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有女,荣光帝都。
乳名遥娘,金缕一世。
但!意是归人,念也无疑!
无论所向远方,终涕而终!
璀璨女子,定不负相思意!
却还是别离。
……
宴上。
闻人霄灼热的目光望着王大娘子。
“小娘子!说的可是许家遥娘啊!”王大娘子说的畅快,眉眼也变的开了写,脸上充满着笑意。
“正是。许家姐姐她近来可好?许久没她的消息了。”闻人霄看着案前的糕点,精细可人的,便拿起一块在嘴边尝着。
“遥娘啊!遥娘自闻人皇后薨世后,便辞了后庭御典一职,去了女学教书育人,也不负受闻人娘娘十多年的中宫教养。”王大娘子目光黯淡了些,拿起了茶盏,把那温烫的茶一口给喝了下去,擦了擦嘴,脸上不知泛了些绯红,却只持续了不久便烟消云散了。
“小娘子,你定不能负闻人一族!不仅为了闻人皇后,也为了你自己。”王大娘子牵住了闻人霄的手,手心的温度蔓延着,眼神坚定而不悔。
“娘子,这是何意?”闻人霄愣住了,不仅是因为王大娘子的温情,她的话也是给闻人霄自己提了神儿,闻人霄自小就失了母亲,父亲也没娶继室,自小也只能和老妈子和丫头们待在一块,怎也想不到这久违的温情,竟是一个刚见面的夫人给予的。王大娘子的话更是可疑,她闻人霄也是明白人自是听的出端倪。
“小娘子你心里跟块明镜似的,自然不用我这妇人多说了。小娘子,闻人一族于我于永宁侯府有恩,你自是我侯府该鼎力相助之人!”王大娘子侠肝义胆的说这,看着闻人霄。
“王大娘子,你为何觉得我闻人霄会去复仇,而不是平淡过日子呢?”闻人霄呵笑,换上了防备警戒的脸色,看着王大娘子。
“小娘子,你知道吗?你很像一个人,我相信不仅是她,你也会如此。”王大娘子笑了笑,端起来茶盏,吃了口茶说道。
“呵!那王大娘子想错了,我只是想过着渔樵耕读的日子,悠然自在。”闻人霄转过头去,深思了起来。
“那小娘子你太对不起明娘娘了!”王大娘子抚着发髻,把发髻上的一只嵌着几颗红色的相思豆的金步摇拿了下来,递给了闻人霄。
闻人霄拿着金步摇,越发感觉熟悉,自觉点转动步摇,簪子侧面刻着明昭二字!
明昭!她母亲的名字,明昭公主又封端穆帝姬,曾经的宰辅夫人,一品诰命夫人,享朝廷俸禄,逝后配享太庙,谥号“懿贤”,追封雍国大长公主。母亲自她五岁时离世,如今已经六年过去了,对她的母亲忘的快差不多了,自闻人一族被抄家后,闻人霄都没有接触过母亲的遗物,如今!这金步摇解相思亦解情怀。
“这……”闻人霄眼神迷离的看着王大娘子。
“收好了,小娘子快尝尝这糕点。”王大娘子拿起一块糕点往闻人霄那儿递去。
闻人霄接住糕点,把金步摇收了起来,出神的看着前方。
……
“太后娘娘到。”老黄门那尖锐的声音充满了正个正厅。
闻人霄和王大娘子从礼坐桌退了出来,向太后娘娘行礼。
“臣妇见过太后娘娘。”
“闻人霄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挥了挥手说道:“免礼吧!”太后换了见暗黄色,较为轻便的衣裳,和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闻人霄和王大娘子便回到了原来的座位,端正的坐了下去。
“谢家夫人,我的阿霄可喜欢你带来的新茶啊!”太后温笑的问着王大娘子。
“早就听闻,闻人小娘子好茶,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王大娘子伴着笑声对着太后的回答。
闻人霄则是静坐着,眼中无什么波澜,内心却极其复杂,王大娘子手中有这母亲的步摇,这永宁候府与与母亲的关系定是不假,也许这永宁候府是值得闻人霄她信任的。
“娘娘,这小娘子对臣妇提起了英德公府的遥娘,想想也是恰好年纪的姑娘们,不如下旨给遥娘休假,进宫陪陪小娘子?”王大娘子提起许家姑娘,一边用手捋了捋头发,一边的说。
“嗯,我也许久没见那许家丫头了,溟儿去宣哀家懿旨,让许家丫头进宫几日。”太后朝这身旁的那个唤溟儿的贴身宫女说道,便大步流星的往闻人霄面前走去。
“是,娘娘。”溟儿退了下去。
“阿霄,发什么愣啊!今日梅林之中的梅花开的茂盛,快随我和谢家夫人一同去赏梅!”太后牵起来闻人霄的手,示意闻人与她一同走。
闻人霄起身,看见了太后娘娘手上的刀疤!顿然激灵了起来,却在脑子中晃过,掩住了这慌神的样子。
……
