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哪一位要上来领教?”赵伍环视众人,目光所至之处,众人无不往后缩去,刚才起哄倒是一个比一个响,这会儿缩的一个比一个快。
“别这样啊。”赵伍好心劝道:“别看我是无涯子的弟子,所不定也是浪得虚名哦,任哪一个人来,只要打赢了我,立刻便扬名江湖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倒更像是江湖上坑蒙拐骗,转人入彀的下九流了,在场的江湖中人,除了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委实有不少有真材实料的,就算意动,也期盼着别人能为王前驱,先探探虚实再说。
好半晌,才有一人扣扣搜搜地道:“赵侠说笑了,大伙儿虽然孤陋寡闻,降龙十八掌的名头总归是听说过的。不用打人,使出来叫咱们开开眼界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诶!你不知道,我这掌法呀,不打人他显不出威力来。”这话一说,众人又往后退了一尺,赵伍见状,又解释道:“放心,有时候一掌也打不死人的。”
“真的?”有人不甘寂寞地问了一句。
“当然啦!”赵伍不仅承认了,还辅之以事实佐证,“上次交手的那个,叫卫庄的,我一掌打在他身上,居然没死!你说是不是不厉害?”
众人皆默默无言,连带着黄鸟跟赵穆两个都是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从后面开始,人群居然慢慢地散去。
赵伍见状,暗道:这样散了自然是好,只怕他们回去了还得说道家徒有虚名,把这俩师侄的事儿添油加醋地倒出来,说不得还是露一手的好。
“诶呀!好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打人就不打人吧。”赵伍说着话,走到街边一颗环抱粗的大树边上,散了的众人闻言又聚了回来,到底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众人又围成了一个小圈,俩道家弟子在最里面,挡着众人别太靠前。赵伍面朝众人,作了一遍揖,“今天初来到贵宝地,给大伙儿演示一下道家的看家绝活,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龙有悔’,大伙儿有钱的…呸!”差点真把自己当成耍把式卖艺的了。
众人无不翘首以待,黄鸟跟赵穆两个更是脸色潮红,眼神里都放着光。赵伍转过身去,双腿齐肩而立,弯下膝盖来扎了个马步,双手握拳,收在腰间,这一式式做得一板一眼,俨然名家风范,当即便有人大声喝彩道:“好!”
赵伍收了架势,像左右两边作揖感谢道:“谢谢谢谢。”
众人心中无不破口大骂,别来这个呀。
赵伍这才不慌不忙,又把先前的动作一板一眼又做了一遍,全然没有半点差别,这下总算没有人喝彩了。
围观的众人无不屏息以待,瞧着他和他眼前的那颗大树,这一掌下去,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呀。
“嘿!”只听得赵伍猛然大喝了一身,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接着便是双掌运在左边腰间,成虚抱球装,“哈!”,接着有手运到右边,又抱了一个,左右得对称。接着便是哇呀呀一阵乱叫,用以震慑敌胆,双手双臂在面前胡乱挥舞,成王八拳势,众人都瞧得呆了。
只见赵伍突然收势,右手一掌轻轻拍出,落到那环抱粗的树干上,几乎听不到半点儿声音,既没有劲风爆射而出,有没有咔嚓一声巨响,天还是那么蓝,鸟还是那么鸣,众人还是那么安静。
赵伍徐徐收掌,双手在胸前徐徐下按,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动作,这才转过身来对众人致歉道:“不好意思,鄙人重伤初愈,运劲发力还颇有不到之处,让诸位见笑了。”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带着两个师侄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众人还在目瞪口呆,居然没一个出声阻拦。
俩师侄在后面跟着一言不发,等出了人群,黄鸟才上前劝慰道:“师叔伤还没好,使不出力是正常的,叫他们见识见识拳架就行了。”赵穆在后面连声附和,黄鸟瞥了他一眼,这人宗的木头疙瘩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不是,我说,他就这么走啦?”只听一人道。另一人走到树跟前,调笑道:“这就是鼎鼎有名的降龙十八掌啊,那我也会啊。”说着照猫画虎,也扎个马步,一掌轻轻推出,只听见咔嚓一声,大树齐腰而断,反往他这边倒将过来,众人大叫一声,慌忙作鸟兽散,只有出掌的那位还没反应过来,被压了个结结实实,得亏是身上有武功的底子,才没有筋断骨折。
大树倒在地上,溅起阵阵烟尘,激得离得近的咳嗽不止。等到烟尘散去,再众人再围上前,只见一个中年胡子大叔被压在树下,不住地呻吟。
先前开口那人惊叹道:“丁老三,咱们相交二十年了,我可不知道你有这本事啊。”
丁老三被压在下面哼哼唧唧,闻言当即骂道:“滚你妈的,还不给老子把树挪开,压死老子了。”
众人无不交头接耳,啧啧称叹,而赵伍,只留给了他们一个孤独的背影。真男人,从不回头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