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妻君你——回来了啊……”沈云看到她身后的两个人,咽了口口水,声音一下子低了八度。“我给你烧水去了……”赶紧躲进了厨房。
“不好意思啊,他很害羞。”
害羞吗?刘姿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下这里,却不想自己的行为已经被另一人纳入眼中。
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怎么懂得礼貌呢。
“进屋聊吧。”她把她们带进了前两天刚收拾好的书房。“不好意思啊,有些简陋,我们也是刚搬来这里。”刘姿闻言,神色更是捉摸不定。沈英见状,心里有些好笑:其实还是两个孩子呢。
先前在学校学农,父母逼迫之下又不得不选修金融(其实这玩意学了真没什么用),每天泡在学校里的她很久没见过这么多好玩的人了呢。
“沈姑娘,那个,你的母父呢?”
刘姿再次刷新了对自己队友情商的认知。
“我不知道,可能都死了吧——我失忆过。”
“……抱歉。”她就这么简单就告诉别人了?
鲍年倒是一脸同情的样子。
······
“所以我就说,这次省试主考的一定是崔大人嘛!”“在下倒是觉得,李大人更可能一些。”
上次的考官因故调走了,她们想要猜出新考官后进而了解对方口味,在文章上做出相应的改变——大概是这样。
“对于刚刚的那首诗词,沈小友可有见解?”
“啊,我觉得……”
沈英不断在这两个人面前艹着涉世未深的天才失忆少女人设,很成功。
刚刚这两个人看到沈云没有露出古怪的神色,更是让她满意——
事实上,当时她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平民打扮,可是皮肤很白皙的人。也许可以说她们是父母娇养,可眉眼间的气度却是学不来的。近看,那个姓鲍的人身佩木剑,手上有练剑练出的茧。普通人家哪里会有空去让孩子练剑?
这是个机会。
“我觉得,你们这样去省试,不可能考得上的。”过了一会儿,沈英撇了撇嘴说。
但在心里她给她自己点了个赞——她的演技到现在永远是这么完美无缺。
连刘姿都皱起了眉:“沈小友的意思是?”
“省试得有五天才行,在那之前你们都必须呆在小隔间里,吃喝拉撒都得自己照顾着,就你们带的这些东西,顶多三天就得完蛋——万一抽中臭号,才有你们受的。”
“什么?以前不是会提供饭菜的吗?”鲍年纳了闷儿。
“以前是什么世道,现在是什么世道?”这两人果然没参加乡试!
刘姿拦下了鲍年——多说多错,她发现了。
“我可以借你们些盘缠。”沈英笑了笑。
“此事我们会想办法,沈小友,天色已晚,我们在哪里……”“啊,我给你们安排。”
······
当晚。
“妻君,她们是谁啊?”“我新认识的朋友,要进京赶考了,在这里借住几天。”
沈英的谎撒的一直很溜。
哄睡了自家夫君,她偷偷地来到那两人的房间门口。
“那个沈小友,真是个不错的人呢。”
“……我们明天走。”
“诶?为什么?咱们不是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吗?”
“……走!”刘姿的声音是咬着后槽牙发出来的。
“为什么啊?”“没有为什么。”“为什么啊?!”“没有为什么啊!”
“你们在吵什么啊?”
“……”这下完蛋啦。
“沈小友这是来干什么?”“没什么,只是来问问你们要不要添床被子——所以你们是在干什么呢?”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鲍年还有点懵呢,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刘姿心里现在乱作一团粥,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沈英——沈英就等着她们说话。
半天过去,没人吭声,气氛已经僵得不行了。
“那什么……你们到底要不要添被子啊?”“啊……不用了,谢谢。”
沈英推门走了。
“这下可好了吧,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咱们呢。明天可得好好跟人家道歉啊!”
“你——鲍娘子一世英名怎么你就……”
鲍娘子(是的沈英还在偷听)?
“不是,瘤子你说什么呐?我又怎么了我?”
“她已经发现了!”刘姿一直努力在把声音压小。
“发现啥?我是鲍将军她女儿?咱俩不是出来考试的?”
“……!!!”
哎哟~
被我听见喽~
没有神一般的队友,可有猪一般的“对手”哦。
“你们要添个枕头吗?”
“……”
“……”
……
看到这三个省略号了吗?
感受到当时那沉默的尴尬了吗?
“沈小友你,你都听见什么啦?”“嗯?我都听见什么啦?”
呼!
她没有听见!
鲍年长舒了一口气。
刘姿都快被气死了。
“沈小友,今天此事你万万不可传出去,听到没有!”她喊着。
北屋的沈云挠了挠脸,继续睡着,天塌了他可能都不会起来。
昏暗的烛光,映着三个人的脸。
“我都听到什么啦?”
她手拿一把小剪子,把烛光剪亮了一点,脸伸到蜡烛前。
烛光闪烁,火苗跳动着,好像连带着沈英的人也忽明忽暗。
此时的她,有那么一点恐怖。
“你——”
“嘘——我夫郎睡着啦,可不要吵醒他哦。”看向鲍年——
“鲍将军的女儿?身子骨好像很弱嘛!”她笑着。
刘姿悄悄地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匕,猛地往前一冲,带起一阵风来,熄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