溟儿拿着后慈殿的令牌出了宫门,绕过了冷清的永乐巷,便是这帝都最繁闹的淮沿街了,这女学也自然在这里。
溟儿进了女学,一个女使便领着她往许家女公子那儿去,正巧这许家女公子正在授课,便候在了门外,等了几盏茶的功夫。
从门外看,只见一个身着灰色长裙的女子,外披这一件广袖衫,发髻用了发冠束了起来,那就是许家女公子,遥娘,许姒。
待厅内的学生散尽,许姒从内走出,溟儿对许姒作了揖,对着她说:“女公子,奴奉太后娘娘令,准女公子你休假几天,进宫侍奉太后。”
“溟儿姑娘,太后何事如此急忙?”许姒对着溟儿问到,眉眼只见流着婉转的柔情。
“禀女公子,闻人小娘子在太后的后慈殿之中,娘娘想让女公子去与闻人小娘子解解心头苦闷。”溟儿说着,老实本分的站着。
许姒早就知晓闻人霄在后慈殿,也知溟儿姑娘来的意图,早就知道阿霄在后慈殿,只是为了客气来询问一般。
“好,溟儿姑娘,许姒知道了,明日定会赴约,溟儿姑娘慢走。”许姒对溟儿双手对齐,行了平礼。
“好,奴告退。”溟儿端庄有礼,得当的退去,离了女学,掩入繁华,回了后慈殿。
后慈殿梅林。
三人同在园桌,行着茶令,赏着这大好时光。
“切切莫问空虚了,只念今朝有梅芳。”太后吃着茶,眉眼一动,温雅一笑,便吐嘴说出。
“哈…哈哈哈!娘娘果然爱梅,该臣妇了!”王大娘子看着这天,晴空蓝兮,便道:“'只待何时勿思绪,湛天赤梅释释然。”
太后慈笑。
王大娘子细品茶水,眼中明亮,温和。
闻人霄轻轻啄了口茶水,眼中无光,便慢慢黯淡,随嘴吐露:“逢今朝喜事切爽,人情达达无人津。”
话落。
太后一向温和,却少了几分自在。
王大娘子自是眼神一紧,别有深意的看向闻人霄,吃了口茶水,道:“小娘子,人情世故,你这只活了十多年的小娘子怎会懂全,切莫学那迂腐的诗人,唱几句诗词,就是忧难。”
闻人霄自是明白,王大娘子是在提醒自己,却让自己又不忘身份。
“好了,谢家夫人,莫与阿霄讲了,今日哀家高兴,便亲自舞剑伴赏梅如何。”太后娘娘眉开眼笑的说,身旁的女使递了一把短剑,太后拿起短剑便舞了起来。
料峭寒梅随风扬,巍巍似雪半山腰。
在太后舞剑的过程之中,王大娘子与闻人霄对视一笑,似乎之前的辩没发生似的。
王大娘子扶额,她都知道这闻人小娘子是个聪明丫头。
闻人霄双眼凝视梅花,她也懂这不仅是靠近亲情更是靠近了六年前是秘事。
随从女使端上了笔墨纸砚,侍候着闻人霄与王大娘子对此时此景描绘的诗句。
眼前傲阳舞丝融,眼下女子释锋芒。
闻人霄与王大娘子在宣纸之上挥动了几笔,便把宣纸折了起来,交与女使。
“不知这茶令,最终是谁胜谁负。今个儿,娘娘下的注可大了呢!你说是什么?”王大娘子抿了抿嘴,笑道。
“我倒是稀奇,娘娘下的注是什么,竟值得娘子如此惊讶。”闻人霄应道,平淡的笑了笑。
“是敏安郡主出家前先帝赐的凤尾簪。”王大娘子云淡风轻的说,含笑看着闻人霄。
“这……”闻人霄疑虑的看着王大娘子,敏安郡主是何许人,为何王大娘子会提到她。
……
舞罢。
太后收起了短剑,交给了女使,身旁女使递了一条短帕给了太后。
太后拿起短帕,轻微的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之后便与她二人同坐,拿起了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对此,太后舞剑,令观人无非是最大的殊荣,但二心同疑,一者妄取其信任,二者却泯然而也。
“让哀家看看这茶令究是谁胜谁负。”太后面目和善的说着,女使递给了太后两张字条,太后拿了一张,读道。
“寒阳胜雪娇似梅,心比天高傲里藏,知否知否,却是奈事事相违,道恨别少!”
太后读完这张字条,双目看着王大娘子,摄人的笑了,眼中的光却黯淡了。
王大娘子则是传情的看着太后,两人包含着深意。
闻人霄听着这令句,却也不如这两个长久知晓世故的夫人,听不出来什么波澜,也就沉寂下了。
“明明朝朝日暮光,黯黯幽幽别样妍,潇潇兮兮随缘去,量衡许久知远鸣!”太后拿起那另外张纸条,读了起来,不用想,那便是闻人霄作的令句了,堆砌这精美绝伦的词汇,不输文人墨客的风采,却始终听不出她所想的含义,也许是她所塑造的太浅,还是另有隐情;太过花里胡哨,听不出她的真切,也是难受。
闻人霄始终淡然。
王大娘子与太后对视一笑,也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