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脸不解的坐起了身,夏天终于有些不舍地放开了我,但仍旧不忘拧了一下我的脸,邪邪的笑道:“怎么了,不是挺想睡的吗?”
说着夏天按着我的肩膀就往床上按,一边还一脸正经的接着说道:“你不是一向说人生的两大目标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可千万别让我耽误了才是……”
夏天不仅将我强行按到床上躺着动弹不得,自己居然还趁势挤了上来,并手长脚长的伸了个胳膊过来,把我的头放在了他的胳膊上枕着。
我气恼的想要坐起身来,却被夏天按住了不放,只好往后退开了一点,怒道:“分明就是你没安好心,却又装好人!”
话一出口,夏天反倒笑得更开心了,我见状心下更生羞恼之心,伸出手去,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一阵乱拧。
夏天的张美脸被我一阵蹂躏,已经变了形,但却并不在意,只是伸手将被子拉了过来,密密实实地将我围住,一副慈爱的模样笑道:“睡吧、睡吧……”
我冲口而出:“我就不信这个邪!”伸出手臂对着夏天一阵狂抓乱舞,夏天见招拆招毫不客气地与我一番打闹。
终于没了力气,恨恨的停了下来喘气:“你倒底说不说,不说的话就赶紧死开,我真的要补觉了!”
夏天听我这么一叫,看着我的脸庞瞬间愣愣,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那副自恋的模样,慢吞吞的说道:“也只有你,居然能在我身边睡得着!”
被他这种自恋搞得嘴角抽搐,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他这样的美男在侧,我就该春心荡漾的对他上下其手才是,而不是睡自己的大觉!
如果我是乐琴,如果我第一天认识夏天这风流鬼,如果我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也许我一定睡不着。
但是,这些如果在我这里都不成立!
因为我已经趁夏天不备,伸手在他胳膊上一阵猛掐:“是啊,是啊,你在这儿,我怎么睡得着呢,不对你上下其手,真是辜负了……”
夏天一惊,嘴里倒抽一口凉气,忙伸手过来握住我捣乱的手,条件反射似的动了动手指,想要干什么似的,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动。
“你要是再敢点我的穴道,我一定把你的十根手指头全都剁下来作串烧!”凶猛的朝夏天瞪着眼睛,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夏天呵呵轻笑了两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复又伸到我的眼前,示意我看。我有些不解他的意思,垂眼看过去,却听他已然笑道:“小野猫,你舍得吗?”
我一口朝夏天的手指咬去,夏天已经迅速的缩了回去,我咬牙道:“你跑什么,不是想试试吗,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舍不舍得……”
夏天听我这么一说,不怒反笑,枕在我头下的胳膊一紧,将我搂进怀里,闷闷的笑道:“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惯了,我不跟小娘子你计较!”
我一凛,忙又伸出双手支在夏天胸口,将自己退开一些,冷着脸怒道:“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夏天见我真的有些生气了,方才假作恍然大悟似的,慢腾腾伸了根手指过来在我鼻尖上一刮,说道:“对了,你可知道我这次从迟暮回来,得了什么消息。”
我见他此刻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有些奇怪,沉声问道:“怎么了,是边境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前几日,我听阮皓轩也提起来,好像就是为了这事,他才匆匆赶回边关去了!”
夏天闻言眼睛里少了几分往日的戏谑与无畏,多了几分认真与思量,嘴唇微颌,顿了半晌方才说道:“半月前,迟暮的天狼将军,也就诸葛擎苍趁浩月的主帅阮皓轩不在军中,突发袭击,不仅一举收复先前的几处失地,更是将铁骑踏过两国过境,血洗了都、蝥两州,浩月在此一役中可谓是损失惨重。”
我大骇,知道夏天口中的都、蝥两州都是浩月的边境重地,物饶地丰,颇为富庶,如果真如夏天所说,诸葛擎苍血洗了这两州的话,想来浩月在此一役必定损失惨重。
夏天见我怔在那里,微蹙了眉头,拉着我坐起了身来,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诸葛擎苍突袭都、蝥两州后,浩月一定会采取更激烈的报复手段,看来一边关战事的事态真是日益升级……”
说话的时候,夏天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的眼睛,像是想要读出我知道这条消息,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抬眼望着他的那双美目,顿了半晌,终究说道:“其实我早就明白,迟暮与浩月的战争并非全由我钱家而起,我如今无力阻止,只能静观其变,希望能从中找到催发这场战争的幕后主使者的受益者,找到陷害我爹的元凶罢了!”
听我这么一说,夏天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但突然又有些凛然,眼眸中突然凝聚着认真与希望出声问道:“等到了你找出真相,为你父兄翻案的那一天,你可愿意抛下这里的一切,与我一起离开,逍遥自在的纵情山水之间?”
第一次看到这样认真的夏天,我心里却分明感到了几分沉重,向来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夏天突然这样直白的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无异于在等待我的一个承诺,或者是他在给我一个承诺。
转开眼眸,咬了咬下唇,突然转身来从床里的小妆盒里拿出一个小玉瓶扔在夏天怀里,头也没抬的说道:“这回出去,是不是又受伤了?”
