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再做辩解的沈之行听到这一句话后，喉咙一下堵住，什么话都被堵在里面，什么都说不出。
苦涩！亦或是伤感！
也许过了今天，沈氏将不在。
究其原因，他是知道的。
而顾时笙仍然无情的拆穿沈氏的伪装，以及那深处的肮脏，全然不顾一位耄耋老人眼中的悲感。
“沈氏的辉煌是靠着我们家族得来的，你的爷爷与我们签订了契约，沈家最大利益属于我们，而我们为你们提供资金与技术支持。”
顾时笙看向一边，病房里的简单摆设，以及快要坏掉的水果都在无声的告诉她这个老人过的并不好，而沈家即将分崩离析。
“可条件是，沈家必须有价值——”
“有，沈家还是有价值的。”沈之行激动的反驳，想要为溃散的沈家做出最后一份努力。
可这并没有得到顾时笙的承认，冷淡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让人出奇的害怕，“如果沈家还能为我们带来利益，那么我也不会过来，你……不是一直在等着我吗？”
顾时笙的话让沈之行哑口无言，对呀，很久以前他就在等那边的人过来，从资金断的那一刻就在等。
这一天本来就会来的，不是吗？
“你的爷爷一直到你，沈家都很好，可你们的辉煌很短暂，从你的儿子接收开始，沈家就开始溃散，三个儿子闹分家，大儿子家丑外扬，二儿子什么都不会，只会败家，小儿子在争夺中去世。”
忽然，顾时笙停了，然而她并不是想要给沈之行一个喘息的机会，而是抛出更大的炸弹，“而您也没法再重塑辉煌，只能——等死，所以，沈家还有什么价值呢？现在的沈家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没有利益。”
话音落下，沈之行依然怔住，沈家这些年确实不景气，甚至面临破产的威胁，如果不是他们帮忙，沈家早就完了这点不容置疑。
沈之行悲感的叹了口气，果然——没办法了。
顾时笙见沈之行已经接受，从包中取出两份合同，放在沈之行的面前。
沈之行打开合同，看着其中一份旧到发黄的纸页，心里是无尽的伤感。
沈家百年终究是完了。
老人的手指瘦的没肉，这些天也没什么营养可补，拿起笔来一颤一颤的，可签字的时候手指苍劲有力，像是在保留沈家还最后一份尊严。
“给您。”
顾时笙接过合同，看了看上面的签名，依旧冷冰冰毫无人气的说着：“我们只是在拿回给你们的东西罢了，沈老好好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沈之行突然开口，“您——在那边很高贵，对吧？”
顾时笙拉上拉链的手指停了几秒，换换抬头，“不。”
顾时笙没在说其他的，她拿起双肩包，提步离开。
就如她来时潇洒，走时依然气度非凡，比旁人尊贵。
屋子里彻底没了顾时笙的气息后，沈老忍不住咳嗽几声，盯着手心咳出来的血，苦涩的笑了，收回沈家可比沈家彻底败落在自家人手中要好。
这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而自己的儿子孙子却早早开始争起家产，再加上一代不如一代，他们能力平庸，沈家最终还是结束了辉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