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枭?”
“慕容寒月?”
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同样的震惊,同样的小激动,同样的,隐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彼此都不自知。
“又是你!”慕容寒月惊讶地问道,上上下下打量着古装版的夜冷枭。嗯,和现代版的差不多。“你也没死?”
“你都没死,爷怎么可能比你先死?”夜冷枭危险地勾起嘴角,“既然没死,那就把上辈子的账在这好好算算吧。”
“呦。”慕容寒月挑眉,狐眸微微眯起,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这位兵哥说得可真对,老娘还没跟你算清楚,好好的老娘平时仅少数的几个任务,怎么哪哪都能遇着你?前面几次就不提了,从华夏那一枪子儿开始就逮着我不放,硬逼得我换了三辆跑车五个摩托一个汽艇,在山路上午夜飙车到最后还把我逼得跳崖,你到底还想怎样!”
夜冷枭将手背在身后,俯身盯着慕容寒月的眼睛:“爷还没问你,老子明明放你出来的时候就警告过你,别再把你的手伸到华夏来了,你呢?回了华夏不说,还深入腹地,毙了老子奉命保护的人,知不知道那是其他国家派来到华夏友好外交的外交大使,你这一枪子儿的,故意给老子惹事儿呢是吧?不给爷惹事,你会死吗!”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杀手界的原则,你不会不知道吧?再说了,既然都拿了人家的赏钱了,怎么的也得完成任务吧?”慕容寒月毫不示弱,“还有,如果不是那死老头子敢来我隐宗头上动土,你以为老娘想看见那个丑不拉几的老男人?简直瞎了我眼!再说了,老娘我乐意,你管我啊?”
慕容寒月显然是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刻意的掩盖反而使夜冷枭更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那爷死命追你,也是乐意,你管我?”夜冷枭忽而单手挑起慕容寒月的下巴,欺身向前,唇边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沉声道:“没关系,反正我们现在身处异世,你现在可是我玄冥瑾王的王妃,本王不管你,管谁?再说了,今天是瑾王府大喜的日子,既然不小心穿越了,又不小心拜堂成了亲……”
“呵呵,那还真是缘分啊?我还没好好恭喜一下,我们又见面了啊?三爷……”慕容寒月没好气地拍掉某男的爪子,看似轻描淡写地抬手拿起一只茶杯,却举到嘴边不喝了。
因为她听到了某男的下文:“所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来个洞房什么的?”
“哦,是这样吗?那好。”慕容寒月闭了闭眸,瞳仁之中蕴含风暴,捏在手中的茶杯应声粉碎。再次睁眼,却是一把拽过夜冷枭的衣襟抵在床沿,侧身倾上,狐眸魅惑:“来,妞,给爷乐一个~”
夜冷枭错愕了一秒,随即邪气一笑,倾身反扑:“要不,爷给妞乐一个?”
慕容寒月笑容晏晏,狐眸却闪着挑衅的光:“爷,你就不怕你的下半辈子半身不遂吗?”
毕竟是纠缠了几年的老对头,想起前世某只狐狸的老本行,某男眯眼了。“不会,不会,在我们之间的账算清之前,想废我?再下辈子吧。”
两只手在半空中交了几次手,夜冷枭轻轻松松从慕容寒月手中夺下预料之中的几枚银针。他眼角余光似是瞥过了什么,忽然神色一变。一手抓过慕容寒月的手,将宽大的衣袖向上一撸。
斑驳的伤口,青紫不一的淤痕,布满了藕白的小臂。夜冷枭周身气压骤降,阴沉着脸放下慕容寒月的手臂,伸向领口,作势要扯开她的衣服。
“你干嘛!”慕容寒月条件反射地护住自己的衣服,心里暗骂一声,目光警惕。她可不认为是自己调戏过头把男人挑起了火,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他可是出了名的比柳下惠还坐怀不乱的冷面少将夜三爷啊!