看着夏天有些不解的模样,我没好气的接着说道:“刚才掐你的时候,看你呲牙咧嘴的模样就知道你受了伤,这是皇家御用疗伤的白玉膏,是我从王府里顺出来的!”
听我这么一说,夏天舒心的一笑,将眼中的那一丝失望掩饰无痕,瞬即又想来拉我:“还是小娘子细心,即如此,那还是你来帮我上药吧!”
我拍开夏天的手,自己跳下了床,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别高兴得太早,这白玉膏虽然是我从王府里顺出来的,但一样是要跟你算钱的!”
身后的夏天夸张的向后一倒,哀嚎了一声,冲天而啸:“家有贪财小娘子,我夏天一定家财万贯,受用不尽啊……”
撇了撇嘴,不再理会夏天,摔门而去。
果然不出夏天的预料,很快我就得到了最新的消息,阮皓轩一赶回边关,立即重振军威,接连发动了好几次出击,并且还在最近的这次战役中,一举生擒了迟暮派来监军的太子!
听到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口的饭菜全喷了出来,坐在我对面的乐琴赶忙闪开,所幸没有让那些饭菜沾到她美丽的衣裙上。
“是不是真的?”我挑眉看着乐琴,不解的问道。照说这不合情理啊。冷宏宇身为太子监军,必定不会亲临前线,怎么会被阮皓轩生擒?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迟暮的太子被生擒,两国边关的战事事态必将进一步升级恶化,而冷宏宇如果真的被生擒,也可以说是生死难料!
想到这里,我突然沉声不语,倒是一旁的乐琴突然轻声说道:“善儿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是因为你曾经是冷宏宇的太子妃,而顾念着那他的生死吧!”
暗叹一口气,善解人意又聪明机巧的乐琴总是能一语道出我心中所想,的确,以我与冷宏宇的交道,是不可能看着他陷于此种危境之中。
相当初,在被立为他的太子妃前后,冷宏宇跟我之间虽然一直争吵打闹不断,但基本上回每都还是以他的落败告终。
毕竟,他是男人,还是个太子,这点风度还是有的,应该说,他对我的忍让与照顾一点不比冷明杰少,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如果真如乐琴所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在诸葛擎苍血洗了都、蝥二州后,阮皓轩准备对迟暮实施报复性打击的这个节骨眼上,他被阮皓轩所生擒,必定凶多吉少。
炎炎夏日,酷暑难当,喉咙都快冒出火来了。猛地灌了一口酸梅汤,还是未解心中的烦闷,突然看到手中的酸梅汤,突地想起当初冷宏宇嫌弃酸梅汤这酸酸甜甜的东西只配女人喝的模样。
心中一凛,抬头看了看身前的乐琴,突然说道:“上回我到瓒王府去帮工的那个帐本呢,你替我收在哪儿了?”
乐琴听我这么一说,却是一惊,很快有些急切的说道:“你找那帐本做什么?你要去边关?你想救那迟暮太子!”
我眯了眯眼睛,对乐琴笑道:“哪里哪里,我是想去找那软……王爷收帐呢……”看着乐琴不信的眼神,我接着说道:“顺便看看那呆霸王是不是这么背,居然当个监军都能让人家敌军给生擒了!”
乐琴一愣,按住我的手背急道:“这样危险的事情,你怎么能一个人去!”
我反握住乐琴的手,不以为意的笑道:“说到危险,我和你如今一直在做的事情,难道不危险吗?”
站起身来,走到乐琴的身后,揽住她的肩膀轻拍了拍笑道:“别担心,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乐琴知道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这是谁也无法阻拦的事情,美丽的秀眉一蹙,转头仰面看着我:“夏公子和你一起去应该会安全些,毕竟他……有武功在身,可以保护你!”
看着乐琴美眸里的清澄,我心中一漾:“还是别跟他说了,他若问起,你只说我去收帐去了……他才回来,又受了伤,还是让他在门里养养伤好了……”
乐琴眼波流转,担心的看着我:“兰公子这几日也不在京里,你不如等他回来,与他一起去边境也安全些……”
我掩嘴一笑,拍着胸脯豪言壮语般地发愿:“我是谁?我是万能强大的穿越女,难不成离了那几个男人,哪里都去不了吗?”
乐琴见我的模样,没好气地啐我一口:“你又来了,什么万能、什么穿越的,就会满口胡言来哄我……”
一大清早,趁着天色未亮,我带着小白,轻车简从的百乐门的后院侧门上了马车,起程赶往迟暮与浩月的边境。
想到对乐琴发愿时的豪言壮语,正有些得意之际,突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刚一睁开眼,就赫然发现夏天已经坐在我对面,一只手支着下颌,一脸怒相的看着我。
心中未免有些发虚,连忙狗腿的冲他拉起一个讨好的笑容,但夏天却像并未准备放过的模样,咬牙怒道:“你这个死女人,居然敢一个人偷跑!”
我连忙摆手:“哪里、哪里,小女这不是怕累掯着大虾吗?如今大虾既然愿意拨刀相助,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啊……”
妖孽就是妖孽,一听这话,突地笑了:“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