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这边赵伍跟梅三娘出了神农堂,跟着烈山堂的弟子行了不多久,外面还有几名接应的弟子牵过马来,赵伍伤势未愈,也不推辞,翻身上马,一路还是缓行。赵伍在路上想到:朱堂主那里是碰上了,田猛这样手握一堂的一方人物怎么会大费周章来寻我?我虽然有赵侠的名头,可是拿到江湖上,有几个认啊?本来不愿意掺和农家内部的事儿,朱堂主这里又是救命又是送东西,怎么说情义也到了,还真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话说回来,惊鲵应该知道我受伤了,居然没有大肆搜捕,叫我安安心心地把伤养好了,正要这么给面子,早先就不会追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赵伍这边正想着事了,梅三娘打马过来,到赵伍跟前道:“等到了烈山堂,我介绍大小姐给你认识啊。”赵伍瞧着她神采奕奕,眼中异色连连,赵伍听了连连摆手道,“这个......以后再说!”唉!计算机系单身狗没见过世面啊!
梅三娘瞧着赵伍拍马就走,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心道这事儿我要是不替你张罗,岂不是要光棍儿一辈子?心中愈发坚定了心念。
神农堂离烈山堂倒有几十里,这帮弟子倒是脚力好的,大伙儿骑马跑步,到最后赶了赶,居然在日落之前远远瞧见了烈山堂的堂口。农家六堂,到底一家,堂口布局都是一般,都是正门大堂,高墙向围,只是堂口正当中挂着不同的牌子,旗帜颜色不同,以示各堂区别。烈山堂的标志是三团云朵,用黑旗,代表的是神农氏修明礼法,勘定四时的功绩。
农家遵从上古神农氏,也即是炎帝,源远流长,历史底蕴绝非其余诸子百家可比。炎黄联盟奠定华夏基础不提,单单是六大壮举拿一个出来,都能干死这诸子百家的这帮后起之秀。当然,也不排除人家扯虎皮拉大旗,因为人家神农氏干这个可不是为你农家干的,结果你农家把神农氏当祖宗供起来,就把人家的壮举都划拉到自己盘子里来了,叫诸子百家如何能服气,百家争鸣这还争个屁啊。但无论如何,赵伍是对农家有极大的尊敬的,有神农老祖宗的牌子在,谁敢放肆?
赵伍刚看到旗帜,看见身边的弟子早就下马,也连忙做了,步行了还没两步,远远地就听见一阵极其爽朗的笑声,接着是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赵侠能来我烈山堂,本堂上下蓬荜生辉啊!”说话间,一个浓眉大眼,威猛霸气的男人迈着大步就过来了。
旁边的众弟子连忙行礼,赵伍也连忙躬身行礼道:“赵伍不过是江湖的后学末进,哪里当得起田猛堂主出门相迎。一直有事务缠身,没能亲自登门拜见,实在惭愧,还请堂主不要怪罪。”田猛上前,一把扶起赵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赵侠这么说,就是把田猛当外人了。说什么后学末进,这不是打那些江湖前辈的脸吗?反正你在大梁城里做的事,我田猛是没做过,心中也敬佩得很啊。之前农家的兄弟传来了消息,才知道赵侠此刻还在大梁周边徘徊,我这边既然没有消息,多半是到了朱家那边,这才派人务必请到。不然赵侠到了神农堂,却不来烈山堂,传出去我烈山堂脸上无光啊。”
赵伍笑道:“田猛堂主气吞万里,烈山堂数十年声名不坠,哪里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儿掉了名声。”田猛也哈哈笑道:“好!百闻不如一见,见面更甚闻名。这般有礼有节的少年英才,我十几年没见过了。”
这时候梅三娘插话道:“田猛叔叔光顾着看少年,就把我给忘了。”田猛一愣,笑道:“是我的错,还疏忽了一位巾帼英雄,阿言和阿赐可一直记挂着你呢。这次来了烈山堂可不走了吧。”梅三娘点了点头,突然单膝跪倒,拜道:“参见堂主。”田猛大喜,俯身将她搀起,好言道:“你先跟在阿言和阿赐的身边,保护她俩的安全。”梅三娘喜道:“这样最好。”
田猛抬头瞧了瞧天色,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入山了,皱了皱眉头道:“赵侠见谅,咱们农家讲究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间排宴席更是大大的禁忌,今天天色已晚,设宴怕是不成了,只好讲究一下,正好歇息一晚,明天咱们再好好招待。”
赵伍连忙道:“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咱们江湖上行走,能有片瓦遮身,一餐饱食就很满足了。”田猛道:“那可不行,宴是一定要设的。这样吧,三娘,你先把赵侠请到西边客房歇息,饭菜随后送上。三娘安排完了赵侠的事情,再去见一见阿言,她知道你来,定然是要见你一面才能歇息的。我就不方便再打扰了。”梅三娘点头道,“是。”赵伍拱手道:“听堂主的安排。”
梅三娘一把抓住了赵伍,扯着他就进了内堂,又转到西边,随便挑了一间,一脚就踹开了,然后把人往里面一扔,就道:“你今晚就在这里待着吧,千万别出来啊,我去见大小姐。”赵伍瞧着客房挺干净的,有桌有案有床,倒也不用再收拾,把包裹往床上一扔,抱怨道:“你就这么把我扔这儿了?好歹我也是你们烈山堂的客人啊,你现在也是烈山堂弟子,不得尽点儿地主之谊什么的。”梅三娘道:“你少来这一套,现在在神农堂也没见你这么讲究啊。一会儿来了饭菜,赶紧吃,吃完赶紧睡,这可是我加入烈山堂的办的第一件事儿,别给我整砸了啊,不然饶不了你。”说罢舞了舞拳头就走人了。赵伍想了一会儿,才跨出门追问道:“唉!你倒是告诉我茅厕在哪里呀!”梅三娘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屋里解决吧。”赵伍小声道:“我不喜欢在屋里。”转过身来,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啊。
但愿今晚能睡个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