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寂静无声的吴中之地,平常百姓人家都早早进入了梦乡,月光如寒水,透彻而清冷,偶尔划过几只惊鸟,寂寥而又深沉。而我们一行人却收拾妥当趁夜色出发。
“可准备妥当?”梁叔问季布。
“一应俱全。”季布应道。
“好,出发。动作轻一点。”
“是。”
“走吧。”羽拉起我的手把我送上马车,自己翻身上马去前军带路。
一路上士兵们都没有点火把,穿过树林时枝影斑驳,听到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踩得掉落在地上的树枝滋呀作响,一声声鸟受到惊吓“扑腾”飞走的声音,感觉有些阴森恐怖,而且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说话的,我独自躲在车内一声不敢吭,就这样一直紧缩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羽才过来把我叫醒。
“哎,起来了。帐篷搭好了,过来吃饭吧。”
“哦。”我起来下了马车,身上还有些疼,果然蜷缩着睡觉不是办法。我跟着羽走到吃饭的地方,果然都是稀饭,一点味道都没有。也不是不能吃,就是多了些失望而已。
龙且看到大家都对这伙食热情不高,虽没人说出口来,但是大家的神情都已经显现了出来。
“走啊,谁跟我去打猎啊。打到的人可以多吃啊。”龙且向部队大声喊道。
“我去。”、“我去。”······应答之声此起彼伏。
“好了,都不用去。我去就好了,谁知道你们都是去闲逛还是真的为给大家打猎物。”不用猜,这种语气说话的一定是紫鸢姐姐,她这个人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偏偏你还说不过她,搞得她明明做了好事却不让人领情。
“筠儿,要一起去吗?”紫鸢姐姐难得邀请了别人跟她一起行动,她邀请筠儿姐姐的时候,像极了那种高冷的男神,偏偏又配上她这妩媚的身形,向着那高贵而又谦和的丽人发出邀约,简直不能拒绝嘛。
“好,我们一起去,各位走了一晚上了,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很快就回来。”道家女子起身走向了紫鸢姐姐,面带微笑,很是暖人,“走吧。”
真不知道这么性格迥异的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哎,等等我。”龙且快步追赶,“玲儿,别走。”
筠儿的身子明显一怔,然后转身过来:“你说什么?”
“哦,抱歉。我叫错了。你们俩的身形实在太像了,恍惚间我以为你就是她。”
“是······你的妻子吗?”筠儿试探着问道。
“没有没有,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只不过她已经去世了,死在了战场上,为我。”最后两个字龙且像是鼓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唉,不说了。我们去打猎吧。”
龙且抢先一步走在了两人的前边,“走啊,快走啊。”
筠儿迟疑了一下,被紫鸢姐姐拉着在跟着走了过去,紫鸢姐姐一边走一边应和,“好。”
三人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树林之中。
“他们会没事吧。”我问羽。
“放心,这几个人,别看一个个瘦的跟猴一样,打起架来,谁都不含糊的。”
老天爷,我不是指这个,我该怎么跟他说,而且两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形容成猴子。好在她们都不在场,没有听见。
······
而龙且一行人在树林里边已经越走越深。
“哟,怎么现在才来啊。带上帮手了?”此时一个坐在一棵高大的树上的人一句话把他们喊停了。
三人看去,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模样,但是面带三分邪气,满脸的不屑与轻狂。
“你怎么来了?”紫鸢抢先一步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了,师妹?”这个人跳下树来,却落得很平稳,看来轻功不凡。
“师妹?!”龙且和筠儿齐声高呼。
“介绍一下,我是名家的楚拓。哦!是公孙一脉的传人。”少年把手臂搭在紫鸢的肩膀上,单脚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公孙?公孙龙?你是“离坚白”一派的人?可是紫鸢······”
“原来你没有跟大家讲啊。”
紫鸢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下去:“说什么,你有什么好说的?”
“哎呀呀,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忘记当初你离家出走,举目无亲的时候,是谁把你捡回去的?”
“你,你胡说。我家早在我娘走的那天就没有了。”紫鸢言辞激动,但当她提及到自己的家的时候异常地冷漠。
“你来干什么?”此刻的紫鸢又变成了刚开始见她第一眼时的模样,高冷而却冷艳的妩媚。
“师父让我来找你。别误入歧途啊。”
“歧途?你们这些年的摧残对于我来说才是一种歧途。我现在是名家大成,与你们“离坚白”派势不两立。”
“可是“合同异”派不是很早之前就灭绝了吗?不还是你亲手让它消失的吗?啊?哈哈哈······”
“该做的我都做了,几年的“养育”,虽然都是虐待,但是我托你们的福,活过来了,也按照你们要求做到了让惠家消失,我跟你们已经毫无瓜葛。不要再纠缠我了,我自有自己的路要走。”
“听见了吗?让你走。”龙且拿起了他的大刀指向那位少年,“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走——!”筠儿也开始大声呵斥那位令人讨厌的少年。
“好好好,师妹,为兄有时间再来看你。为兄先走一步。”说着脚踏几枚在空中飘舞的落叶就飞升不见,此人如此卓越的轻功让龙且惊讶不已。
此时筠儿扶着紫鸢,紫鸢气得颤抖的身躯此时已全然没有了力气,筠儿紧紧抱住紫鸢,此时的紫鸢再也忍不住了,俯在筠儿的肩上哭了起来,哭了好一阵子。两人也没有问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哭,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有时候,或许默默地陪伴才是最好的相处吧。
“不许跟别人说我哭过。”紫鸢终于把自己心中的委屈都哭出来了,然后自己擦了擦眼泪,“走吧,我们去打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