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差不多了吧。”英布探头去看屋内收拾的十娘。
“出去——!”十娘一把把英布的头推了出去,“这可是闺房。”
这一幕正被路过的铁胖子看到,有开始憨憨地笑了起来。
结果却越笑越尴尬,发现两人都在看着自己,“我,我,我去帮兄弟们收拾东西去。”
·······
“走吧。”十娘这次踏上马车,而不再跟之前一样需要跟英布并肩作战,“走啊?”
“嗯?什么?哦哦哦,好。”英布回过神来,“你平时都没怎么打扮过,这样还真是不习惯。”
此时的十娘早已进入了车棚里边,隔着车帘问英布:“好看吗?”
“那,那我十娘妹子一出手当然是惊艳四座啊。”
十娘在内掩面偷笑一下:“去了两天城里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只是,如果不是这乱世,你一定可以找一个好人家的。“
欢快的气氛一下子达到了冰点,十娘默然,只是她看不到的是,被车帘遮挡在外的英布,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驾车前行。
还好马车外士兵们的步伐掩盖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士兵们除去几个在马车前守护的,都在马车前在铁胖子的带领下快速行军。
一阵凉风吹过,夹杂着黄叶吹到了英布的脸上,英布打了一个哆嗦:“入秋了呢。来,十娘你添点衣服。“
说着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件棉衣,他把拿着衣服的手伸进帘子里:“披上啊。“
······
这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就在铁胖子带领众人行军之际,忽有一人跌跌撞撞直奔军队而来。铁胖子赶紧把马拉住,这是谁啊?铁胖子俯身向下望去。
那人破衣烂衫,手上、脸上满是血迹:“大、大人,终于看见你了,是张大人派我回来的。鄱阳城遭遇敌军突袭了,两位大人在死战,大人赶紧去救救他们啊。“来人不断地磕头,但是显然体力不支,没有几下就晕了过去。
“你们快把他扶起来。我们快走。“铁胖子对周围的士兵说。
两旁的士兵连忙把这个人抬到了后边的马车上。
“这是······“英布心生疑惑,但是心中一紧。
“英布将军,张将军和徐将军遇险了,这是哨兵。“
英布大吃一惊:“是何人所为?“
众人摇了摇头。
“抓紧了,我们快走——!“铁胖子在队伍前边喊话了。
“你们快去吧。“英布向他们挥了挥手,眉头紧锁。
“看来他俩遇到危险了呢。“十娘隔着车帘,语气焦灼。
“是啊,得加快了。“英布也开始快速驾车。
“还有多远到鄱阳县?“
“不远了,二十公里吧。“
“好。“
一众人等于是马不停蹄赶往鄱阳县。
未等铁胖子一众人等靠近前方战场,就看到前方已满是烟火和残骸。
战争结束了。
是的,在场的人无一生还,铁胖子、英布和十娘下马向前走去,地上的土是血红的,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在这头脚不全的尸首中穿行,最怕气氛的凝重。
三人在这尸首间穿梭,跨过自己兄弟的手臂,绕过敌军断腿的阻绊,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前方有一座小山包,那是由一个个尸首垒起来的,三人好奇,连忙向前走去。发现在人堆的另一边撑着一个人,那人把一把长枪插入后边的尸首中,自己的腰杵在枪柄上。浑身是血,是能看出一张嘴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口中的湿气被这寒冷的秋日凝结成雾,而后消散在空气中。
三人走到这人面前:“英,英布兄弟,你们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啊,“老,老张?“十娘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啊,认不出来了吗?“老张苦笑,但是他现在整个脸都被打肿了。就连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
“老徐呢?“
“老徐,老徐。老徐是叛徒。“老张向向前搭住英布的肩膀,稍微一动,却向一旁栽倒过去。
英布连忙去扶,老张一把揽着英布的脖子,在英布耳旁低语:“别忘了我那两头牛。“说完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