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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谁苍白了等待3

收到那张请柬的时候,萧澜渊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莫名的,他忽然觉得也许一切都会在这次的宫宴之后改变。他和聂重生自上次后,就一直在冷战,虽然如愿的封了上官晨曦为曦妃,但萧澜渊知道自己很卑鄙,他让两个女人都那么的痛苦。

钟离尚染的这场宫宴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也许钟离尚染并没有想试探什么,可是,这次他真的要带聂重生回到炽国吗?又或者该说,聂重生是否也是愿意的,回到炽国,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炽国始终有聂重生留下的理由。一直不敢去和聂重生说这件事,萧澜渊真的怕,他才过了几年想要的生活,他不想失去。

是夜。上官晨曦在萧澜渊狠狠的索求中昏了过去,抱着怀中的人翻了个身,萧澜渊没有睡意,凝视着胸膛里上官晨曦安静的眉眼,萧澜渊突然觉得很痛苦,莫名其妙的觉得很痛苦。吻了吻她的额,萧澜渊披衣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子,他看着天上的那轮皎洁的明月,心里面却是空的。五年,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去守候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回首,本以为会安心的生活下去,可是萧澜渊越来越发现,似乎一切都脱离了轨道,开始不受控制。

静谧的空间中,突然响起几声极小声的呓语,萧澜渊闻声,抬步回到床边,坐在床沿上,他握住她的手,听到上官晨曦不安的蹙着眉心,额上已经冒出丝丝的细汗,她的嘴唇微微的颤动着,低低的呢喃:“雪臣哥哥,雪臣哥哥……”

一股暖流瞬间溢满萧澜渊的心房,他伸手温柔的抚平上官晨曦紧蹙的眉心,又俯身在她的唇瓣上印上一吻,留恋的看着她慢慢安稳的睡去,萧澜渊的嘴角勾起,终于有了决定。

翌日。上官晨曦睁开眼睛的时候,竟意外的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眸,他宠溺的看着上官晨曦,她瞬间呆愣的样子可爱的像是一只小猫,萧澜渊的心软的不可思议,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是因为以前他的眼睛里面只有……

“起来吗?”萧澜渊低头吻了吻上官晨曦的唇,上官晨曦募得一惊,不敢置信的抬手捂上自己的嘴巴,她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好奇又迷茫。

“你怎么还在?”微微沙哑的声音,上官晨曦抱住被子坐起身,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某人一早就高高抬头的某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转过头去,脸烧得通红。

“呵呵,从此君王不早朝。”萧澜渊大笑着,伸手抱过上官晨曦在膝上,她挣了挣,没有挣开,索性由他去了。低低的亲吻上官晨曦的耳垂,萧澜渊轻轻叹了一口气,“今天想做什么?朕陪你。”

“雪臣哥哥,你有了决定是不是?”她的声音小却坚定,似乎是极为肯定的,才说出这句话。果然,萧澜渊亲吻的动作一顿,半响,他才说道:“曦儿,不要想太多,朕只是……”

“只是想利用我,忘记重生带给你的伤痛?”上官晨曦低头把玩着萧澜渊修长的手指,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但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揪到了一起。她不想这样明白,可是,她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当做了替身。

“不是。”萧澜渊斩钉截铁的回答,手指捏住上官晨曦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他看着她凄迷的双眸,有一瞬间的恍惚,“曦儿,有时候,朕总在想,如果你笨一些,或者朕早早的就看见你的好,那么朕,重生和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雪臣哥哥,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晨曦想告诉你,晨曦是真的爱你,但是,晨曦要的是独一人。”

带着说不明的情绪搂紧怀中的人,萧澜渊用下巴蹭了蹭上官晨曦的头发,换来上官晨曦不满的低哼,他微微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在和聂重生冷战的第15天后,萧澜渊踏进栖凤殿。和预期想象的情况完全不同,栖凤殿的宫女和小太监见到他,还是和往常的样子,并没有多一分的惊喜和意外,仿佛他不曾和聂重生冷战过一般。心底里稍稍有一点的失落,萧澜渊知道,这样安静的背后,其实一直潜伏着一件,他从来不敢去深究的事,那就是重生的态度,正好说明她的不在乎,连带着她宫里面的人都有这样的暗示。

“你家主子呢?”见宫女进去内室一圈,出来时还是一个人,萧澜渊皱了皱,问道。

小宫女忙俯身,恭敬的回答:“回皇上,娘娘不在宫中。”

