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鹤盯着我的目光已经变了又变,从开始的愤怒、暴燥、冰冷、邪肆……转换到现在的疑惑、不解、探究……最终又都化为了复杂不明的眼神。
忍无可忍的深吸了口气,抬眼骂道:“你倒底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这么腻歪歪的看着我好不好,我可不会认你在感激我为你包扎伤口……”
别以为我愿意帮这个混蛋清理他手上沾染的那些玉石屑,这些细小的玉石屑与他手上的渐渐干涸的血迹混杂在一起,清理起来让我十分头痛。
我又不是护士,这里又没有医药箱,我只能将就扯下一块干净的软布,就着白酒,一点一点仔细地帮他将那些血迹和玉石屑清理掉。
但有些玉屑还是顽固的钻进了他手掌上的这道不轻的伤口中,以致被我强行清理出界的时候,连齐鸣鹤这种冷血动物居然都微不可闻的‘咝’了一声。
但基本上来说,齐鸣鹤在整个过程中基本一言不发,一如既往的冷漠与无动于衷,寒眸低垂,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想些什么。
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我有点沾沾自喜的拍了拍手:“想不到伤口这么深,你连哼都没哼一声,不错,有点气质!”
齐鸣鹤闻言,突然嘴角一扬,邪肆魅惑的笑容浮现了出来:“你知道你这样赞扬一个男人是很危险的吗?”
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什么危险……唔……”
果然话未说完,齐鸣鹤就让我切身见识到了什么叫危险,这个混蛋不仅毫不预警的一把揽过我的后脑,并且立即将他的唇覆上了我的唇。
任我怎么推他、打他,身前的齐鸣鹤始终不为所动,只是像个无法魇足的贪心鬼一样,还试图用他魅惑灵巧的舌敲开我紧咬的牙关,汲取我口中的芳津与蜜泽。
见到我始终牙关紧咬,齐鸣鹤并不着急似的,只用舌尖在我的唇形上来回描绘吮吸,不多时,我已感到唇上传来红肿的感觉。
此时,齐鸣鹤却突然用劲在我的唇上咬了一口,蓦的吃痛之下,牙关一松,齐鸣鹤趁虚而入,用舌尖在我口中肆意的纠缠挑弄起来。
震惊之中全是羞愤,扬手就要向齐鸣鹤的脸打去,却被齐鸣鹤轻易就握住,反剪在了身后,挣扎不得。
刚才的这一挣扎,让我们两人的唇有了瞬间的分开,但很快齐鸣鹤就将自己的上身向我压了过来,急切重新攫取我的双唇。
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齐鸣鹤的唇吻到我脸颊上的这些泪水时,迷乱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一步一步继续向我的唇上靠近。
感觉到齐鸣鹤的舌再次侵入我的口中,我终于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顿时一股腥甜冲斥了我整个口腔。
吃痛之下,身前的齐鸣鹤蓦地睁开了眼眸,愣愣的看着我满脸的泪水,一向冷彻的寒眸中居然滑过一丝痛楚与愧疚。
趁他失神之际,我猛的一抬膝,意图将他撞开,没想他却先我一步,轻手放开了,并且还退开半步。
“你这个只会对女人用强的脑残,我看不起你!”重重的将口中的血腥呸了出来,我冲齐鸣鹤尖声叫骂。
说完,也不理会齐鸣鹤此刻的眼神,扭着就跑了出去。哪里有水,我要潄口,我要刷牙,我要做口腔SPA……
接下来这一整天,齐鸣鹤消失了一样,又剩下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华美建筑里游来荡去,更可恨的是,居然连个送饭的仆人或者丫环都没有让我看见!
我在屋子里转了大半天,竟然也没有找到一个状似厨房一类的地方,真不知道前一天跟齐鸣鹤共进的那些素斋是从哪儿做出来的。
整座大屋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没有丫环,没有仆人,甚至连那天想用马鞭来抽我的那名叫华姬的女人都再也未曾出现来。
难道这诺大的屋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难道这广阔的马场上就只有这一个空荡荡的大屋子?
果然是个囚禁人的好地方!表面上不限制你的人生自由,实际上,跟将你囚于孤岛上没有实质上的区别。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自己已经被齐鸣鹤这混蛋状似放任自流的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了起来……
因为没有吃的!
白玉的浴池再值钱,不能当饭吃!书房的帐本再多,也不能当饭吃!那混蛋的床再舒服,还是不能当饭吃!
于是,我决定要生产自救!我一受过现代国民教育和古代生存教育的大活人,难不成我还能活活饿死!
在屋子里找出所有可以利用的工具,然后出门打猎!
在耗尽自己的最后一分体力的时候,居然让我用自制的一把短箭弓驽从天空里射下一只鸟来!
欢呼着扑了过去,发现这不是一只普通鸟,居然是一只信鸽!取下它脚环的上信筒,立即着手将它变成一只香美可口的烤乳鸽!
突然如幽灵一般出现在我眼前的齐鸣鹤,怀疑的盯着我手中残余的那副动物骨架,还没说话时,又猛地看到被我用来引燃篝火的那堆书!
抢上一步,从火堆中将未燃尽的书踢了出来,寒眸中怒气陡生,骂道:“你居然用书来烤吃的?”
我打了个嗝,不满的说:“要是能抓到一只会叫的仙鹤,我是不介意把你书房中的那把古琴给当柴劈了的!”