“谁干的。”夜冷枭眼中显现出几分杀气,带着自己都没有感受到的心疼和愤怒,锋锐的墨瞳直盯着慕容寒月的眼眸。
“干嘛一副恨得要将人碎尸万段的样子?”慕容寒月几下挣脱开来,重新坐起身。整理好微乱的衣服,瞅了一眼手臂上的伤痕,慕容寒月古怪地看了夜冷枭一眼。“你……你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指控慕容家的人伤的?”
“不是!”夜冷枭断言。
慕容寒月更加莫名其妙了:“那不关你事你管那么多……”
“我问你谁伤的!”夜冷枭隐抑的怒气已经接近了临界值,未被衣袖掩盖的拳头已然青筋爆起。
慕容寒月默了默,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情况这么关心,但还是如实告诉了他。
“除了这个身体的老爹,这家人哪个人不盼着她早点死?原主太善良,处处忍让,到最后就被人给欺负惨了呗。既然现在又给了我这重生的机会,有些东西,还是得帮这蠢姑娘给讨回来的。”
“是得讨回来,还得加点料。”夜冷枭冷然道,嘴角微扬,笑得高深莫测。举起桌上另一个完好的杯子,他消了消气,气定神闲地嘬了一口。
慕容寒月亦气定神闲地看着夜冷枭将茶咽了下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轻飘飘地开口道:“不仅这个身体的慕容家,另外劝你把瑾王府的人也整治整治,就连这婚房里的茶,都是加了料的。”
“……”夜冷枭脸一黑,“慕容寒月,你是故意的吧?”
“我的错吗?那如果下次水里搁了像半步颠、鹤顶红之类的毒药,我也……”某女一脸纯良无害。
夜冷枭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放心,有人不会让我就这么轻易地就死了的。她啊,希望能够以循序渐进的方式一步步把人玩死,特别是我?”
慕容寒月哽了一口老血。这人莫不是上辈子蛔虫精转世?
“先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那什么,咱先说好,一个月,咱们先停战一个月,行不?互不打扰。”慕容寒月正色道。
夜冷枭“哦”了一声,平淡清浅地道:“你也知道你现在不是爷的对手。”
慕容寒月头上蹦出数个井字来,努力微笑着忍下,继续道:“一个月,我知道你这身体有这权利,给我安排一个月出城的时间。”
夜冷枭又轻轻浅浅地应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刚嫁人就忙着出轨,不愧是赤狐,杀手榜魁首,在下佩服佩服。”
慕容寒月觉得自己现在还能保持这平静微笑的控制力已经厉害得飞出天际了。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对自己不好,生气了对面这个尼玛少将更高兴,不能让他高兴所以不生气。
慕容寒月深吸一口气,选择性无视掉夜冷枭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我大概估算了一下,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实力至少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原主虽无意复仇,但这蠢姑娘留给我的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我还是得认真对待的。想必你也不喜欢恃强凌弱,一大男人就这么对我这一个弱女子下手吧?”话毕,还予以夜冷枭一个挑衅的眼神。
夜冷枭顿了顿,微微颔首,倒是没有出言毒舌:“好,明天早上我就对外宣布你卧病在床的消息。”
慕容寒月微微诧异,“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出城吗?”他就这么信任自己,万一她出了这王府便一去不回了呢?
想法如此,但仔细想来,眼下除了夜冷枭的瑾王府,这偌大的玄冥,似乎也无她的容身之所了。
“你可是狐狸,别人欺负得到你?爷没给城外的那些能遇到你的人或兽什么的点个蜡烛已经很不错了。”夜冷枭慵懒地往婚床边缘一靠,“除了在爷这里栽过几次,爷倒还真没见过你在哪边吃过亏。不过要是能看到的话,倒也挺不错。”
“呵呵,那祝爷好运了啊?”慕容寒月气道,“我真是疯了才会跟你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连空气都是冒火的!
“那是你自己不淡定。不然就论心态,为什么我是军你是匪?”某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说着大实话。
慕容寒月怒瞪着他,腾升的怒气仿佛能将这新房的屋顶给掀了。夜冷枭似笑非笑地倚在那儿,看着慕容寒月炸毛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淡淡勾着,仿佛在逗弄一只猫儿一般悠然自若,淡定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