼,坐到了沙发里,伸手抓过水壶,倒了三杯水。
梅芳菲和陈天石对视一眼,两个人也坐了下去。
刘文化扶了扶眼镜,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认真说道:“有个哲人曾经说过,人生就是在痛苦和愉悦中徘徊,不同的是,有的人把大量的时间都留在痛苦里,而有的人则不然。”
“听起来好深奥啊!”
陈天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疑惑道:“老刘,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文化说道:“我想说,我不想把有限的人生,都浪费在悲伤里。”
梅芳菲说道:“没想到你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挺强的嘛!”
秦白接口道:“那是,你以为老刘那些书都读给谁了!”
说完,秦白想了想,问道:“老刘,你刚才说的那人是谁?”
刘文化神秘地笑笑,学着大表哥的样子,伸出右手食指,在眼前的水杯中,蘸了点水,然后在桌子上写了个“谢”字。
梅芳菲凑到跟前看了一眼,瞪大眼睛道:“谢,这人姓谢吗?”
刘文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望向秦白,似乎在期待他能说出这人的名字。
另一边,于夏低头琢磨了许久,再次仰起了脸。
风信子以为他要说什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谁知,于夏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底下的饭盒又推了过来。
风信子眉头蹙起,正想推辞。
于夏马上说道:“先不管那件事情了,你先吃点东西吧,再过会儿,估计该凉了。”
说完,于夏双唇微闭,满眼的期待中,似乎增添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风信子低头看了一眼饭盒,脸上写满了纠结。
“于夏,你还是放弃加入重生计划的想法吧,我实在帮不了你,也不忍心看你,看你!”
“什么,你说的不可能是指这件事情啊!”
于夏眼中的哀伤瞬间一扫而空,激动道:“办不成就算了,反正我也无所谓,只要,只要你能接受我,我,就可以。”
“什么!”风信子顿时脸色通红,再也没法淡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