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打起了鸣,家狗也伸起了懒腰,各家的烟囱里也都向外冒起了烟,天亮了。
多事的一个夜结束了,另一个多事的夜还会降临,
是否每个夜晚都是多事的夜?每个夜晚也都会有一些人会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南母屋内的烛火还在燃着,燃起的火焰已经很微小了,很快便会熄灭,
南母趴在湿透了的信上,一夜未眠。
解武书院的这个早晨比寻常少了些什么,
铁青见南江子和王子胜迟迟不来吃早饭,对老院长说道:“这俩臭小子,今天要赶路还这么晚起,太不像话了!我去把他们喊起来。”
老院长笑道:“他们二人或许昨夜聊到了很晚,就让他们再睡会吧。”
铁青道:“今日晚不得,一会那狗屁海子家的儿子肯定还会来,我可不想让你再受他们的鸟气了。”
说罢,铁青就起身向二人的屋舍走去。
“这两个臭小子明知要赶早走还磨磨蹭蹭的,真让人不放心。”
只剩下两个人的解武书院,属实空落落的,连走在碎石子路上的声音都轻了下来。
铁青敲着二人的屋舍喊道:“喂!你们两个臭小子还没醒啊?”
迟迟不见回音,铁青一脚踢开了屋门,正准备像平时一样训斥这二人,
却见屋内被收拾的很整洁,给这二人准备路上能用到的东西和一些碎银子也被摆放在正对着门的桌子上。
铁青无奈的摇头笑道:“这两个小子啊,连送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和院长。”
镇上清晨的空气已足够清新了,不过南山上清晨的空气更为清新,
露水凝结在植物的表面,山上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在争先展示着自己与尘世那些妖艳俗物的不同。
天亮了后,山上只看得到寻常的花草树木,渐高的山路让人视野格外的清晰,不过视野再清晰也找不到夜里的那般黑暗了,看不到黑暗自然也看不到那些想象中,隐匿在黑暗里的“妖魔鬼怪”了,白天的南山让人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山中听不到狼嚎也听不到熊咆更听不到悉悉唆唆的身音,只听得到王子胜的呼噜声了。
“我怎么睡在这了?”
南江子被呼噜声吵醒睁眼后,发现自己竟躺在这荒山的野外睡着了!
“哎呦!”
南江子才扭头想去看呼噜声的来源,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就袭来了,躺在这刚硬的山路上睡着了,起来浑身不疼才怪!
南江子被这突来的疼痛搞的睡意全无,也想起来了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昨夜他吓退狗熊后,就忽然觉得疲惫无比,全身无力,直接躺到这地上睡了起来。
他忍着全身的酸疼强坐了起来,转身去看呼噜声的来源,原来王子胜枕着双手正熟睡着。
昨夜王子胜见南江子睡着后,担心会有猛兽半夜再来袭,又不忍叫醒南江子,就一直强打着精神不敢入睡,直到看见天微微亮他才放松警惕,呼呼睡了过去。
“睡的还挺香!不过要赶路了得赶紧叫醒这个猪头。”
南江子忍着酸疼,伸出手去拍着王子胜。
“不醒?睡的可真香,也不怕夜里来什么猛兽叼走我俩!”
南江子恨下心来不顾酸疼,用力的又拍了王子胜一下喊道:“起来了!起来了!”
王子胜扭了扭,又睡了过去。
“他是困成什么样?”
南江子在王子胜的胳膊旁,抓起他昨晚一直握着的树枝,拍打着王子胜的屁股。
王子胜略有怒气的说道:“干什么啊?”
不过因为他还没有睡醒,这发怒的声音听上去软绵绵的。
南江子道:“咱们得走了,快起来吧!”
王子胜闭着眼说道,“就让我再睡一会吧,你数五百只羊后再来叫我,我一定起来。”
看他是铁了心不起来,南江子也就只能妥协他了。
“正好我也在这附近活动活动筋骨,可不能带着这一身酸疼赶一天路。”
黄沙漠深处,风吹过时会卷起漫天细沙,
这里的这座军营扎的很潦草,守卫也稀松的很,与在它对面的那座军营相比简直狗屁不如。
“将军,向家里面申请的兵马今天晚饭前就会到了!”
说话的人赤着身子,浑身腱子肉。
那胡威喝下一口酒,大笑道:“好!好!好!传令下去,今晚为我们的勇士接风,要备上好肉好菜,好酒也要备上,等晚上打了胜仗我们可要好好庆祝个一番”
那胡威旁边一个看上去与周边人都不搭,病怏怏的一个人说道:“那将军,我们虽得到了他们的布防图可也不要掉以轻心啊,中原人太狡猾了!”
那胡威笑着看他说道:“兰可,这个你尽管放心!我可不是从前那个被他们忽悠团团转的糊涂将军了,咱们的内应,也就是对面军营里新上任的大帅可是咱们的人,他的大儿子都被他交到我们的手里了,何惧他会变?”
柔弱书生模样的兰可皱眉说道:“可我总感觉咱们太大意了,那将军。”
“怦!”
之前说话那个浑身腱子肉的大汉大拍一下桌子,眼如铜铃般瞪看着兰可说道:“兰可!眼看着就要出征了,你尽说些丧气的话,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他随即又看着那将军说道:“将军,我早就说不要带他来战场上,他太懦弱了,这种懦弱会传染给我们勇猛士兵的!我们的士兵要成为老虎,不是成为老鼠的!”
那胡威说道:“扎里,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可汗命令要带上他,还是要看在可汗的面子上对兰可尊敬一些,没准攻城略地的时候,兰可就起大作用了呢。”
扎里冷哼一声说道:“可不要把他弄到我的小队里,我的小队可配不上兰可!”
兰可安静听着二人对话,看向外边天空的他清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