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
东边天幕肚白色的时候,梁斑睡在了梁左的怀里
两人听梁斑说了一夜他们听不懂的话
“这孩子吃了这么多”
旁边放着的空碗,让梁左惊叹
“你说法治,平等,人人吃得饱饭,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梁右摇了摇头
“那还要争什么,安安心心当个草民,不比拿命拼军功来的强,还当什么将军,做什么……
突然梁右“醒悟”过来,面色坚定
“如此富饶的国度,没有强敌窥伺,这小子骗人”
终于从逻辑上推翻梁斑所说的梦境
“这世间,并不可能有如此国度”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一脸庆幸
“好险,差点信了,乱了心境”
“和我们说的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说他不是妖怪,都没人信啊。
“老兄弟放心,我早就戒酒了”
“……”
梁斑不得不把自己喂饱,小小的身体里毕竟住着成年的灵魂,被乳母塞一嘴巴也不舒服,更不喜欢人乳的味道。
心里早已经决定,汤饼就算不好吃,也不再喝母乳,有些想念牛奶的味道,但是这时代没有专门产奶的奶牛,只有在孕期的黄牛才产些牛奶。
梁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会儿是车水马龙的钢筋城市,一会儿是古香古色的木屋建筑群,还梦见了奶牛,趴在奶牛身上硬要买回家,掏出所有的钱,死活要把奶牛拉回自己住的小区,还跟门口的保安打了一架,结果奶牛跑丢了……
一睁开眼睛,在一个大大的木床上
床边站着大眼睛婢女喜儿,好奇的看着梁斑,脸上全是怯弱的神情
“醒……醒啦”
梁斑自己爬了起来,捂着肚子
“茅厕在哪里”
神情急切
喜儿会意,从床下拉出净桶
“要不奴婢抱你解手”
看着跟梁斑差不多高的木桶,只能咬牙点头
恨极了这小小的身体,又臊又怒,脸色越来越红
喜儿对梁斑的害怕也淡了点,不知不觉露出笑意
让梁斑更加害臊
突然乳母脸色阴霾,一脸不耐烦的推开门,走到喜儿面前,一把抢过梁斑按在了自己胸口上
梁斑气急,也不捂着肚子了,放任自由了
一股热流顺着乳母的肚子流了下来
乳母哎呦一声,赶紧把梁斑塞回喜儿怀里,一边跳、一边叫还一边抖衣服
一脸怒气的指着喜儿就要破口大骂,梁斑阴沉沉的说道:“我不喝人乳,喜欢吃人脑,你要是呱噪,惹我生气,小心脑袋”
乳母早已经坚定,这孩子就是老爷抱回来的野种,只是为了各种缘由,才闹了个妖怪的由头,现在听到梁斑的恶语,喜儿瑟瑟发抖的样子,忽然意识到,这孩子不会真是妖孽吧
她突然脸色苍白,嗷了一声,拔腿就跑,连衣物都忘记整理了
梁左闭着眼,慢慢走来
“怪我没拦住,乳母在梁家地位不低,对她来说被安排在洛阳郊外,十分憋屈,难免会有怨气”
梁斑能说什么,只能让喜儿帮他换身衣服
除了必须每日被乳母粗暴喂乳外
梁斑就没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了
喜儿倒是对梁斑越来越亲近
大大的庄园,每日有人照顾,不愁衣食
梁斑没有什么不满意
在得知出生倒回两千多年前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战乱和吃不饱,其次就是得病没法医治
如今看来生的不错
家里有田有屋,还有婢女伺候,甚至还有保镖
吃的是全天然的美食,喝的是最纯净的地下水
还是标准的官宦之家
梁斑觉的自己的人生颓废了,这样的人生没有一点意义,但是很爽啊!!
所以日子过得很快,梁斑周岁了
梁左梁右他们是十分纯粹的武夫
每天挥刀练武几乎没有间断过。
梁斑不理解,都缺胳膊断腿的,还需要上阵杀敌吗?
可是梁左和梁右听到这样的问题后,就看着梁斑嘿嘿的笑,笑声很大却透着无奈。
看梁斑的眼色让梁斑觉的都是为了他
梁斑心想是他自己敏感,应该是他们一辈子保持的习惯。
夜里一位妇人,背着包裹,小心翼翼的从庄园里走了出来,上了一辆牛车
车夫挥鞭,黄牛杨着头,甩了甩,慢悠悠的踱步,车架格机格机的响着,乳母一脸焦急,但是牛车就这么慢。
乳母不得不耐着性子,还得一直感谢,只有这牛车敢来梁家庄接她
夜越来越深,乳母摇摇晃晃的在车上躺下了,昏昏沉沉,不一会儿睡着了,如果她醒着就会发觉,牛车并没有往洛阳城的方向走。
一早梁斑起床,这时候的净桶,已经被换成了小木盆
喜儿煮好了小米粥,还炙了块鱼肉,梁斑看不出什么鱼肉,但是金黄色的挺有食欲。
这时候梁左进门说道:“小主的乳母离开了庄子,以后小主只能吃这些啦”
梁斑点头:“不喜欢这里的人,就不用勉强,这些吃的我很喜欢”
梁左错愕神情,他还是不习惯,梁斑说话的语气
梁斑拉着喜儿,要她坐下,喜儿以为梁斑要她喂食
自然坐了下来
梁斑仰着小小的脸庞,笑着感谢喜儿:“以后多给我做些鱼羹,鱼骨不必挑走,多熬些时间,我喜欢喝鱼汤”
然后对梁左说道:“吃完后,请左叔带我出门晒一会儿太阳”
梁斑希望他不会因缺少母乳而缺钙。
出逃的乳母,在一座石牢中醒来
几位壮汉,阴森森的看着她
“梁家那座庄园到底有何机密,里面住着谁”
乳母一脸害怕,哆哆嗦嗦的回话
“住着一只小妖怪”
“啪”一鞭子抽在了乳母的背上,疼的乳母一脸扭曲,直接疼岔气,过了许久才喊出惨叫声
不用人家问,什么都说了
“那处庄子里的人全是残废,肮脏破旧,只有养着小妖怪的宅子,还算精致,庄子里的人全是穷鬼,各位大爷那庄子没什么油水,不值的各位大爷大费周章……”
几位壮汉互相看了看
“什么小妖怪?”
“一个一周大的孩子,居然要吃人脑,不是妖怪是什么”乳母仿佛遇到了可以诉苦的对象,把这几个月担惊受怕的全说了。
“是男童还是女童”
“男”
“你能确认孩子出生到现在刚满一年”
“我是她乳母,我能不清楚”
问到这里,几位壮汉离开了石屋,在门外一位握笔抄录的男子,刚刚好放下毛笔,把几片竹简递给一位壮汉
“把这送到王府,其余不得过问”
“诺”
……
另一边石屋关押着一名道士,被粗大的铁锁捆着。。。
头戴羽巾,身穿曲裾深衣的执笔男子,又来到了这间石牢
“臭道士洛阳外梁家的庄园,为何都是残废,大半年前你去过之后,哪里的人全成了残废”
面容枯槁,死气沉沉的男子抬起了头,露出褐色的牙齿,居然在笑
“天道轮回,吾之报应”
看不出颜色的道袍,披在干瘦的身子上,显得宽大
“梁大人要本道,见一位尚在襁褓的男童,问吾防范妖物之法,道人我被心魔入侵,居然……居然告诉梁大人,妖物夺舍肉体,必寻良躯,天残之人亦或是四体不全之人,妖物定会厌弃”
“真有大妖”男子好奇,询问道士
道士回答:“有!,你我皆为妖物,终有一天必受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