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殿,本宫会让一切真相大白的!”玉婉心中的弦终于松了大半,却也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转身的那瞬间,终是忍不住吐出口血。
凤萧寒三兄弟赫然一惊,再看她额头上的冷汗,惨白的脸色,心知她已经隐忍到极限了,对视一眼,凤萧寒当即打横抱起了玉婉,脚尖轻点,往大殿而去。
玉婉无力地揪着他心口的衣服,说道:“不,本宫还没……”
话还没说完,便被凤萧寒放在了龙椅上,接过她的话说道:“本王知道,靠着龙椅会舒服些。”然后自怀中掏出药瓶,倒了一颗递到她手里,“吃了,速战速决!”
紧随着进来的众人到了大殿看到的就是玉婉靠坐在龙椅一旁,而凤萧寒站在了另一边,虽说有违祖制,可刚看到皇后吐血,终是心有不忍,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这皇后不合礼的地方又不只这个。
见人已到齐,玉婉撑着身子,开始解释这一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这宫里,是最藏不得的就是秘密!十几年来,你贤王所塑造的形象是爱民如子,忠君敬兄,治世有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端坐于龙椅上,继续道:“你有野心,有耐心,用十几年精心谋划,终于等来了最佳时机,可惜了,你天衣无缝的计划里多了本宫,一个你无从得知,毫无忌惮却又扰了你的局的女子,这就注定了你的失败。”
说到此,凤萧寒自觉地接下了玉婉的话,说:“自从江南发生暴动一来,本王就一直密切监视着江南的一举一动,大规模的人口迁移,粮草失窃,盗寇扰民,让本王把目标放在了三皇兄的身上,错以为三皇兄就是一切的主导,后来,你无召入京,说是夜梦皇兄遇难,故而连夜上京,本王不是没有怀疑过你,只是不愿去相信,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几次三番对皇兄下毒手!”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叠纸向贤王砸去。
纷纷扬扬的纸上记录的正是贤王和三王爷弑君篡位的证据。
“呵,就凭这些,你们就要定本王的罪,不过几张纸而已,随便编个故事,就说本王谋害皇兄,六弟,看清楚,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才是罪魁祸首!”贤王依旧不愿意承认事实。
“本宫早就说过,宫里藏不住秘密,你自认为天衣无缝,以你的贤名,只怕是皇上一去,你便可顺理成章的登基,可你却算不到皇上临终前会把立君权交到本宫手里,于是,本宫成了你计划中的意外,你犯了个致命的错,那就是你忌惮的不是本宫,而是本宫背后的家族,以至于本宫时刻把握着你的动态。”玉婉悠悠开口,自信而悠闲的语调让人莫名感觉后怕,难怪世人都说最不能惹的就是女人。
“守灵的那几日,你早知本宫派人监视你,可你无动于衷,完美得挑不出半点错。可惜,你并不知道,本宫看过你们所有人的资料后,已在宫中各处布下了暗哨,再让你们陪本宫守灵,很不巧,你暗夜里跟属下还有三王爷的多次密话,暗中绸缪,都让本宫的人听了去,只是那会儿,本宫并不能十分确定那个蒙面人就是谁而已。”漫不经心的话却让众人明白,原来皇后娘娘早有安排,也难怪这么多天来,皇后娘娘始终不急不躁,淡定自如。
“而本宫真正把幕后黑手确定是你的,是容妃之死。”
闻言,贤王心中顿时一惊,面上却是一片平静,试图撇清关系:“哼,容妃是自个儿随皇兄去了,莫不是娘娘也要把她的死赖在本王头上。”
“是吗?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见贤王急着撇清,玉婉也没了耐心,从腰上扯下一块玉佩,在手上晃荡着,众人还没看清,玉佩就落入了凤萧明手中。
“贤,这是你封王当日,父皇亲手赠你的玉佩!”凤萧明看到玉佩上的“贤”字,不难猜到容妃的死恐怕跟贤王脱不了干系。
“当日,皇上离去,本宫心力交瘁,故而对容妃自缢没有多想,直到祈公公送来嫔妃的侍寝记录和生活记录,本宫才赫然发现,容妃已有一月余的身孕,试问,一个身怀龙子的母亲又岂会自寻短见,于是,本宫去容妃的宫中走了一趟,倒是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这玉佩就是其中之一,恐怕是容妃挣扎之下扯下来的,而这份手札却告诉了本宫,你是如何一步步在宫中安插钉子的,容妃多年相伴君王,若说没有感情,那绝不可能,所以,在发现自己怀孕后,开始对你阳奉阴违,甚至她怀疑是你谋害了皇上,想把真相和怀疑告诉本宫,为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报仇,却没来得及就被你害了。”说话间又从素荷手上接过一卷手札,让祈公公拿给大家看。
“事实上,是你暗地里怂恿大臣们逼迫皇兄娶新后,你再利用这场婚礼,把杀手暗藏在宫中,甚至是迎亲队伍,侍卫,舞女,宫女太监中……再派人制造了多起混乱,引本王离开京城,若不是本王半路察觉不对,担心皇兄安危折返回京,恐怕等待本王的就是有去无回了。”凤萧寒是何许人也,把所有事情揉在一起,也便知道了前因后果,所以,早就暗地里派人偷偷协助玉婉,彼此知晓对方有所行动,却从未说破,也互不打扰,但不得不说,他们配合得非常好,相辅相成。
“你忌惮本宫的娘家,所以你提议让哥哥先去陵墓安排一切,为的就是支开哥哥,断本宫一臂,本来本宫还在思索用什么理由让哥哥离开你们的视线去城外,你这么安排,本宫当然求之不得!早前,本宫听闻京中多了很多外地人,只当是他们来京凑凑热闹,后来的宫变,让本宫惊觉,原来,自始自终,本宫就是他人的一枚棋子。”最后一句话让人顿觉悲凉。
还未等众人回味回来,玉婉又接着对贤王说道:“你杀了本宫的丈夫,刺穿了本宫的肩胛,诋毁我慕容家声誉,本宫就能和哥哥里应外合,毁了你藏匿在城外的粮草兵器和兵马,贤王你果真是深谋远虑,有谁会想到一群不起眼的乞丐和难民居然也会是你的军队。为了让你自动现形,本宫故称病危,终是让你露出了狐狸尾巴,而在百姓围堵宫门,你沾沾自喜时,便是哥哥带着神龙卫铲除叛军,断了你后援的最佳时机!”
原来,城楼上的静立,抚琴,诛杀造谣者皆是玉婉刻意而为,为的就是给神龙卫争取时间,当然,玉婉不会告诉任何人,那琴音才是真正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