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沈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提出要出去找房子住。
她来到村长的家里,看看有没有“证件”之类的东西要办。这个村长也姓林,是一个很淳朴的好人,她从这里知道,现在的世道并不是很“太平”,像她之类的流民有很多,但她看起来不像坏人,一个孩子无母无父怪可怜的,所以林家村收留她。至于“过所”“路引”之类,官府朝廷早就不管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的。
在这里,“最小的钱”是铜钱,也就是铜板,铜子儿。一串八百个(大概两三毛一个)。一串六百个(也有多的),一个大子儿(大铜子)大概是五毛钱(性价比高)。就是说:
1两黄金=华夏币2000元(性价比较白银更高)=10两白银
1两白银=华夏币200元(可值现在的两万元左右)
1文钱(小)=华夏币0.2元(性价比高)
一百钱等于一串钱(因地而异,如上文八百一串)
一千钱等于一吊钱等于一吊钱
一斤等于十两
一两等于十钱等于一百分等于一千厘
······
真按可购买的价值算,不止这么多。
算一算,自己大概有三千多块钱,可购买力大概有百来万!
我!!!
一夜暴富有没有!
在市场上偷偷折换了一点零钱。
村长给她找了一所茅屋,没有又给她大致讲了讲附近有什么地方,有事找什么什么人。她记下了货币和度量衡的进制,和林村长一起去买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新家。送走了村长,她又和几个邻居打了个招呼。
看着自己的手,真奇怪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就能长得这么高,可摸摸自己的脸又很是稚嫩的样子。
她现在住的就是一开始那个屋子,是林大家的柴屋,平时那个丑儿住在那里。现在她来了,丑儿就去院子里睡。林大家还有间空房,是她女儿的,她嘟囔着不愿意让别人进去。
躺在现铺在地上的一张草床上,沈英正构想着自己的未来。
既然不是太平盛世,自己主要就是保住命,挣钱,等境况好转时,再想办法出人头地。翻了几下,她睡不着。爬起来,她捡起一小块碳,用布包住,露出点头,在地上写着。
一晚上,她默下来几百首诗词,又用布抹掉。
第二天早上,揉揉自己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啊——这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啊!
走出门,她打算再去东边集市上买些家具物什,找人修修房子。可眼一转,不知怎么的,她又向西头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张望着。望啊望啊,望到了那个人。
秋天的麦田旁。
“嘿——”他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丑?那孩子正往天上看,听到声音,他低下头,又开始了劳作,倒好像是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喊。沈英向他走去。“好久不见······”“啊!”镰刀掉在地上,他摔倒了。“你没事吧?”那孩子身子往后拱着,有点害怕地看着她。
是那个仙女?刚刚那是她的声音?
他又把头低了下去,乱蓬蓬的头发挡住了脸。沈英想把他拉起来,伸出手来,想起现在的情况,又缩了回去。蹲下身来,她问:“你还好吗?”他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
“······你饿吗?想吃糖吗?”她拿出一点点昨天买的丁(麦)丁(芽)糖,一种从没闻过香气钻进他的小鼻子里。他还是不说话,但他抬眼看着,眼里有一汪池水,盛着搅碎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很动人,直钻进了她的心里。
他把头低得更低了。
“想要吗?嗯?”她把糖往前递了递。那孩子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很大的犹豫,被遮住的脸上显出各种可爱的表情:犹豫,不安,惊异,向往······还有馋。沈英她又把糖往前递,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好像是被勾走了思绪,举起手来拿走一小块,放进嘴里。
“唔!”一种美梦一般的滋味在他嘴里蔓延开来。不,比他做过的任何一个梦都要好!
让他想起小时在麦田,几个哥哥拿他玩笑后,随意扔到自己身上的麦穗。搓去外面的绿色麦壳,里面嫩白的放进嘴里轻嚼,那种感觉叫做——甜。
好棒······好开心·····还想再吃······
小小的糖块在口中融化,他回味着,怯怯的看着面前那一块布料——她还会再给自己一块吗?正想着,她说:“还要吗?要不要再来一点?都给你可以吗?”都,都给他?真的吗?
一块布,托着一点糖,放在他的手上。
前几天在林家时,她总是找机会和他相处,可他总是胆小地躲得远远的。
唔——好甜!好甜!他的眼泪要掉下来了。
他老感觉自己脏,丑,不敢在仙女姊姊面前晃悠,怕她嫌弃自己。可老忍不住偷偷去看。这几天他都跟做梦一样飘在云上,干活都没有感觉累,连肚子都不饿了,就想着仙女姊姊跟他说话时候那种软软的感觉。那时自己就好像泡在了甜甜的温水里,舒服得不得了。
沈英走了。
他把糖重新包起来,有点依恋的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