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水生问道:“水生行事欠妥,让师父操心了。”
风引道:“师侄切莫这样说,若不是你破了汤哭河,乱了波海门的法阵,悉天鉴也看不到天柱阵内的情况,要说波海门的阵法果然厉害,这世上能让悉天鉴失明的地方,也只有这波海门了。”
“师叔,弟子以为波海门天柱阵之所以法力超常,很可能是《空灵秘术》。”
“嗯,”风引道:“掌门师兄也认为天书就在波海门,不过波海门实力非凡,在做全准备之前,不可冒犯。”
水生问道:“师叔是一个人来的吗?”
风引道:“还有白童也来了。”
“白童师兄,他人呢?”水生四周望了望,并没看到别人。
风引道:“白童现在潜伏在波海门外,他做事谨慎,倒不用担心。”
白童趁着汤哭河尚未被修复,悄悄在波海门外城做了些手脚。
波海门外城有一片房屋,这是卫道居住作息的地方,除了这里之外就只剩下一些坑坑洼洼勉强可以藏人。白童并没受命在此久留,他按照皓阳真人叮嘱,在外城正南方的地里埋下一个黑色的木盒。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进行,并没有任何人发现,木盒埋好之后,白童又悄悄溜了出去。
经此一事之后,召来君再不敢轻易离开府城,高阳又被鬼血侵染,具体程度不得而知。天柱阵受损,召来君没有天柱阵的帮扶也不敢保证能再一次祛除高阳的鬼血,只好等信灵法师回来再作打算。
信灵法师出入符洛两国,为的就是再找一位祭师,之前的南云君被玉修公击杀,信灵法师欲行的法典仪式无法进行。洛国国内的玄门人士全被玄府和御正法寺管控,信灵法师也没抱希望。但是符国相比洛国要宽松很多,长年以来玄府,天领教甚至离青国的人都会进出符国。
再者,符国还有一位重要的人在等着信灵法师。
白狼君被皇音教诱导到了符国云行山,拜会皇音教并询问高阳的事,结果却只得到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
皇音教告诉白狼君,高阳被劫持到了三蛮腹地,这一点白狼君早就料到了,高阳是在茶孟山丢的,离青国的人已经被白狼君击退,所以趁机劫走高阳的人极大可能是三蛮波海门的人。
白狼君还被告知,离青国魔人圣母玉狐也到了符国,白狼君不清楚皇音教告知这一消息的目的,因为御正法寺对玉狐圣母了解不多,甚至洛国玄门对其也知之甚少。或许皇音教言外之意是玉狐圣母跟鬼血有牵扯,这一点对白狼君来说同样如同废话,白狼君早就知道魔国意图鬼血。又或者,白狼君暂时还没想透彻皇音教的意思。
虽然皇音教的人没有透露更多的消息,但是白狼君仍然感觉,皇音教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白狼君考虑到寻阳城的守卫问题,本打算即刻返回洛国,又一想皇音教既然知道这么多,那锡龙天领教或许和皇音教有往来。于是白狼君决定在符国逗留些时日,反正皇音教几乎是默许了白狼君在他们势力管辖中活动。
白狼君用了三个月时间游历符国各地,这才知道原来符国并不是完全信奉皇音教,在符国北方有个军事重镇达宁镇,这里的镇守城主居然不肯皈依。
出于忌惮玄府和茶孟山的缘故,皇音教拿达宁镇城主白峰毫无办法。
白狼君刻意打探了符国和锡龙国军事往来,发现锡龙人和符国王庭没有任何来往,这倒印证了白狼君的想法,锡龙人确实对发源于洛国的符国王庭没有好感。既然如此,符国和锡龙国联手夹击洛国似乎就不可能了。
少了这一层顾虑,白狼君决定到达宁镇看看,看看这片拒绝皇音教的土地有着怎样的信仰风俗。
达宁镇的人没有固定信仰,这里对玄门人来说如同一块未开发的净土,迫于玄府和茶孟山的势力,任何玄门教派都不敢对这种地方动歪心思。
白狼君询问得知,从达宁镇再往北就荒蛮野地,那种地方多有邪神出没,与离青国多有相似,白狼君犯不着去自找麻烦。
在达宁镇第三晚,白狼君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现在已是春末,当夜薄云寥寥,一弯残月斜挂在天边,午夜的凉风带着一些湿气,打在身上有种触及心神的阴凉。
如此平静的夜,白峰府邸却不怎么平静,今晚客馆里居住着十余位往来客商,达宁镇的物品贸易全都指望着这些商人,白峰自然高规格款待,将他们全都安排在自己客馆。
当夜一位商人居室之内有些别的东西,商人正在熟睡,突然间惊醒,却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失去了所有血气,第二天一早被前来打扫的仆人发现死在了床上。
此人的死讯令白峰大为震怒,自己堂堂一城之主的客馆内居然也有人莫名丢命,这让白峰深感羞耻。白峰下令严查此人死因,缉拿凶手。
但是事情并不像白峰认为的那样简单,经手下人验尸后发现,商人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这让调查没法进行下去,白峰气愤之余也别无他法。但是麻烦好像并不愿意就此作罢,又过了两天,客馆内又出了一条人命。
这次死的人不是商人,而是凌承派来的人,此人奉凌承之命送来一坛美酒,白峰为表友好刻意留着凌承的人在此多住一晚,没想到就这一晚,居然让他死在了这里。
凌承是白峰至交好友,凌承的人莫名其妙死在白峰客馆,若不查清楚,白峰如何向凌承交代。客馆内的商旅受到惊吓,纷纷搬离客馆,不少人提前离开,甚至货物都没卖完。
随着事情发生,谣言开始传播开来,达宁镇的人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白峰因为固执,不肯信奉天神,如今被神明抛弃,客馆里进了邪魅。
白峰行伍出身,偏偏不信这个邪,他不管家人劝阻,做出一个震动全城的事,他要亲自在客馆里过夜,当然他不是独自一人。白峰在客馆每个角落都安排有甲士,一旦发现异常,不管入侵者是何人,一律格杀。
白狼君认为此事绝对蹊跷,他也在密切关注事态进展,尤其是这一晚,白峰以身犯险,亲自捉拿这个所谓邪魅。对于行凶者是何人,白狼君心里有数,但是遇到白峰这种倔脾气的人,白狼君也不好过早插手。
或许白狼君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交好白峰的机会。
客馆由于客人全部搬了出去,各个房间厅室之内都空荡荡的,白峰还命人将所有灯盏熄灭,好像生怕杀人者是鬼,光亮会让鬼不敢来。
夜晚渐深,埋伏在各个角落的士兵开始打呵欠,白峰以自己作为诱饵,独自躺在卧榻上,右手放在身侧,胳膊下压着一把剑,只要让他看见任何东西,不管什么东西,白峰都准备好在它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但是这一夜白峰过得很平静,一晚上都没有异常情况,甚至连大点的风都没有,白峰一觉睡到天亮。
白峰醒来后看了看室内四周,略显得意的说道:“看来这鬼怪昨晚有别的事呵。”
白峰自得的笑着,这时门外一士兵慌乱跑进来,禀报:“镇司大人,昨晚……又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