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看了眼眼前的少女竟打了一个寒颤,众神都心虚地低下头。
我抬起右手,指尖灵力汇聚,左手汇聚海洋之心的怨念,我把二者融到一起,低吟浅唱着:“浮生木,醉落英,芳华逝,光年外。破。”
刹那间,海洋之心所困住的怨灵冲破封印,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涌向众神。极度的怨念使玉帝等人无法使用灵力,只能被怨灵攻击,挡都挡不住。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冷冷地开口:“知道吗?为什么百姓都叫我创世?花神?”我竟然没心没肺地笑了:“因为我是自然之灵呀!草木荣,我存;草木亡,我亡。只要这自然之力存在一天,我就存在,只要我存在一天,我就会让人间风调雨顺。”我忽而收了笑容,走到玉帝面前,优雅地蹲下来,认真地看着满身是伤的玉帝,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我一字一顿地开口,如地狱修罗:“你知道吗?怨恨的力量远比朝圣之心强大。这么多年,你逼我隐居弱水旁,黄泉路上,幽冥城中,那么多冤魂债鬼,这是我能完美驾驭这怨恨之力的原因。我本性至淡,奈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玉帝,省省吧,我有如今的我,可不就是你一手塑造的吗?”
我抬手,玉帝惊恐地看着我,直哆嗦,我冷笑,把手放在他心口上,一朵曼珠沙华长了出来,我勾唇,拔出那朵花——这是灵根之花。
玉帝惨叫,我只顾烧了那花,毁了他的灵根。我起身,转身向那个吸血鬼走去。
“约瑟夫,走吧。”没走几步,我就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小梦!”约瑟夫抱住她,心疼地看着她,“唉……这怨恨之力,谈何容易?每用一次,夺情三分,伤身五分,反噬二分,你不要命了吗?”连波塞冬都无可奈何的力量,你又是何苦呢……
[一天后,西方天堂]
“唔……”我睁开眼,视线一片黑暗,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我这是上西天了吗?”
“你还活着呢。”有人把我扶了起来,在我额上留下一吻。
“你……你是约瑟夫?”我略微迟疑了下。
“是的。”他抱住我,“你因受到海洋之心的反噬,失明了,不过你放心,我以后当你的眼睛。”
我张嘴,却哽咽了:“为什么……明明我们是初见……”
“因为你是个好女孩。”他轻笑。
“我……”我捂脸,泣不成声。
[入梦]
我是谁?我在哪儿?
我是初梦,游荡于天地间的一缕灵知,没有人能察觉我,除了她。
“小梦。”灼华笑着走来,“小梦,来看看,这雪莲能不能兼容你。”
“花神娘娘……”我轻声呼唤她,“我……我有本体了!”
“小梦,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就来做花神吧。”灼华轻轻抚摸我未开放的花苞。
“娘娘,你怎么会走呢?”我笑了,“您与天地共存啊。”
她轻笑:“你还是太天真,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不然,这怎么会有你呢?你可知,你是曼珠沙华那万千怨念所凝聚成的天女之灵?你生来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偌大江山,我岂敢不让位于你?只是……古来唯情一劫难过,小梦……你可懂什么是爱情?”
我随风摇动身体,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那一天,花神抱回来一只狐狸,那是一只受伤的白狐。
“娘娘?”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轻笑:“我估摸着你百年不会开一次花,呆在花盆里也寂寞,今天顺手救了一只小狐狸,就与你做伴吧。”
我快乐地摇晃花苞,等着小狐狸醒来。
有心载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
“小玉……”我可怜巴巴地叫唤。
“我叫玉千茗!”它抗议。
“小明……”我改口。
“……”他的脸更黑了。
“那……小千?”我期待地看着它。
“算了,随你吧。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渴了?”他走过来,嗅了嗅我的花苞。
“没有啊……你别靠我这么近啊!”我想躲开。
“不过是一株草而已。”他化作人形,用手轻抚我的花苞。
“你才是草!你全家都是草!”我打掉他的手,“不要捏我脸!”
等等……脸?
“哇啊啊——”我尖叫起来。
“叫什么,不就是化形了么?大惊小怪的。”他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仍是细心地把他的披风解下来,把我裹好,附耳道,“这么美的一朵花,我可不舍得给别人看。”
“你……”我红了脸,低下头。
缘起缘灭,只为一情字。
“小梦……”灼华终于发现了,初梦的情劫,正是千面玉狐!
“娘娘!不要!”抱着被打回原形的玉千茗,乞求着。
“初梦!你是花神的传位人,绝不可动情!情之一劫,谈何容易!”灼华丝毫不为所动。
“初梦宁愿不要这花神之位!”我掷地有声,十分坚定。
“一派胡言。”
“不准!”
灼华和玉千茗同时开口。
“娘娘,千茗甘愿随您处置。”玉千茗跳出我的怀抱。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样的,放心,你不会很痛苦的,我会把你送到绝情崖去。”
我惊了:绝情崖!那里可是历来流放堕仙之处啊!凶灵聚集,有去无回!
“谢娘娘不杀之恩。”他消失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有缘千里来相会。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千茗……”我泪水纵横,无声泣下。
后来,灼华消失之前,把我的本体给了月光之灵,塑造出珺月,而我也因此丧失了一部分记忆,灼华干脆直接改了我的记忆。
“小梦……我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以后不要怨恨我。”灼华抱着我,最后慢慢化作荧光。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轻轻叹息:“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果真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啊……”
“谁?”约瑟夫警惕。
我却激动了一下:“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