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春风的声音落在耳边,众人抬头仰望,那女子气势如虹,犹如神衹,当真叫人忍不住臣服。
事实上也真的臣服了,“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除了凤阎,离楠,还有他们身边的近卫没有下跪,其他人都心甘情愿地朝拜着玉婉。
离楠的心咯噔一跳,有种不好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他身边的近卫就接连倒下了,正要有所动作时,几根银针咻的一下没入他体内,这下彻底动弹不得了。
“辛苦诸位同这一老一小演戏了……”
玉婉的声音落下,就有许多人站了起来,又是撕面具的,又是扯衣服的,红色衣袍,金色神龙臂章,不是神龙卫,还能是谁?
“属下等幸不辱命,圆满完成任务,即刻归队!”以素荷,龙二为首的一众神龙卫朝玉婉一拜,各自归位。
见此一幕,离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他自以为的部署周密,毫无疏漏,竟是别人的圈套,但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京都城不可破,李伯伯,这可不是谣言,凡打京都城主意的,注定要有来无回……”玉婉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离楠皱紧了眉头,想到了一个可能,“你们破解了疫症?”
“哈哈哈,我们早就康复了。”回答他的是被凤阎放出来的百姓。
他们喝了解毒汤剂后,就慢慢恢复健康了,是顾恒之和素荷告诉他们,这不是瘟疫,而是毒,是有人欲趁皇帝御驾亲征时谋朝篡位,谋害太后。
他们当然不能答应了,太后多好的人啊,不顾危险到疫区来探望他们,鼓励他们坚持下去,又让太医们不分昼夜为他们研制解药,就连远在边关打仗的皇帝都送来了亲笔书信安慰他们,让他们安心养病,一切有朝廷。
是以,当顾恒之问他们愿不愿意为太后,为皇帝,为天凤出一份力的时候,他们义无反顾地答应了,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然而,并没有,他们只需要跟着素荷姑娘,跟着顾大人演一场戏就好。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演完了还有报酬拿,每个人可得一两银,太后亲赐的,那可了不得,能当传家宝呢!
“真是难为太后大张旗鼓,陪老夫演这场戏了……”离楠的眼睛仿佛淬了毒,死死地盯着玉婉。
“不这般,如何请君入瓮,也是我天凤子民上下一心,才能让你这老狐狸步步深陷。”论说话的艺术,玉婉当仁不让,说得让百姓们心花怒放。
“你以为老夫就没有后招吗?”离楠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败了。
“你当然有后招了,就凭城外那些人吗?”玉婉不以为然,他们若能踏进来一步,她这个神龙卫统领也不必当了。
“哦,不止,还有这个小屁孩啊……”玉婉飞身而下,落在了凤阎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倒真是有几分欢姐姐的模样。”
“他就是欢儿的亲骨肉,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慕容玉婉,你敢动他吗?”离楠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就僵住了,因为玉婉很干脆,手起刀落,凤阎就倒在了血泊中,也原形毕露了……
离楠猩红了双眼,龇牙咧嘴,一副要同玉婉拼命的样子,可任由他如何用内力冲撞,也无法逼出体内的银针,不得已逼出了一口血,朝着玉婉吐去。
可惜,玉婉早有防备,轻飘飘一退避开了,那血可是剧毒,她能不防着吗?
“哀家原先还想不明白,李夫人缘何如此紧张这凤阎,原来,这是二老的老来子啊,可惜了,装得再如何像个八岁男孩,也终究不是个小孩,你当哀家不曾见过锁骨功吗?”玉婉何等聪慧,只需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这才毫不犹豫杀了凤阎,激怒离楠。
因为离梦萝说过,离楠最厉害的毒是他的心头血,无解,只要逼出了那一口血,其他血液里的毒都不是威胁,她能解。
所以玉婉的银针不仅仅是定住了离楠,一旦他用内力逼针,就会被迫反噬,不得不吐出这口心头血。
“龙二,送他去与他的同僚们相聚,瑞王,准备抄家吧!”戏唱完了,就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是!”
