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炽热，她转头对上纪若然，默契地相视一笑。她伸手将他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两只手紧紧地包裹着他。
翌日的年终酒会，宋世熙以身体不舒服为由，一个人留在家里。
A城某酒店，金黄色的灯光喷洒在各个角落，室内流淌的交响乐，男男女女低声交谈着，嬉笑声，酒杯碰撞发生清脆的声响。
当纪若然出现在场内的时候，原本的有些嘈杂的声音，瞬间止住，众人惊愕地望着纪若然身旁的女人。
程雨萌挽着纪若然的手臂，嘴角微微上扬，一脸骄傲的望着眼前。一袭深蓝色V领长裙礼服，露出胸前柔美的饱满，完美的勾勒出她娇美的身段，高高盘起的发髻，与脸上的妆容相协调。
感觉到现场气氛的异样，纪昀笙止住与好友的交谈，顺着众人的目光，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两人，脸上的笑容悉数收起，双眼几乎要喷出火花来，使劲的握住手中的高脚杯，死死的隐忍着。
一直与穆云若在不远处聊天的金允熙，在看见眼前的那一幕，满是慈爱的双目，逐渐变得阴冷。
感觉到她的异样，穆云若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对人的时候，也不禁有些微怒。
这么重要的场合，他怎么可以带别的女人出现？这让别人怎么看待世熙？
正当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时候，纪若然已经来到纪昀笙面前，并没有理会他脸上的阴霾，“爸，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来晚了。”
随后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程雨萌，“这是程雨萌，新任办公室助理。”
“也是我今晚的女伴。”
原本他想带宋世熙出席的，但是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终究还是让她留在家里休息，而她似乎对他的决定很满意，在听见他的提议之后，欣然接受。
“老董事长好。”程雨萌乖巧的叫了纪昀笙一声，心中不禁冷笑，看见她回来，就是这幅表情欢迎她？
“人已经到了，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见纪昀笙一直未说话，金允熙走上前，脸上尽是优雅的笑容，看着纪若然的时候，眼中满是欣慰，视线却始终没有落在他身边的程雨萌身上。
“夫人好。”
“嗯。”听见程雨萌柔美地叫她，金允熙有些不屑的撇了她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句。
不过是一个劳*改犯的女儿，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还真是够天真的。
“咦，这侄媳妇怎么没来呢？”因为穆家的事情，虽然已经解除结缔，但是穆老二依旧对纪若然存有敌意。
他的话刚出，原本恢复原来场面再次鸦雀无声。
“二叔。”穆云若不禁上前制止穆老二，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世熙身体不好，所以今晚特别交代程小姐代为出席。”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纪昀笙在刚才妻子出面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恢复正常，随和的笑容，让人觉得几分慈爱。
“是啊，世熙性子淡泊，向来不爱热闹，所以就特别交代给程小姐。”金允熙说着，随后将视线转向程雨萌，眼中依旧带着几分不屑。
“是啊，少夫人特地交代，今晚由我代为出席。”
看着纪家两老，程雨萌大方的应道。
“我们还有事情，先不陪你们了。”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火花，纪若然适时的提出，随后对父亲以及其他长辈额首，与程雨萌转身离开。
望着两人的背影，纪昀笙冷哼一声，随后别开脸，不再看着他们。
“好了好了，有什么可气的，昨晚看着他们两口子不是挺好的吗？”看着依旧不悦的纪昀笙，金允熙不禁出言，想起昨夜他们一家的温馨，她才不怕那个无关痛痒的女人。
“是啊，伯父，只要他们都好好的，何必理会那个女人。”站在穆家人身边的穆云若也跟着应和。
“但愿吧。”
纪昀笙说完，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随着悠扬的音乐，闷闷地融入人群中。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纪昀笙站在台上，望着台下的人，在清了清嗓子之后，“首先，我非常感谢众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这个宴会。”………..连着说了一堆感谢客套话之后，他才将目光转到台下的纪若然身上，“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也上年纪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想了好久之后，决定交给年轻人去做。”
“今后我便正式退休了，纪氏将由小儿。”说着的同时，手笔直地指向纪若然，随后纪若然也跟着走上台，站在他身边。
“纪若然接管。”
“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协助他，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各位海涵。”话音刚落，他便第一个鼓掌，随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纪若然望着台下，唇角微微上扬，看不清是笑容还是其他。目光落在远处，沈以澄与穆云若站在一起，远远地望着台上的他，而黎洛则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两米的位置，视线一直落在沈以澄身上。
看见沈以澄对着他举杯微笑，他也礼貌性的笑了笑。
台下闪光灯刺痛他的双眼，兴许她此刻正在家里关注着他的一切，所以他才故意带着程雨萌出来。
程雨萌站在前排位置上，满是得意的看着台上优秀的男人，柔美的灯光，将他衬托得那么完美，只是他的视线似乎从未在她身上落下，贝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温柔的眼眸，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在纪若然讲完话之后，纪昀笙带着他，周*旋在不同的人之间，他也喝了几杯酒，脸色有些泛红。
结束酒会之后，父母另行安排一台车离开，而他，在让秦俊海先将程雨萌送回南区，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坐在大堂中央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我以为你走了。”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纪若然不用睁开双眼，便已经猜到是谁。
“我也以为你走了。”沈以澄说着，在他旁边坐下。
“怎么今晚没有带上世熙？”想起他今晚的女伴，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觉得，他们之间并非上司下属的关系。
“她身体不好。”
“所以没过来。”
纪若然坐起身，刚才喝了不少酒，现在感觉有些头晕。
“看过医生了吗？”
“她说之前看过医生了，说没事；现在怎么劝，怎么哄都不愿意再看。”想起那张倔强的小脸，他不禁有些心烦。
“宋亜筠在前，任然在后，她现在抵触医院，抵触医生也是正常，体谅一下她。”脑海中想起上次任然过世的时候，她一人守着那逐渐没有温度的尸体，没有掉泪，没有讲话，只是安静地守着，一直到最后一丝温度消失。
那一次，他看见她眼中的痛，那种无法对别人说出口的痛，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懂得。
听见沈以澄的话，原本有些烦躁的纪若然，逐渐平静下来。
是啊，他怎么会忘记了，医院带给她的伤痛，兴许，她每次看见那个词的时候，都会心生抵触，何况要她再次走进那个地方，闻着刺鼻的味道。
“不说这个了，你跟黎洛是怎么回事？”
纪若然思绪一会，适当地转移话题，抬头望向沈以澄，似乎想要从他眼中看到什么。
“就这样吧。”沉默许久，沈以澄才叹息着说道。
“至少现在是。”
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他怕，怕事情被揭露的时候，会连累到她，带着对任然的愧疚，他的脚步，在原地徘徊，不敢向她移动半步。
望着他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没有资格去说沈以澄，至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直到秦俊海的出现，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吧。”纪若然说完，拿起椅子上的大衣，起身走向门外。
望着纪若然离开的背影，沈以澄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该是这样的结局，不是吗？
手腕上依旧佩戴着任然送的手表，他记得那是一对情侣腕表，只是宋世熙曾经告诉他，她早就将那个手表丢了。
尽管如此，但是他依旧不舍得解下来，因为这是记得他们曾经的东西。
在纪若然离开之后，偌大的空间，仅剩他一人独自坐在中央，繁华过后的清冷，成为鲜明的对比；仰起头望着挂着的水晶灯，柔和的光线，散落在他脸上，脑海中满是那一张清冷的秀颜。
车子停靠在门前，望着紧闭的大门许久之后，纪若然才缓缓地走下车。
“舍得回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