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者怪叫一声,左手用力,一直拖在地上的巨人头颅朝着伦达斯飞了过去;右手紧握手斧,身子缩成一团,后退发力,下一个瞬间,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向前射了出去,他脚踏过的地方,甚至留下了一个坑。
周围的人和车,早在冲突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识相地闪到一边去了,所以倒没有波及无辜。
而就在这时,秦冲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杀气,好似在这初春时节,突然降下一场大雪一般。一瞬间,冷气从秦冲的后脊梁窜到了后脑勺,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下一瞬间,冷气凭空消失了,相对的,刚才炮弹一样射出去的探险者又回来了——去的时候什么速度,回来的时候就是什么速度。
重重摔到地上的探险者一脸惊愕的表情,似乎还想爬起来,然而,他一动弹,脸上的鼻子眼睛还有嘴巴就一下子扭到了一块。
“啊啊啊啊啊!疼啊,疼......”
探险者左腿的膝盖,此时凹进去了一块,原本应该向里弯曲的小腿,这时候向外弯了。
一条左腿整个从膝盖处被打断了。
“行了,别叫了!你这样,也算是经受了3重淬体的武者么?”
听了伦达斯的话,刚才还哭天喊地的探险者一下子紧紧闭上了嘴,任凭全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低落,也忍着不发出一声。
“这才像话。”
伦达斯提起剑,慢悠悠地走到探险者跟前,居高临下地问道:“我问你,你的武者评定等级是怎样?”
“二...二阶。”
“哼,就这本事都能是二阶?现在的评定体系真是越来越没水准了。”
秦冲也在车里直摇头,他虽不能打架,但有眼力;虽然只是一招,但他看得出,这个探险者的本事远远不如同为二阶武者的堂。
“加斯连达,刚才这个家伙应该是用了武技,对吧?”
“的确,看上去,是那种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到一点,来爆发出最大力量的半吊子武技。”
这样把全身力气集中到一点,能够把攻击力和速度提升到最大,但相应的,出招的一瞬间,身体甚至都维持不好平衡,挨一下攻击立马完蛋。
“怎么样?还想闹事么?”
“不...不想了。”
探险者趴在地上,一脸不甘,但语气中再没了挑衅的意味,似乎是输得心服口服。
“明白这点就好,既然你是3重淬体,那么断掉一条腿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进城吧。”
“多...多谢。”
那个5级探险者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用右腿立着,一跳一跳地进了城。
秦冲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倔强地拒绝了一个人的帮助,用虽然滑稽,但坚定的姿势跳进了城,不由微微一笑。
“没看出来,这人的心性还算不错。”
之前被打断了鼻子的车夫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秦冲白了他一眼,拿出几个金币给了他,算是小费,看他脸色瞬间由雨转晴,秦冲估摸着这是给多了。
“反正都已经到这里来了,干脆就下车走走——蕾莉,把行李搬下来。”
精灵女孩也不含糊,吭哧吭哧地把车后装着的行李全都卸了下来装到了一辆小车里,然后一个人拖起了车,跟在秦冲后面,旁边看着的观众都被这一幕震撼得目瞪口呆。
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一个身材这么小只的精灵女孩一个人就能拖着这么重的一车行李走路,实在有种...反差萌的感觉......
奥特罗和两名护卫也下了车,两名护卫是接替原来那八名保镖的工作,把他安全护送到曼尼弗斯,现在任务已经完成;而奥特罗则是之前在萨鲁尔的时候提了一嘴自己想要攒钱去曼尼弗斯看看,秦冲听到了后就顺路把他捎上了。
“那么秦冲,谢谢你能把洒家带到这里。”
肌肉法师奥特罗一边取下自己的行李,一边跟秦冲道谢。
秦冲笑着回应:“没什么,不过是小事一桩,反正我也顺路。”
“哈哈,这些日子,洒家看你把魔法的基础给学了个七七八八,来了曼尼弗斯,也可以去找更高明的法师学习了,洒家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咱们以后再见吧。”
“有缘再见。”
秦冲朝他挥挥手,算是告别了。
“还有,秦冲,洒家劝你,还是尽早把魔纹纹上,就算你魔力多,总得防着耗完了的时候。”
秦冲咧着嘴,他一想起这茬就浑身不自在。这一个月以来,他跟着奥特罗把“魔力共振”和“元素爆发”两系的低级魔法学得差不多了,但是,一想到法师还得在双手甚至是舌头上纹上便于从魔晶里汲取魔力的魔纹,他就觉得肉疼。
纹吧,他怕疼,不纹,又觉得自己做事不做全套总有些不舒服。
奥特罗说完,朝他挥挥手,又向两名守护者行了礼,然后也不管站得远远的行人,径自走到了没有人的城门检查处;两边的士兵和行人看他和雷恩家族的客人熟悉,也没说什么,于是奥特罗很快地通过了检查,进到了城里。
“您就是冲阁下吧?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就完成了穿越灾难之海的伟业。在下名叫哈托·劳尔,曼尼弗斯的守护者之一,在此专门等候您入城。”
说话的是先前那个长袍男,原来他也是守护者。
“您过奖了劳尔阁下,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起来,我们的船还差点被海王类吞掉,能来这里,很大程度上是靠着运气...还有,我姓秦,那个我们东方人的姓氏是排在前面的......”
“海王类?您是说灾难之海里的巨型海怪吧?原来东方叫这个名字啊。”
哈托说完,又皱着眉头看向伦达斯。
“伦达斯,你刚才的行为,未免有些过了。”
伦达斯不屑地撇了撇嘴:“过了?你怕是不知道,就在13天以前,那个叫努卡探险者的在街道上当众把一个撞了他的醉鬼外邦人打了个半死。哼,无论我收拾多少个刚来曼尼弗斯的愣头青,新来的一茬探险者里边总会有那么几个刺头。要我看,我这是心慈手软了。”
“若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然有人处理他们,我们何必管?伦达斯,你这人就是爱操心。”
伦达斯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我是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