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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069爱和现实

初中三年,童语几乎每次测试都排在全校前十,高中继续获得了保送的机会。新的环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除了功课变多了,一切都和初中一样。

直到高二那年,丁旗的出现,才彻底地改变了童语平静的生活。

丁旗比童语小一届,刚入校不久,他钢琴天才的称号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童语也听过他的名号。

童语第一次见丁旗,是在她高二第一学期期末考后,学校举行的表彰晚宴上。

童语作为被资助的贫困优秀生的身份参加这场晚宴,她和那位资助她学习的王德陆见过几次面,都是在这样类似的场合。他掏钱资助童语读书,给她提供学习的机会;童语努力取得有些成绩,为他在晚宴会获得慈善家的名号再增添几分光彩。

这样机械的流程活动,童语不记得自己参加过几次,每一次,她面上都会保持灿烂而纯真的招牌式微笑,但内心深处却萌生过很多恶毒的想法,频率最高的想法就是:能够戳瞎那些伪善而贪婪的同情目光。

丁旗是作为优秀学生代表,晚宴上,他为大家弹奏了一首又一首耳熟能详的世界名曲。人们称赞、欣赏,但只有童语一人,是真正用心在听丁旗弹琴的。

弹琴的少年,眉眼温柔,他不厌其烦地弹奏着这些曾练习过无数遍的乐章,他是真的喜欢音乐。人们的交流声,早已经被排除在外,他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不是为了谁而弹奏,仅仅只是因为热爱。

童语不自觉地被吸引,一步一步走向钢琴,走向少年。她在钢琴边停下,像是怕惊扰了少年,连呼吸都变得轻薄。

而不远处,从觥筹交错中抽身出来的方非凡,正静静地注视着一切。那时候方非凡的妻子因癌症离世没多久,他内心一直被离别的阴影笼罩,可是眼前这样一幅画面,却让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即便几年以后回忆起来,方非凡依然记得那幅画面带给他的宁静和温馨感,但他却一直忽略了,最初被那个女孩吸引的时候,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

丁旗和童语的爱情诞生在钢琴曲伴奏下的一见钟情。

才子与佳人,自古以来就带着相互吸引的气场,尤其是在那样一个流程式的晚宴上。

童语被丁旗的音乐才华吸引,丁旗被童语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吸引。

那晚丁旗和童语两个一见如故的陌生男女,聊了一晚上的音乐。当然,大多时候都是丁旗在说,晚宴结束后,丁旗还十分热情地教童语认识钢琴键,他修长而温暖的手搭在她微凉的手上,磕磕绊绊地弹了一曲《欢乐颂》。

丁旗和童语的爱情故事,有一个纯洁美好的开始,而发展的速度确是惊人的快。

晚宴结束后,两人断了联系。童语回老家去了。也不知道丁旗是从哪打听到的号码,除夕当夜,直接电话打到童语家里给她拜年,还不断地说着,希望快点开学,快点再见到她。

童语从家回上海,丁旗亲自去火车站接他,两人久别重逢,丁旗恨不得用千言万语来诉说自己对她疯狂燃烧起来的爱情之火。

“我想你想的睡不着,做梦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就连弹琴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你。以前,我只为了自己弹琴,以后,我能为你弹琴吗?”

童语望着丁旗,这个寒冷的假期,他不断地出现在他梦里弹奏钢琴曲,她迷恋他说话时候温文尔雅的样子,童语不知道爱情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但那一刻她就是想要用最直白的话语告诉他:“我爱你。”

不仅仅是想念,不仅仅是眷恋,是爱,是我爱你!

除了和音乐有关的事情,童语完全不了解丁旗,可是这些都不重要,童语爱这个和小镇上所有男人都不一样的男孩。

丁旗没想到这样一个单纯水灵的女孩,会说出如此直接的话来,但这恰恰让他受宠若惊,丁旗无比认真地回应道:“我疯狂地爱你,即便有一天我可以放弃弹钢琴,我也不会放弃爱你。”

童语和丁旗的爱情瞒过了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但是没有瞒过方非凡和丁奥。

那时候,丁旗的父母还没有离婚,丁奥经常带着丁旗来方家做客。丁旗和方非凡虽然隔着辈分,但丁旗自小就在方家玩,和方非凡关系很好,两人以兄弟相称。

丁旗第一次邀请童语来方家玩,就觉得像是把女朋友带给兄弟看的感觉。

方非凡款待了童语,问了很多学习上的事情,以及两人的大学规划。

“我想去伯克利,申请应该没什么问题。”丁旗说完后看向童语,“你有出国的计划吗?”

在方非凡没有提到这个问题前,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考虑到这样一个长远的问题。那时的童语和丁旗都觉得,一年、两年后的事情都是十分长远的事情,现在想来,却觉得一年两年就如白驹过隙一般。

童语摇了摇头,她当然没有出国的打算,就算有,那也只能想想,根本不可能实现。那年童语的父母又生了个孩子,是男孩,老来得子,家里开销都吃紧,怎么可能允许她异想天开。

“你的成绩很好,要出国的话,很容易。”方非凡看着童语,突然脱口而出道,“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

“我爸妈不会同意的。”童语低声道,“我应该会留在上海念大学。”

“……”听到这样的答案,丁旗有些失落。

童语抿了抿唇,小声道:“国内的大学不也挺好的吗,为什么就要出国?”

童语是第一次听到伯克利,她并不知道这所学校是所有音乐爱好者都梦寐以求的殿堂。童语那时候的眼界远不如现在宽阔,对出国留学存在刻板印象,她觉得出国留学是有钱人炫耀生活的一种方式,如果真的是想要获取知识,国内的大学不也一样可以学到东西。

“我不是为了出国而出国。”丁旗解释道,“伯克利音乐学院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在那里接受学习,我可以成为更好的钢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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