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宁的话才出,“噗…..”酒就被J从口中很没形象的喷出,“咳咳咳”,不仅让酒的辛辣和呛带来了难受的咳嗽,红了整整一张脸,还让她面前的黑米都一起跟着她沾了光。
委屈中,“元姐,这里有纸!”黑米哭丧着一张脸,赶紧递上调酒台上的餐巾纸,然后苦巴着一张脸。拉起衣服,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好难闻!呜呜……
擦过嘴角,再拍着自己的胸脯,隔了好一会儿,J才总算是从惊吓中缓过这口气来。
听见顾西宁的话,季茹月开始在顾西宁的身边转起了圈,还真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他来。
一套廉价又不知道牌子的西装,一条因为蓝白相间的简单条纹而显得既便宜又陈旧的领带,看起来就和那些地摊上卖的二手货无异;脚上是一双不像那些有钱人一样,总是擦到铮亮的皮鞋,更是和半路上捡的没有区别;抬头,看着他那张虽然看起来俊帅,但是又在斯文中透着满满软柿子的脸,典型的市井之民;至于这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嘛……季茹月想了很久,都想不到合适的词和话来形容它,最后只得用‘和那些在大街上揽客的牛郎没有差别’来勉强凑合!
就在她认认真真估量着顾西宁“身价”的时候,浑然不知刚刚还和她走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已经悄然间后退,和她保持了距离!
就在季茹月打量他的期间,他也低头看了一眼今天的穿作。看向旁边的妻子,眉,轻轻一挑!
不过,看着她的动作与神情,还有刚刚的话,妻子以前应该受了她不少的‘特别’照顾吧?只是…...真心映像?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上一次老巫婆所提到的找到她徒弟的那个咖啡厅也叫真心映像,而且妻子之前好像也是在那里工作的!嗯,看来也是时候找那里的老板好好谈谈他的生意了!
终于估量完毕,“五百元吧!”季茹月也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出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出的结果,并且还在嘲笑中伸出了自己涂了红红指甲油的右手,在顾西宁的面前,一本正经的晃着。
“啊噗咳咳咳....”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无辜被波及,所以这一次有了先见之明的黑米在看见老板就要喷酒的时候就已经跳离了她,然后看向她手中那杯有点可怜的蓝色眼泪。
它不是被喝完的,而是被喷完的!
“元姐,你没事吧?”见老板又一次喷酒,可怜归可怜,黑米还是再一次给她递上餐巾纸。但是相比之下,更让他着急的还是被委茹月围真情为的胡亚衣。见到她被欺负,自己都快急死了,元姐怎么就不急呢?而且还和看戏似的,好心情的在这里喝酒!
听见调酒台处传来的声音,再听着季茹月的话,顾西宁的脸在她摇晃着手的那一刹那就沉了下去。感情她这是在把他当牛郎啊?而且还是那种最廉价的牛郎!特别是自己努力生活到现在的妻子到了她的口中,竟然变成了人人不耻的小姐!
“够了!”
甩开顾西宁的手,胡亚衣抬起头来看向季茹月,红肿的眼睛里难受不再,而是换上了从来都不曾让人看见过的冷漠寒意。来到季茹月的面前,停下,看向她,“季茹月,讨厌我,恨我,针对我一个人就够了,又何必牵连他人!”眼睛里早已经不是在真心映像时,对她的惧意满满!
听见胡亚衣的话,“讨厌你?恨你?”季茹月的唇角扯开一个不屑的弧度,“呵,胡亚衣,你以为你谁啊?你算哪根葱哪个蒜啊?”从上到下将胡亚衣看了一个底。
没任何造型的马尾,已经泛白的牛仔衣和牛仔裤,还有那双已经洗到说不清颜色的鞋子!
嗤蔑之声再起,“就凭你?也配?”
“那就给我收回你刚才的话!”季茹月的话声方落,胡亚衣就已经接了下来,看向她的一双眼睛里更是带上了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沉沉怒意!
真心映像的时候,她尽着自己最大的心忍着,让着。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可以逆来顺受,任人爬到自己的头上,任人欺负,任人侮辱了!
想到她刚刚晃在顾西宁面的手,胡亚衣就抓起了它,然后高举到她的头顶,再从足足高了她一颗脑袋的高度里,从上往下的俯视着她,停在眼前这张比墙粉还要厚的脸上,“季茹月,你真的以为那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是凭着什么趾高气昂,欺负这个,又侮辱那个的吗?她们不是没有脾气,也不是不想反击你,只是和我一样,作为一个打工者,只想在那里呆够8个小时,然后拿到那8个小时的工钱,不愿多惹是非,更是懒得和你这样的人计较!”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胡亚衣,你今天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看着她这双从不甘心中望来的眼睛,“这么想知道?”轻轻地反问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告诉你,季茹月,这天下还没有不透风的墙!”狠狠甩开她的手,再在她的踉跄中,盯着她那双透出“你到底知道什么”的眼睛,“这里是摆渡,不是真心映像,不是正室的你,出了那里,什么都不是!”
心中的怀疑得到证实,季茹月也从踉跄中站直身体,又再听见胡亚衣话的那一杀那,冲回到她的面前,想要像以前那样去揪住她的衣领,质问她,欺负她,但是奈何现在站她面前的胡亚衣,除了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之外,更是早在听见她对文兰和胡亚哲,以及顾西宁的侮辱时,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在真心映像工作时,可以任由她搓圆捏扁的软柿子了!
“你!”
看着胡亚衣的眼睛。
她眼中的泪水未干,甚至还在这旋转的灯光下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可是她说出的话却偏偏又与她那双眼睛中所包含的东西都不同。在这些话里,她所有的愤怒都就像是在为她以前从自己这里受到过的所有侮辱与欺负讨回一个公道!
从来都没有想过平时一幅软弱可欺的胡亚衣,也会有这样反击的一天。
一时之间,季茹月在吃惊之余,仅仅只能脱口而出一个‘你’字!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像是在玩着一场游戏。在这场游戏里,你付出了多少,就可以收回多少!
同理,你在这场游戏里使用了多少心计或者是动用了多少暴力,那么终有一天,它就会像那小朋友喜欢玩儿的弹力球一样,多大的力就会有多大的反弹,往往自伤而不自知!
而如今站在季茹月面前的胡亚衣就是那枚已经被抛到了高空的弹力球,因为过去受到了太多的冷眼,受到了太多的欺负,受到了太多的欺辱,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时,借由着季茹月那些句句伤人的话而彻底地暴发了出来,裸露在所有人的面前,甚至让人的心里产生对她的恐惧!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
只是看着季茹月的表情,胡亚衣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她此刻心中的想法。
看向刚刚还与季茹月站在一起,而在看见顾西宁脸上的笑,以及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后选择退到一边的那几个人,胡亚衣红肿的眼睛里就扬起嘲讽的笑意。
这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