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多言,”他颔首低眉道,“我既认了乔家的人是江言的未婚妻,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的可能。”
“江言,此事回去再议。”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一向尊敬顺从他的次子,“乔老爷,我们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江镇师站起身缓缓起身,并没再去看江言。
“父亲,儿子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刚刚也说过,这件事没有可以再议的可能。”江言纹丝不动,“父亲若是担心回京后的烦事,江言可单独立府。”
“闭嘴!”江镇师怒极,怒喝一声。
“江言,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们只是恼于你们江家的出尔反尔,我们乔家也并不是嫁不出女儿,”乔老爷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沉声道,“只不过江尚书的过河拆桥做的太好,让乔某人都自叹不如。”
“江尚书”三个字犹如平地的一声惊雷,江镇师猛地回过身来,看向主位上的人,袖子里的手微微发颤。
乔家夫妇对看了一眼,乔老爷也站起身,径直走到江家父子面前,“如此也好,我们也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家,既然您要走那阳关大道,那就祝您早日如意,”他伸出手,
“那就把我们家的生辰帖拿过来吧。”
江镇师收紧了手里的红帖,直直得看着乔老爷的眼睛,却不言语。
“岳父!”其实谁都没有料到这一幕,江言急得上前了一步,“家父并无他意,我们没有退亲的意思,这不是父亲的意思,更不是我的意思。”他慌的解释。
乔老爷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但这是我们乔家的退亲意思。”
“往日有劳你照顾南歌了,只不过缘分不到,所幸你们也还小,不会耽误你们各自以后。”乔夫人说道。
“今日就到这里吧,他日您启程乔某人也不能相送了,”乔老爷抬手,“严嵩,送客。”
“噔”的一声,只见江言跪伏在了地上,“岳父,江言恳请您收回成命。”
乔老爷回过头来看他竟跪了下来,稍稍一愣,随即看向一旁闭言冷沉的江镇师,轻笑出声,
“江言,难为你了,”他单手扶起了江言,点点头,“你是我看重的孩子,不过事关太多其他东西,婚姻大事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庭,两个家族的事。”
江言微微摇头,想解释些什么。
“江言,回府。”江镇师率先走出了花厅,“你说再多也无用。”
乔夫人不忍去看江言,她把接过来的红帖装进袖里,“江言,回去吧。”
“那我…”
“你们不过是儿时玩伴罢了。”
江言微微一愣,清俊的眉头蹙在一处,半晌无言。
喉咙里的话像是七月的雨,攒了好久却又还是像一场晦暗的冰雹不声不吭的收回了回去。
“江言。”江镇师立在厅口处,低喝了一声,不无威胁。
似根萧萧瑟瑟又棱棱角角贴向青云的竹子,他没答话,径直直起身,向正厅里乔家两位长辈示礼,唇角一抹如雾气的笑
“岳父岳母,江言暂别二位,”他拱手,眼底一层不可言明的东西
“江言不久还会登门叨扰,告辞。”
未得乔家夫妇的回话,他掀袍而去,很快身影离开了视线。
此时一番话,多少年后再次想起来时,不知该感慨是还是逃不掉的世事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