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影掠过,速度十分的快,令我根本无法看清那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直到那团黑影降落在我身前,尽管是漆黑的夜,但自己仍旧看清了他的身形,以及面孔。
他的脸庞与罂绯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本该陌生的面孔却与罂绯生得别无二致。
我再次点了灯,好奇心驱使我下床,绕过白色的纱质床幔,持着手上的一盏灯,慢慢走向那男子。
他见我将蜡台照到他的脸上,竟也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任由我看。
昏黄色的烛光映现于他的衣襟之间,使我看清了他全身的着装。
他披一件略短的黑色毛质斗篷,斗篷下露出他的欧式西装,那西装也是十分的华丽,并非人类所常见的职业西装,而是带有古欧洲宫廷的制作风格。哪怕仅是一个扣子也做的华美异常。并不似罂绯那般散乱的披着黑色青丝,而是一头银色短发,刘海遮住他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眸子在银发刘海的描摹勾勒下,显得分外迷人,但当自己细细察看时,却发觉他的那只眼睛并非是普通人的瞳色,而是惊心怵目的赤红之色,且十分的浓重,那是血染的颜色。本就十分诡异,那一头银白色的短发更衬出那份阴森渗人的气息。
且这瞳孔的血红与罂绯杀戮时的颜色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罂绯几乎只在杀人之时露出那血色的双眸,而自己眼前的男子,却是真真切切的赤眸。
那只赤眸出现在周遭的黑暗下,紧紧的盯着我。看的自己有些毛骨悚然。
但在诡异之余,还透着一种让我无法抗拒的魅惑。
我不敢想象,那样恐怖的一个男子,竟也有存在着美感。
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对视了许久,我不曾说一句话,他也未语。
“没有一丝血迹却恐怖着的诅咒,印记仍旧在你的身上,永无止境。逃离便是噩运的开始。”
他突然诡谲的咯咯笑了起来,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笑容,皆显得阴冷可怖。并说了句诡异的话,仿若在念诗一般。
惶恐,不安,畏惧瞬间化作一股滚烫的水流,炙热的烫着自己身上每一个角落。
他在说些什么?!
我已然害怕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原来未知的恐惧足以让一个人害怕到这种地步。
心跳逐渐加快,我不要…不要他的诅咒……
他依然诡异的笑着,轻轻将手移到我的脸上,我不禁浑身颤抖,不停往后退…
我不由得嘶声尖叫,却觉一阵刺眼,一缕阳光洒在我的身上。
这时自己惊恐的回眸一看,窗前不再是明月,由似火的骄阳替代,房间尽是洒落的日晖,竟已然到了早上!
然而方才的那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害怕的瘫坐在了一旁的椅上,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若是幻觉最好,倘若不是幻觉……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自己看了看还在甜睡着的凉人非,心下这才有些许的安慰。
卷缩在被窝里的他看上去就像个襁褓里的婴儿,可爱的让自己有种想要捏他脸蛋的冲动。
我就这样在床边静坐着,过了许久,凉人非缓缓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的唤着拾染两个字。
我起身走向了他,他尽管睡眼惺忪,但却还是对我温润如玉,轻轻的一笑,我也知道,这一笑是笑给我看的。很显然,人非在强压着睡意。
“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凉人非看着我的脸颊,那眼神既是疑惑不解,且又带着些心疼。
听他提起自己的脸色不好,我便更是畏惧了,平日里自己的脸色无一日不是白里透红,今日怎会……
难道是那个男子出现的原因!
“昨晚我做了一夜噩梦。”他略有点失落的对我说,顿顿又道:“梦见一个男人,威胁我不要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