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退堂后,伏公单独叫了白颜秋,让白颜秋将那晚的事情细细说清楚,白颜秋见伏公身旁站有一白须长者,猜测伏公是想请人帮忙看一下,白颜秋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两人听后,叫白颜秋先下去。白须长者说道:“许生这事情确实难决定,怪不得伏公。”
“如按照老夫所想,两方不敢偏袒,最好是叫一方承认此事。”
“一方事关名节,一方事关自身声誉,这真的是……”
“总有些线索,许生那晚在马府做客,听说饮了酒,马府两位老爷酒量如何?”
“这不知……”伏公道。
“可细问一下,醉酒者有发疯者,有倒头大睡者,马府两位老爷醉了酒均倒头大睡?”
“先生您是怀疑那许生?”
长须老者摇摇头,“我谁也不怀疑,两方话术不一致,必定有一方说谎,最好能找到实证,逼得其中一人承认。”
伏公又叫了马府三人,马夫人先说:“晚上先是伺候三人喝酒,见酒都差不多了,当时云莲和淑儿都没吃饭,我担心她俩,于是回去了一趟,中途听见云莲房内传来声音,过去一看,就见到两人满脸的血。”
“具体的情况?”
“云莲站着,脸上都是青肿,许生被绑在椅子上,脸上也有血,地上有些碎片。”
马云莲父亲又说:“白日,许显奎找到我,说是我女婿让他来找我,浅聊了几句,我请他来我家做客,他欣然同意,席上,夫人跟了女儿孙女过来,又叫了女儿孙女回去,席间一直吃饭喝酒,不知怎地就醉过去了。”
马云莲哥哥说的与马老爷说的差不多,伏公又问:“不知你女婿在何处?为何不来?可知此事?”
“女婿不知此事,他自己管油铺子,忙得走不开,我们也没告诉他。”
“为何不告诉?自己妻子受了伤,不叫他来走一遭算什么?”
马夫人见伏公好像在怀疑是马云莲故意不告诉女婿的,忙说道:“不是不告诉,女儿女婿关系非常好,若是告诉女婿此事,就怕女婿一生气,怕是要找许生麻烦,因想着理都在我们这边,尽快将许显奎解决了就可……”
“许显奎报官前是如何对你们说的?马云莲又是如何说的?”
马夫人知道的最为清楚,大差不差都说了出来。
长须老者对伏公不知说了什么,伏公面色一缓,随后叫几人先行退去,又对长须老者道:“先生,此事您怎么看?”
“现在看了,许显奎有些嫌疑,先后对话不一致,且行为不端,虽也有马府的人串通好的嫌疑,不如伏公分别调查下马云莲与许显奎是怎样的人再说,另外调查下马府的情况。”
伏公似乎打定主意要将此事水落石出,因此加大的纠察范围,马府的事情沸沸扬扬,刘凯也知道了此事,关了油铺子,就要驾车去马府,路上却被人请去县衙。
伏公就见刘凯面色严肃,一副急切的模样,也知他是初一知道此事就关了油铺子,因此道:“你可知道许显奎?”
刘凯一拧眉:“知道,十日晚,有人倒在我的油铺子前,我将他救下,给了他一口饭吃,后续和他交谈,感觉学识过人,于是推荐给我丈人。”
“他说在马府,你夫人以言挑他……”
刘凯坚定道:“绝无可能。”
伏明心奇道:“你怎么如此肯定?”
刘凯道:“夫妻之间就该相互信任,若是连我都不信任妻子,又有谁会信任她呢?”
长须老者点头,伏明心又问了些细节的问题,最终放刘凯走了。
“先生,您看这情形,倒真像许显奎的问题,不知先生是怎么想的。”
长须老者说道:“不急,再去调查下许显奎那边。”
白颜秋在家等着刘凯过来,细细思索,马云莲一家兼马府都未做错事,要说许显奎才该担心,起淫心的是他,想淫奸淑儿的也是他,闯入马云莲闺房的也是他。
伏公命人前去调查许显奎,只听着有人说许显奎如何孝顺,又如何聪颖,走了一路却又听到有人说他分明不孝顺,如何如何。
随后官差在许显奎房中摸出一大叠春宫图,这自然不是淑儿的春宫图,许显奎自己接了春宫图的画,他擅书画,又心有淫念,画春宫图既能让他赚到钱,又能满足他的淫念,何乐而不为,春宫图中也不乏淫贼淫奸女子之画……
官差将从他屋内搜出的所有东西都报给了伏公,除了春宫图外,另记载有马云莲家淑儿的随笔,伏公将此物悄悄收了,再调查才发现心惊,他将随笔往桌上一扔:“无耻之徒!”
“伏公?”长须老者问道。
“唉!先生,你看看许生画的写的,画的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春宫图,写的更是不堪……”伏公直摇头,要说之前他一直抱有马家的人诬陷许显奎的想法,这些东西无疑打了他的脸。
长须老者一一翻开看了,许显奎写的全是自己所思所想,其中恶毒实在叫人无法容忍。
伏公说:“先前总有些疑点,按照先生所说的一一调查去了,许显奎知道刘凯乐善好施,因此故意倒在他门前,说话间得知刘家女子均不在家,许显奎还不死心,言语间就从刘凯那打听到两人去了马府,又以刘凯的名义,将自身引荐给马府两人……”
“马府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席间他故意灌醉两人,去了刘家女子闺房……当真是如刘家夫人所说,用条命换来的好运……可怜刘凯,差点引狼入室,若真叫许显奎得手了……简直……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险些害了妻子女儿。”
“许显奎这样的人不配称为读书人,我这就向上禀告,让这许显奎一辈子不可科考。”
“伏公说得是。更可恶的是,公堂之上,假话连篇!简直不把刑法当回事。”
其中伏公自然也调查出了白颜秋曾派人调查许显奎一事,但因白颜秋也曾托人询问刘凯,伏公也没怀疑,只当白颜秋曾听过许显奎的事情,才有调查之意。
许显奎还在牢中,自然不知道外面已经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他行动急切,反倒害了自己,思及家中的东西,心内也惶惶不安,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办法,只觉得此事并未到达不可回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