“散了散了,这个年,过得有些辛苦,十五的时候,就张灯结彩,去去晦气,祈望新的一年,诸事顺遂……”这是玉婉对百姓们说的。
于是乎,在京都城经历了一番大清洗后,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彩灯,系上了红绸,写下了愿景,遵太后懿旨,张灯结彩,高高兴兴地闹起了元宵。
玉婉于宫墙上放飞孔明灯,为所有她珍视的人祈福,又洒下福袋,与民同乐。
凤萧寒,爹爹,哥哥,你们收到信了吗?这就是我们守护的天凤子民,这一次,他们没有让我们失望,这一次,他们与我们共进退,我很高兴,你们呢?希望你们也好好的,我会守好京都城,等你们凯旋归来……
望着京都城的阑珊灯火,玉婉的思绪早已飘远,她想念远方的人了。
而远在歧都的凤萧寒刚刚看完信件,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他的婉婉果然是无人能及,天下无双,若易地而处,他觉得自己并不能做得比玉婉好,可能还不如她。
信件同样送到了慕容父子手上,这对父子两看完后更是一脸骄傲自豪,没有一丝掩饰,他们家的婉儿果然聪慧过人,天下无敌。作为父亲和兄长自然也不能落后了。
于是,大半夜的,父子俩精神抖擞地练起了功夫,一个把长枪耍得虎虎生威,一个把剑舞得宛若游龙,不得不说,默契是极好的,毕竟这父子俩一个摩兰皇宫里,一个在歧都军营里。
凤萧寒心中的悸动无处宣泄,也跟着慕容玉清舞起了剑,然后,两个人你来我往,对攻十分精彩,叫军营里一众人大开眼界,喝彩声更是不断。
“果然,年轻真好啊……”白水墨年纪也不大,占了个辈分,看着凤萧寒和慕容玉清,再想到玉婉和白凌云,只觉得压力山大,这些孩子真要把他们这些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作为舅舅,当然不能被小看了,转身回了营帐,纸一铺,笔一握,行云流水,一个个阵法跃然纸上,又巧妙揉合到一起,构成了全新的,变幻莫测的阵法图……
夜渐深,但他们仍神采奕奕,充满希望,这是玉婉带来的,只不过她自己并未想到那些书信还有这般效果,她只是纯粹地想让他们安心而已。
元宵过后,歧都的战事越发吃力了,离温华把京都城失利的火全都撒在了这里,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再也没有机会搅动京都城的风云了,除非攻破歧都!
他放心地把一切交托给离楠,让他带去了两万精兵,不曾想,全部折在那里了,而他竟还不知晓是怎么失败的。如何能不火大,那边折的,只能这边找补了。
可是,天凤军摆了新阵法,攻击力和防御性都十分强悍,东华军打得也很艰难,哪怕有绿毒人,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开战将近一年的时间,他折损了两员大将,又丢了摩兰国,而天凤看似牺牲了很多人,可是核心人物仍在,还先后得到了摩兰和雪源,正一步步对东华形成围攻之势。
这让离温华很是恼火,明明在离岛,他手握乾坤,想让哪儿乱,哪儿就乱,想挑起争端,哪儿就有战事,为何离开了离岛,亲自坐阵指挥,反而不大顺意了呢?
痛定思痛后,离温华开始调整了节奏,不徐不缓地搅动着整个东大陆的风云,意在联合小国,围攻天凤。
他所图也正是凤萧寒所谋,只不过,一个是许以重利,循循善诱,一个是互利互惠,合作共赢。
当然,也有不愿意搅和进这场战事里的,主动寻求了南燕的庇护,南黎熵自是来者不拒,其意图也日渐明显,让人不得不防。
“皇上,南江边上,要早做部署了……”慕容玉清对政局军事的敏锐度相当灵敏,任何蛛丝马迹都能被他揪出来,从中得到细枝末节的信息。
凤萧寒闻言,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后,最终圈出了瑞王凤萧明的名字,“待凌云回京,就让五哥带着福泰前去。”
“甚好!”慕容玉清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凤萧寒,有些感慨道:“天凤与南燕打了上百年,竟还有合力御敌的时候……”
凤萧寒饮尽杯中酒,未发一言,别以为他不知道南黎熵的心思,有他在,休想去玉婉面少博好感。
远在京都城的凤萧明很快就收到了皇帝的密信,通篇只强调一件事,严防死守,坚决不让南黎熵有与玉婉接洽的机会。
然而,他们都不知晓,南燕与天凤的联合之局有玉婉的手笔在里面,只不过,她不曾亲自出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