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用回头,方程也知道后面的人是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当说出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于他,是战友,是妹妹,是他信任的人之一,如今,一切都破灭了。
“为什么呢?我好像也不知道,你知道答案吗?为什么呢?”身后的声音竟然带了一丝缥缈的味道,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方警官,放下枪吧,你现在已经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了。”温睢舔了舔嘴角,他看方程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野兽一样。
“可是我手中的枪同样可以穿透你的身体。”
“你不担心她的死活?”
方程没有说话,可是他握着枪的手却是微微一抖,这一动作,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方程,你怕死吗?”一直沉默着的白忟开口了。
“从做这一行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方程苦笑着说道。
“方程,你就不想活着吗?死亡对于你来说,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不能考虑一下身边的人呢?”
此刻,秦思从方程的身后走出,她手中的枪依旧指着方程,只是她的手也在颤抖着。
“方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没等方程说话,秦思继续说道。
“你说。”
“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秦思看着方程一字一句道,其实,只要方程告诉她,他喜欢过她,那么她立马会反过来帮助他,只要他愿意承认。
“小思,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呢?”
“回答我。”
“我对你,从来都是兄妹之情。”
在方程的话出口的那一刹那,空气似乎已经凝固。
从始至终,温睢都只是含笑看着这一切,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里都没带一丝感情,这些人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他的猎物罢了,他只是在欣赏猎物临死前演绎的一出好戏罢了。
“如果没有她,你会喜欢我吗?”秦思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不会。”方程没有看秦思一眼,他一直盯着温睢,谨防他有所动作,而对于一旁指着自己的枪,他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
秦思的脸变得惨白,她没有再说话了,手中的枪依旧指着方程。
“你想要什么?这么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警察有保护人民安全的义务,方警官,于公于私,你都不能放弃林小姐,要不我们来玩一场有趣的游戏吧,你前面是你爱的人,你身旁是爱你的人,只要你用你手中的枪对准其中一个,你和另外一个就能活着出去。
噢,对了,我忘了说了,这座厂房里面我可是埋了炸药的,大概还有十分钟就会爆炸吧。”
“你自己不打算活了?”方程赤红着眼睛看着温睢,他没想到温睢会做的这么绝。
“是啊,我觉得活着太累了,可是就这样死了又有些可惜,所以得找个人陪我,不过你们要是都愿意陪我,我也是很乐意的。”
方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如果真的只能活着出去两个人,那么必将有一个人死去。
小蔚是无辜的,而且也是他心爱的人,而小思,虽然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在他的心里,早已经将他当成了他的妹妹……
“我留下,你放了他们。”
“你觉得可能吗?时间不多了,晚了可就都得死了。”温睢轻声说道,像是在叹息一样。
正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白忟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温睢,她的手放在了离温睢脖子还有两三厘米的地方,指尖夹着锋利的刀片。
“你觉得刀能快的过枪?”温睢自始至终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忟,换作是一般人在白忟刚转过身的时候可能就会开枪,又怎么会给她机会威胁自己呢?
只是,温睢不是一般人,这一点,他明白,白忟也很明白。
“或许,你可以开枪试试。”白忟玩味的勾起唇角,一切,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