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夕幽怨的目光瞅着慕容寒月,“老大,你真的觉得我是男人吗?”
慕容寒月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拳头拧巴拧巴笑得危险。“好啊你,胆子肥了,敢跟你老大我开玩笑了是不?”
“别啊老大,好不容易再见面的,别动手啊!我错了!”夜凝夕连连摆手,嬉笑道。
“你错哪了?我怎么不知道?”慕容寒月笑着问道。
夜凝夕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我不该调戏老大!”
“嘿——你小子……”慕容寒月哭笑不得道,拳头作势就要招呼上去。
“别啊老大,君子动口不动手……”夜凝夕条件反射般护住脑袋,叫嚷道。
慕容寒月狞笑了:“你老大我是不是君子你还不知道?”
夜凝夕巴巴的眼神瞅着慕容寒月,像个小怨妇:“那,老大,你要打可以,千万别打脸啊……嗷!”
慕容寒月翻了个白眼,反手就是一个爆栗,一个冒烟的包子很快便在某二的脑袋上显形。
“痛痛痛痛痛……”夜凝夕惨兮兮地抱头,哀怨地瞅着淡定喝茶的某女,“老大,你什么时候能下手轻一点?”
慕容寒月邪气地笑笑,眼中似有光芒闪烁。“要不,再来一发?”
“不了不了……老大你太客气了,这福分我可消受不起,你还是给别人吧。”夜凝夕连连摇头。
“老大我给你你不要,也太给我面子了吧?”慕容寒月笑道,却没有要抬手的打算,笑得真诚。
默了片刻,慕容寒月轻声问道:“二然,你怎么也穿越来了?烟儿他们呢?”
夜凝夕收起玩笑的心情,神色有些哀伤。“烟儿没和我们一起,我和妖孽哥他们在摆脱那些穷追猛打的国际刑警之后,第一时间便聚了头。找不到老大你,所以就一路追到了M洲。”
“你们开的,是不是吉普?而且在我们第一次遇到烟儿的那条死亡公路上?”慕容寒月问道,手微微攥紧。
夜凝夕点点头,“当时我好像看到了一辆摩托和一辆越野,天太黑了,看不太清楚上面是谁。而且山体挡着,刹车没刹住,就……”
“果然。”慕容寒月闻言闭上了眼睛,嘴角一丝苦笑。“我本以为这只是巧合,没想到我们竟集体穿越……你们看到的摩托和吉普,就是我和夜三爷。那,妖孽他们现在在哪里?你见过他们了吗?”
夜凝夕叹了口气,“没有,自从穿越过来我就一直待在轩王府里,好不容易养好身子骨出来活动活动,就看到了老大你。”
“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慕容寒月喃喃道,忽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极具穿透力地袭来,接着街上便传来一阵怒骂声。
“你这花子,把我的孩儿还给我!来人啊!抢孩子了!”
“你们走开,别碰我的小七,小七乖,爹爹在呢,小七不哭……”
慕容寒月皱了皱眉,转头向窗外望去,却见一名身着邋遢的中年男子正宠溺地紧紧抱着怀里哭泣的孩子,身边一位大娘使劲拉扯着,急得快要哭出来。一群路人在周围围观,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帮忙动手。
慕容寒月心中一动。
小七?莫非他是……
“等等。”
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之中,慕容寒月举步走向抱着孩子的男子,推开正在行暴的路人。
“把孩子给我,好吗?”慕容寒月扶起男子,低声道,双手伸向他怀里的孩子。
男子忽然抬头看她,目光迟滞了片刻,突然激动地抓住慕容寒月的手臂。“小七……小七!你是我的小七!”
“你干什么,放开老大……”夜凝夕突然上前,作势就要拉拽那男子。
慕容寒月抬手制止。将孩子递还给大娘,慕容寒月让夜凝夕遣散了路人。
“爹爹,你怎么在这?”慕容寒月拉住脊背有些佝偻的邋遢男子,轻声问道。
“他们欺负小七,小七不见了,我要找小七。”慕容逍遥开口闭口一个小七,慕容寒月却并不心烦,倒是满心酸涩。
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慕容寒月想。
哪怕换了灵魂,这颗心还是会为了血脉相连的亲人而痛。
“女儿在这呢,小七来找爹爹了。”慕容寒月轻声道,细细打量着这位父亲。
蓬乱的发型和大胡子,一身因穿了很久而破旧不堪的粗布灰衣,双手布满老茧。饱经风霜的脸埋藏在邋遢的外表之下,却仍能想象到他意气风发时的俊逸。
“他们欺负小七,小七不要回家,爹爹也不要回家,爹爹要找小七一起。”慕容逍遥紧紧地拉住慕容寒月的手。
“好,我们现在不回家,我们自己住,小七养你。”慕容寒月轻轻拍了拍慕容逍遥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地点上了他的脉搏,语气温柔。“那么爹爹,愿意跟小七走吗?”