说到这儿,我居然又不怕死的白了他一眼:“谁叫你不留点吃的喝的,也不叫人给我送?就算是犯人,也得有点人权吧,送牢饭的总该有吧,我的要求又不是多高,但你这人渣居然……唉,算了,不跟你这妖怪废话,我生产自救总行吧……对了,你知道要引燃这堆火,我费了多大的功夫……”
当然,我话里的功夫,自然没有包括被我烧掉的那些古书。齐鸣鹤皱了皱眉,刚说了句:“你骂人的话还真是不带重复的……”
话未说完时,却突然猛地死盯住我中的那副动物残骸不放,一脸的惊骇,上前一步,朝我手中探下头来。
“你烤的是什么?”冷彻骨髓的声音像阎罗催命般的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忍不住皱眉打了个寒颤。
“好像是一只信鸽!”听到我满不在乎的回答,齐鸣鹤终于爆发了,一把将我拽了过去,攥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
“你找死……”嗜血的邪肆充红了愤怒的眼眸,而我因为脚尖离地,领口被攥,瞬间就要窒息。
费力从腰间掏出信筒扔到齐鸣鹤的脸上,艰难的骂道:“咳……你……最好……将我的……尸首……送回迟暮……这场仗……便可……可……”
最后几个字实在说不下去,我已经陷入一阵漆黑的晕眩中,混身没有了知觉,脚下也轻飘飘了起来。
似乎看到了远处耀眼的一点银白光亮,在我眼前逐渐的变大变亮,我定睛一看,出现一个人的面容,定晴一看时,却是软柿子!
他带着一队人马似乎在四处搜索着什么,见状我拼命地向他挥手,大叫道:“阮皓轩,救我……”
但软柿子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呼喊声,而是带着他的人马越走越远,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向他冲去,却发现沉重的身体陷于泥潭中一般,根本无法前行。
远处的软柿子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呼救声,带着人马渐渐远行,我失望的一回头时,却发现,身旁不远处多了一个同样身陷泥潭的齐鸣鹤,我顿时惊得无以复加!
齐鸣鹤此刻血红的眼睛被空洞所充斥,无畏无惧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降临,不知为什么,我却向他伸出了手……
就在满以为齐鸣鹤会握住我向他伸出的手时,齐鸣鹤却突然抬手一拍,重重的将我伸出的手臂拍开。
见状,我顿时有些怒不可遏,冲他张牙舞爪的叫骂:“你这个疯子……要死你自己死一边去……”
眼前的齐鸣鹤却不顾我的叫骂,向前一倾身,将我的手臂一把拖住,另一只手紧紧揽住了我的腰,将我硬生生拉到他的身前。
冰凉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说过,这辈子,就算是要毁灭,我也要你陪着我一起毁灭!”
“不要,就算是死,我不要跟你一起死……”我已经哭了出来,慌乱的拍捶打着齐鸣鹤的胸口。
身前的齐鸣鹤像是根本听到我的话,手臂强带着我一起向下坠去,我顿惊骇不已,只能呆呆望着齐鸣鹤上下微动的喉结一动不动。
稍即,我突然叫道:“齐鸣鹤,我相信你说的,也许事实的真相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那让我们互助帮助好不好,一起摆脱这个真相的控制!”
眼前的齐鸣鹤听到我的这句问话,一双魅惑的寒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冰凉,唇上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要帮我?”
听到齐鸣鹤这句话时,我突然一愣,是啊,我能帮齐鸣鹤做什么,但我仍然肯定的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我会留在你身边帮你的,这也是在帮我自己……”
齐鸣鹤见状狂妄的大笑了起来,野兽一般放肆的笑声让我毛骨耸然:“好……好得很,我要看看你要怎么帮我……”
齐鸣鹤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的渐渐消失,也远远的飘散在了空气之中,独留下我仍旧身陷在泥潭中,并且越陷越深。
“倒底同不同意啊……”用尽所有力气的拼死一叫,自己突然像是被一股力道在背后猛地一推,全身一轻,向明亮的天空中飞去。
沉重的眼皮猛然睁开,有些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射来,直直的照在我的脸上,正想出口长气,却突然觉得有块阴影挡在脸部上方。
转睛一看,却赫然看见齐鸣鹤那张万年冰封的俊脸。跟梦境中相似的一双寒眸里,此刻充斥着猩红,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想都没想,扬手照他的脸颊就是一掌,‘啪’的一声之后,顿时看到齐鸣鹤的熊熊怒火燃烧了起来。
再次闭上眼睛,咕哝一句:“反应正常,看来不是我在做梦了……”
正自嘀嘀咕咕的想翻过身去,身后的齐鸣鹤却突然伸手扳住我的肩膀,欲将我拉回来面对着他。
我不满的睨了他一眼,啐道:“你又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姑奶奶我这会没力气跟你折腾……”
突然闻到从旁传来一阵诱人的香味,不管不顾的支起身来,向那香味传来的方向搜寻过去,立即见到床头小几上的一碗白粥。
从来没觉得白粥都会这么美味,使劲的嗅着鼻子,伸手就想把那腕白粥端过来,一旁的齐鸣鹤终于会意过来,快我一步,将白粥端过来递在我的跟前。
呼噜呼噜的吃的正起兴,突然听到身前的齐鸣鹤突然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些……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帮我?”
‘扑哧’一声,口中白粥呛了出来,直接喷在齐鸣鹤身前的袍子上,猛地转睛看着他,嘴角抽搐,软柿子会读心,这齐鸣鹤难道会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