“不在?娘娘不在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萧澜渊有些怒了,刚刚收到的几乎可以算是冷遇的情绪这时候一并爆发出来。

“不要怪她,是我自己悄悄出去了。”

正在萧澜渊发怒的时候,背后响起聂重生的声音,萧澜渊闻声回头,便见聂重生手里握着一支梅花,静静的站在那里。

“去哪里了?”不觉得柔了声音,萧澜渊上前一步扶住聂重生的腰,低低的问她。两个人慢慢的走着,仿佛以前的默契。

“闲着没事,便去折了一支梅花。”聂重生轻轻笑着,像是献宝一般举起手中的梅花给萧澜渊看,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她就像是一泓清泉,无声,却又流过你的心间,叫你难以忘记。情不自禁的拥聂重生入怀,萧澜渊使劲儿的嗅着聂重生淡淡的幽香,埋头在她的脖颈处良久,他一直没有说话。

聂重生以一种奇异的姿态窝在萧澜渊的怀中,她的手里还举着梅花,可是萧澜渊一副疲惫的样子让她不忍,不忍打破这份宁静。

过了许久,就在聂重生几乎以为萧澜渊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可是他说出的话,却让聂重生愣在了原地,浑身发冷,不能动弹。

“染帝要举行冬日宴饮,邀各国国王和王后共同出席,西域不能不去。”

聂重生当然知道萧澜渊口中的染帝是谁。她怎么会忘了?她为什么叫聂重生。重生,既是重生,还是逃不开吗?

慢慢的放开身体已经僵硬的聂重生,萧澜渊看着聂重生呆滞的双眸,忽然有一丝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如果我开口留下你,你会留下吗?”

萧澜渊轻轻的问她,看聂重生抬起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自己。这时候的他,就像是那年,在她受伤最痛苦时候,他握着她的手,问她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让他照顾她。又像是那年,他在熊熊的大火中抱起昏迷的她时,心如死灰的感觉,两种极致,却实实在在是聂重生带给他最真实的感受。纠缠的这些岁月,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得艰辛,他告诉她永远等在伸手可到的距离,他默默的守候过,努力偏执的争取过,待到放开时,他忽然之间发现,原来可以做到这般的淡然。

“会,我会的。”聂重生握住萧澜渊已经冷掉的手,轻轻搓了搓,低垂着眸看着他的手指,她略微有些失神,脑子里面一瞬间乱乱的,故意遗忘的往事,五年来萧澜渊的用情,这一瞬间全部的涌上了她的脑海,她无意识的甩甩头。

萧澜渊苦笑着抽出自己的手,看聂重生不解抬头,他双手捧住聂重生的脸颊,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像是疏离却带着深深眷恋的语气道:“你留下来,是为了报恩,因为我救了你,可是,我希望你留下,却是因为爱着你。所以,重生,听裳,我要你最真实的选择。”

忽然听见那个名字,聂重生浑身都在发抖。推开萧澜渊,她转身扶住桌子才能够勉强站住。颤抖的背影显示出此时的她,有多么的无助,那个名字就好像是在提醒着她,曾经痛彻心扉的伤害。满目都是跳跃的火焰,她大声的喊着,乞求着,可是,没有人能够救她。纤细的手指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脸颊,她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她也是女子,哪里会有女子不爱自己的容颜?可是,在那场意外中,她失去的又不仅是容颜,还有她的亲人,那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子,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她拖出火海。那是一个永远遗忘不了的噩梦。她不想,不想回去。但是,又真的只有噩梦吗?

“重生,总有一天,你会忘记,真正的忘记过去,到那时候,你可以保证你不后悔吗?不后悔今天的决定?我可以告诉你,当那一天,我看见你虽然在我身边却并不快乐,我会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放你离开。我不逼你,只要你说,你要走,我绝不会强留下你。”

萧澜渊说完这些话,没有任何停留的转身,顿了顿,他终于离去。剩下聂重生一个人站在那里,良久,聂重生捂住嘴痛哭起来,为自己,为萧澜渊,为她亏欠的那个人,或者那两个人。也许,萧澜渊说得对,她会后悔,思念就像是藤蔓将她紧紧的捆绑,就算她努力的挣脱,换来的也只是伤害别人,伤害自己,或许,她真的该回去,回去面对自己该面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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