夜凝夕吊儿郎当地在一旁站着,看着父女二人,眼神仿佛见了鬼一般。
她刚刚……似乎看到了自家老大许久未有的温柔表情?
天啊,妖孽鬼畜他们在哪里,她一定要把这个爆料告诉他们……
“二然。”遣散了路人,不知何时点了慕容逍遥的睡穴,慕容寒月喊了夜凝夕一声。
“在!”上一秒还在神游的夜凝夕下意识地抬头挺胸立正站好,一本正经只差行个军礼。“老大有什么吩咐!”
“找一家旅店,安顿逍遥老爹住下,最好是帮他整理一下仪表。我去一趟药铺,马上回来。”慕容寒月将慕容逍遥扶到夜凝夕身边叮嘱道,便转身离去,留下某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原地石化风中凌乱。
“哎……哎?”夜凝夕一个头几个大,立得笔直的身形一下子垮了,“我身上没钱啊……”
一番折腾之下,夜凝夕郑重其事地将玉佩抵押在老板手中,在那老板两眼放光检验玉质真伪和众客官目瞪口呆的眼神注视下,她吃力地背着慕容逍遥住进了上房。
叫来店小二给慕容逍遥洗澡,夜凝夕坐在隔间的窗口上,望着对街出神。
“这位小哥,房内那位客官小的已经侍奉好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开门声响起,店小二从房内走出,热情地朝夜凝夕问道。
夜凝夕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本公子等人。”
“好嘞!有什么需要的话,您尽管吩咐。”店小二伸手将汗巾往肩上一放,又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看着店小二走远,夜凝夕翻身从窗口跃下,来到慕容逍遥身边。
清洗之后的男子一改原先的邋里邋遢,又因被点睡穴而暂时的安静状态,夜凝夕恍然间竟觉得他相貌的丰神俊朗竟与慕容寒月有几分相似。
看来是亲爹没差了。
本是俊逸潇洒的一人,是什么让他变成这般痴傻的样子?
“二然,我回来了。”一道身影从门口出现,慕容寒月走了过来。
夜凝夕转头看向慕容寒月的脸色,“他……”
“他中了毒。”慕容寒月似是看懂了夜凝夕的心思一般,解释道,“数十种毒素积压在体内,已经有好几年了。而且各种毒素都相生相克,看似安好无事,其实却早已被压迫了神经中枢。要是再晚个一两年,他整个人就废了。”
“所以,他的疯病是人为的?”夜凝夕沉下了脸,“是谁那么恶毒!”
“还有谁。”慕容寒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堆药材来,“慕容家的人呗。”
在原主的记忆里,慕容逍遥的身体一直都是健康的,修习之人,一般极少生病,更何况老爹曾经还是慕容府的第一天才少主。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他,却在她七岁那年突然卧床不起,第二天便痴傻成疯。这其间,必有古怪。
这次见到他,一探脉搏,果然不出她所料。
慕容家,终有一天,我会亲自让你们感受到这些年原主和她的父亲所受到的苦痛。账,你们尽管欠,等到所有的账堆积到可以倾覆它整个家族都不够偿还的时候,咱再慢慢算,一件一件地来。
慕容寒月握紧了拳。
上辈子,她没有亲人,仅少有的亲情也被那个人剥夺得一干二净,迫使她背上了克亲克友的骂名。这辈子,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那便是谁也别妄图轻易在她眼皮子底下动她要护的人一分一毫的!
这是夜凝夕和小队所有人都知悉的她的底线。
同样的惨案,她不会再让它再发生第二次,夜凝夕也不会。
小队的所有人,他们都不会。
毕竟没有人会愿意生活在炼狱。
“如果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尽管说。”夜凝夕道,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那是十多年的光阴沉淀下来的,一个队员对她的队长的不可撼摇的绝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