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单九由亲兵扶着去了自己房间,当亲兵要扶毛海峰回房时,胡宗宪一摆手道:“毛先生是本督请来的贵客,今晚就与本督同榻就寝,扶毛先生进内房去歇息,不得大声吵囔,以免把毛先生吵醒了。”亲兵应了一声是,就扶毛海峰先行进房。
当毛海峰躺在胡宗宪的床上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瞬间即逝。
胡宗宪与毛海峰并榻而卧,房外天地之间亦静静地,无兵卒嘶话、无虫鸣……一切都在静寂之中。起先夜如漆墨,黑不见指;渐渐,月儿光亮亮地升起,月光透过纱窗射进了房间里。照在胡宗宪的床榻之上。只见一个人影慢慢坐了起来,轻轻地掀起被子,下了床来。走到胡宗宪办公地书案前,小心翻查着他所要看见的代表朝廷诚意的文书。
一封一封,毛海峰翻看着这些文书,让他的手在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当他看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封由胡宗宪写得奏疏,让他顿时开怀起来。此封奏疏之中,胡宗宪反复为汪直说话,并表示应以和为贵,不能动武,这样将惠及天下苍生。
当毛海峰看到最后一封加急文告时,他彻底相信了胡宗宪的诚意。因为这封文告,便是朝廷应诺通商入贡的。这意味着他们经营的海上贸易由违法变成了合法,由死罪变成了自由人。
毛海峰用衣袖抹去额上的汗珠,轻轻嘘出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蹑脚地走到床前,照原样睡了过去。翌日清早醒来,毛海峰便向胡宗宪告辞,胡宗宪也不加挽留,两人心中各有打算。胡宗宪热情送走毛海峰后,凤单九走至胡宗宪身旁,问道:“大人,昨晚‘蒋干盗书’可算成功?”胡宗宪捻须而笑道:“八、九不离十了!明日汪直必定上岸前来谈判。”凤单九仰首一声长叹:“多年努力,终成正果啊。”
凤单九回到总督府后院,向窦处良、无天、沈若寒一干人等说了这个好消息。众人皆都欢喜,无天打趣道:“论阴谋诡计谁是你凤酸儒的对手,当年北邙山一战,老夫与老巫神都遭了你的道了。这笔账过几天跟你算算!”凤单九一阵大笑,笑后道:“好!等此间事一了,凤某邀请各位到我的‘六一山庄’做客,如何?”无天笑道:“正合老夫之意。”窦处良却独自走了出去,站在院中独自出神。沈若寒见师父这几日来郁郁寡欢,不知他心里想什么事情。于是走了过去,问道:“师父,你怎么了?”窦处良道:“没什么。寒儿,这几年你离开为师,武功可有进步了啊?”沈若寒道:“那就请师父赐教徒儿几招。”
“看招!”窦处良一掌直击向沈若寒的面门,迅捷异常。沈若寒没想到师父说打就打,事先一点招呼也不打。窦处良掌势猛烈厚强,一点不像是师徒两人在比武切磋,更像是一对仇家在拼命。沈若寒不敢怠慢,躬身避开窦处良这凌厉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