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贺柏,你家用什么刷锅啊?”不懂问就是了,明小刀不好意思红了脸,问明柏。
贺柏从灶台后探过头来,指着烟囱旁的一个东西,说:“用竹扫啊!”
竹扫?
明小刀伸手拿起贺柏说的那个东西,发现是用一节竹子做的,竹子有三分之二被劈篾成细丝。
这个“竹扫”就是古代版的“钢丝球”?
现在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竹扫该怎么用呢?
贺柏瞧见她拿着竹扫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想真的是个城里来的小姐,他伸手想拿竹扫,说:“还是我来吧,小姐姐。”
“我来,还是我来。”明小刀及时缩回手,她迟早都是要面对这些活的,还是现在就熟悉的好。
她猜测了下用法后,就拿竹扫全是竹篾的那头对着脏兮兮地锅底就擦了过去。没想到还真被她猜对,竹篾经过的地方的污渍都被刮掉了
明小刀跟受到鼓励一般,力道稍微用大了点,刷得很高兴。然而乐极生悲了,因为太用了,导致有几根竹篾子断了,竹篾子细的跟缝被子的针有的一拼。
其中有一根直直地戳进明小刀大拇指内侧的肉里,痛的她“哎呦”一声叫,连忙丢掉了竹扫,捧着手痛的倒抽气。
“怎么了,怎么了?”贺柏听到动静,赶紧丢了火钳走到明小刀这边来。
“哦,没,没事。”明小刀又把手给藏到身后。
贺柏摆着脸,说:“姐姐,你别骗我了,是不是被竹篾戳到了?”
没想到他还蛮聪明的,明小刀小心翼翼伸出手来,大拇指内侧受伤的地方在流血。
她安慰道:“其实没事的,也不是那么痛,只是被吓到了。”
只有后面一句话是对的,其实还是挺痛的,手指连心,应该也算指节吧?她胡思乱想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要看大夫吗?”贺柏紧张兮兮地看着明小刀,他乡下人可是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放在眼里,过两天肉就能长好。
但是这个小姐姐看着生娇体弱的,估计受不得痛,很想要找大夫吧?其实找大夫没什么,他只怕到时候医药费要他们家来说。
明小刀瞧到他面露忧色,稍微琢磨了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大大咧咧地说:“哎呦,你们把我当成什么金贵的人啦,这点小伤,止个血就行了!”
其实她想打破伤风,但是古代应该没有破伤风针吧?
不过应该有消炎粉之类的东西吧?贺柏家应该没有这个,明小刀想了想,问:“你们家有酒吗?”
“酒?”贺柏疑惑地问:“你要酒做什么?”
“用酒消毒。”
贺柏不知道消毒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他说酒,就让他想起以前爹爹还在世的时候,每次从山里回来,身上要是受伤的话,他也不去看大夫,就直接吵自己的伤口上倒上很多酒。
“你等我下,我这就去拿。”贺柏想明白了,忙转身就跑。
他记得爹爹在床底下还有半瓶酒,明柏跑到房间,放在地上把酒给掏了出来,回厨房的时候,见到从里正家回来的哥哥。
贺松见他抱着酒坛子,忙问:“二弟,你这是做什么?”
贺柏瞧见他,欣喜的不得了,“哥,你怎么回来?”
“活干完了就回来了。”贺松简单解释,黑亮的眼睛还盯着他怀里的酒坛子,心里不太好地想弟弟不会是偷偷背着自己喝酒吧?”
贺柏见自家哥哥神色有异,开口正要解释。
“贺柏,没有找到么?没有也没……”小刀在灶房里久等不到人,牵着贺玉兰走了出来,话说一半在看到院子里多出的一个人而咽了回去。
贺柏忙介绍:“哥,这位是昌爷爷家外地来的外孙女,她想买咱家的房子。”
随后又对小刀道:“明月姐姐,这是我哥,贺松!”
明小刀友好地朝贺松笑了笑,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他跟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但各自却比明月高半个头,瘦高瘦高的,模样长得很精神,不丑,穿着一身靛青色的短打和同色长裤,袖口和膝盖的地方都打了补丁。
裤腿半挽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腿,脚上汲着草鞋,上面还沾着新泥,应该是刚干农活回来。
“你真要买我们家屋子?”他似乎不太相信,皱紧了眉头盯着明小刀瞧。
明小刀摆出真诚的样子,说:“当然!多少钱,你开个价吧!”,话出出来,她感觉自己有点像暴发户似的。
但贺松看她神色还是很古怪,说:“一百两!”
明小刀笑容僵住,一百两,会不会有点太贵了?
她还没说什么,就篱笆外的大喜大声道:“我说贺松,你想银子想疯了吧,你们家这个破地方卖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小刀,别买了,咱们走吧,一百两都能进城买个屋子,谁还买他家这个破地方,晦气!”
明小刀站着没动,她偷偷看贺松的脸色,他因大喜的话脸色涨的通红,想来是清楚他们家这点地方是卖不到一百两的银子的,那为什么非要卖一百两呢?
贺松没有辩解,但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捏成了拳头,为了妹妹,他什么委屈都受得了!
明小刀看进眼里,略一思索,就什么都明了。
她为难地说:“我想买,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银子?我可以用金银首饰跟你换吗?我那些金银首饰很值钱的,拿到城里却换,一百两银子是可以换到的。”
贺松直接愣了,黑亮的眼睛望着明月,满眼的不敢置信。
“这个破地方你竟然要买,不行,我不答应!”大喜气的也顾不得进老猎户家会带来晦气的话,三步并作两步推开篱笆门,直直走向明小刀,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要走。
还说:“我看不是贺松疯了,是你这丫头疯了才对,走,我们回家去,让爷爷好好说说你,哪有你这样败家的!”
开什么玩笑?
那些金银首饰将来是她的,她能不能变成城里人可就全靠它了,她怎么可能让明月就这么花了!
“大喜,你快放开我,你捏着我很疼!”明小刀几乎是被大喜给拖着走,她挣扎,但大喜的手跟铁钳子一般,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没办法,只能用另一只手解下腰间荷包,扔向贺松,说:“里面有五两银子,算是定金了,明天我们里正家见!”
她看贺松愣愣地接了荷包,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句:“一定要来啊,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