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契的眼里冒着绿色的幽光,双手突然诡异的拉长,紧紧的搭在了污贼的两肩之上。他的笑容幅度很大,眼珠子咕噜的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又在地上被踩爆,声音悠悠晃晃,难掩喜悦。
“污贼小哥哥,人家一路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理人家!”
大契露出了尖锐的獠牙,朝着污贼的胸口咬了过去。污贼来自海盗天生的敏锐直觉,他迅猛的从背后腰带掏出匕首,对着大契的胸膛扎了进去。
大契有那么一瞬间表情显得无奈,连带着动作也停了下来,仰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污贼。
“小哥哥,人家已经死过一次了,你怎么让人家死第二次呢?”
大契抽回了手,对着污贼的胸口一抓,生生将他的心脏掏了出来,像吃水果一般,一口一口的咬着。
“你这个小海兽蛮有意思的,不过,这里是陆地啊,可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你看看身后,我都提醒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呢!”
污贼整个胸膛被掏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契,一时大意竟全军覆没,若不是眼前占据了大契身体的残魂的提醒,他也许连死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死的。
污贼倒地的瞬间转变成了巨大的海兽原形,站在它身后,躯体被灵魂占据的海盗们一拥而上,将污贼的兽体分食殆尽,血腥又残暴。
大契乐呵呵的转身,他黝黑的眼洞里冒着蓝色的幽光,目光似乎带有穿透力,张牙舞爪,表情夸张且毫不掩饰,他还需要时间适应自己的躯体。
“孩子们,别急嘛,猎物有的是!”他的声音带着母性的慈祥,些许的沙哑像是感冒了一般。
“姐姐,你要一直用这副躯体吗?”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大契跟前,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大契笑了笑,残魂残魂,灵智不全,她是不打算对它们的智商有要求了。
“古有云,丢弃眼睛视为何?”毕竟是亲妹妹,大契表现的很是宽容。
“丢弃眼睛,眼不见为净,视为嫌弃!嘻嘻,姐姐,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大汉的躯体的,看起来强壮有力!不过,小豆串会给姐姐留意的,入侵者里肯定有女人!”
大契本想习惯性的将妹妹抱抱举高高,奈何这副躯体又矮又丑又挫,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搬得动妹妹这座又高又壮的大山。
看着表情松懈的姐姐,大汉妹妹嘻嘻笑了出来,将大契的头摁入怀中,膝盖微蹲,将他抱起转圈圈,两人表情诡异,笑容狰狞猥琐,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第一小分队的想法跟第五小分队不谋而合,在第五小分队离开的同时,他们也悄无声息的的选择了一条相对隐蔽的道路。
都说颜鳞岛上的钱财动不得,这就说明这岛上有了不得的东西在守护着这些钱财。他们从上岸开始,怎么说也有两个魔时了,却一直相安无事,这种情况过于诡异,他们不得不小心为上。
“琅琅老大,我们为什么不捡些钱财宝石,带着又不碍事,谁知道森林里还有没有更为贵重的钱财宝石呢,万一没有,我们岂不是错过了?”一个满脸漆黑,进入森林跟隐身了一样的黑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家老大,心里焦灼的很。
老大是一个女人,她看起来模样清秀,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她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睫毛很长,嘴巴紧致,鼻子挺拔,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你丫懂个屁,这颜鳞岛多危险,可我们进来这么久,嗝屁点事都没有发生,这是为什么?”琅琅侧头看着黑人,人黑就算了,还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他若是闭上眼睛跟嘴巴,鬼都看不见。
黑人摇了摇头,他娘的,要是他知道为什么,就不是一个女人当老大了。
“反正跟你丫解释不清楚,既然来了,又不是来海滩度假的,为什么不进来看看。我们做海盗的,难道还贪生怕死不成,没有探险精神,你丫也敢自称海盗?”
黑人瞪着眼珠子,嘴巴紧呡,琅琅就看见半空中悬了两小块眼白。
琅琅看着大家一脸不服,伸手扶额,都是空有蛮力的大汉:“好吧,告诉你丫的。我们是不是进来后平安无事,这很不合理,如果每个人都能如此轻易潜入,这些钱财宝石有我们半点事?都说这岛上的东西动之则死,这是传闻,我们不知道是真是假,与其自己探险,还不如让那些蠢猪先送人头,明白?”
黑人突然豁然开朗,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大白牙:“还是琅琅老大想的周到!”
琅琅轻嘁,还不是因为有你们这群猪队友的存在!
森林里黑漆漆的,这些海盗并不怎么适应丛林生活,他们手里都拿着海底打捞的硕大夜明珠,却依旧抵挡不住森林里浓稠的黑。
黑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闭上眼睛,双耳忽然绽放出幽幽白光:“老大,有动静!”
琅琅是深海鲛兽,在黑暗中视力极好,穿透力很强,能利用声波定位。黑人这么一说,她立马警惕了起来。
“大家背靠着背,注意观察四周!”
黑人耳朵动了动,只听见了细微的声音传来,很快又被某一高频率的声音给打断,脑中传来一声尖长的嗡响,像是有人在自己脑门上穿了一根细线,来回的拉扯着,十分难受。
“老大,我们最好不要再前进!”黑人咬着牙,这警告再明显不过,如果继续前进,说不定他们会命丧于此,跟沿路看见的骷髅头一样,黑到发霉,黑到变质。
琅琅内心也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可来都来了,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抬眸一看,远处竟有微弱的亮光,是出口。她笑了笑,天无绝人之路:“保持警惕,继续前进!”
对于见惯危险的他们而言,这地方太他妈诡异了,诡异到让人沮丧。起码以往的危险都是显而易见的,如今见到的一切都是未知,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包围着,一点点的侵蚀,一点点的腐化。
伴随而来,心智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着,难以挣脱,内心里强烈的渴望着死亡,渴望着灭亡。
一个人如果一心求死,那么他必死无疑。可这个地方太邪乎了,留在这里同样危险,还不如跟着老大放手一搏。
站在第一小分队身后大树树枝上的黑鸦,突然垂下了一条细长的大腿,来来回回的晃荡,眼神热切又阴霾,露出了半张损毁的脸,挂着狰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