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墙上贴着许多用羊皮纸制成的委托单,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让季烟也不由得为之惊叹起来。
这战鸣城,随处可见的委托单应当是它的一大标志了吧。
一层叠着一层,有些已经泛起了发旧的颜色,年代应该有些久远了,不知是哪个委托人贴的。
“这可是老子先揭的,不知好歹的家伙,简直找死!”
浑厚地声音,带着一丝的不讲道理。
季烟刚投去一个目光,还没看清事物,就被段悠然给扯回来了。
后者拉着她的手,向前大步流星地走着,还小声地说道,“别乱看,一不小心,就可能惹上麻烦的。”
季烟顺从地被她牵着走,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
“再说了,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认识我……知道我是戚于盟的,自然是要来找麻烦的。”
段悠然撇了撇嘴,英气的面容过于不屑。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你不去找麻烦,麻烦自动找上来吧。
季烟倒是知道了,戚于盟如今状况何止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戚于盟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原因应该不止是因为交不出五阶魂丹。
以前戚于盟何等风光,自是结下了不少眼红的仇人,如今落魄至此,不欺负一下,大概某些人心里是不会平衡的。
再加上,戚于盟的仇家玉锐盟势力大,在盟军团占了一席之地。
为了讨好玉锐盟,那些人肯定是蠢蠢欲动了。
可以说,戚于盟是站在了一个与世为敌的独木桥上,危险至极。
一念之间是万丈深渊的可能大过于天。
“哟,这不是戚于盟的杂碎吗?”
最终,还是有麻烦来了。
段悠然停住脚步,看着来人,目光不喜。
浓浓的恨意在眸中弥漫着。
季烟看去,是一个周身都写着“猥琐”的人。
姑且也只能这样形容了。
青袍,穿在尹凡亦身上可是翩翩公子,而眼前这人真的……大相庭径。
他的腰间挂着一个木牌,刻着一个“玉”字。
玉锐盟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不想碰到的人,偏偏就给你遇见了。
“哎呀,是悠然美人儿啊,不好意思,刚刚离得太远没看清,我以为是戚于盟其他什么杂碎呢。”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神色间都是垂涎。
他手上还拿着一张黑色的纸张。
像是委托单,又不像。
季烟刚才观察了一下,委托单都是用羊皮纸制成的,而他手里拿的,并不是。
段悠然看起来并不想和他做过多的纠缠。
拉起季烟的手腕,就想绕道而行。
本来她就是选的挺偏僻的一个街道,哪想还能遇见玉锐盟的人,也是够倒霉的。
“别走啊,要不悠然美人陪我去茶楼坐坐?我们交流交流?”
两人终究还是被拦住了。
那人并不想就此放过眼前的人儿。
得寸进尺的是,他现在竟开始打量着季烟。
从上到下,视线令人犯恶心。
季烟此时虽说戴着面具,可衣物包裹的身段可谓翩若惊鸿。
“这位美人也来交流交流怎么样?”
一边说着,一边还想要去揭季烟的面具。
他倒要看看,有着这么好身材的人儿,面具下是个什么样。
要是长得好看,他就赚了,不好看嘛,瞧瞧这让人浮想联翩的身段,他也不亏。
做事儿的时候把脸蒙上就行了。
做什么事,那就不言而喻了。
季烟扫过他即将伸来的手,星眸一道厉色划过。
段悠然快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那伸来的手就此停在了那。
段悠然语气不善,“上官风轶,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剁了你这蹄子。”
上官?这个姓……
季烟很快反应过来,开口问道,“上官燕月是你什么人?”
她可是记着上官燕月拿她当挡箭牌的仇呢。
段悠然顺着被她抓住的手腕,将上官风轶推开了好几步。
被推开的那人也不恼,对待美人总是需要点耐心的不是?
上官风轶竟然还抬起手,凑近手腕嗅了嗅,“好香啊,悠然美人儿。”
段悠然惊了,心底泛起一丝恶心与不舒服。
看见段悠然的表情,上官风轶这才把目光转向季烟,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笑着反问道,“小美人儿知道我妹妹?”
得到了答案,季烟想也没想就抬脚,狠狠地踹开了眼前的男人。
本来还想着,不要给戚于盟招惹多余的麻烦,看来,是不行了。
这仇是注定结下了。
段悠然一脸惊疑地看向季烟。
“我们走吧。”季烟一眼都没施舍给远处被踹飞的男人,对段悠然说道。
后者愣愣地点了点头。
然而,季烟走了两步就发觉自己踩到了什么,是刚刚上官风轶拿着的那张黑色纸张。
季烟俯身捡起,看了一下正反两面,并没发现什么,就好像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黑纸,上面什么都没写。
段悠然凑向前去看了看,惊呼道,“王求令!”
季烟被吓了一跳。
一惊一乍的!
她装作无事地询问道,“王求令?什么意思?”
“等会跟你说,你先把它收好。”段悠然那英气秀丽的脸上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这让季烟更为好奇了。
将所谓的王求令收到储物镯后,便一路跟着段悠然来到了客栈,要了间房。
“主人,希望想出去玩玩。”脑海里响起希望软糯的声音。
季烟挑了挑眉。
这小家伙又想出去玩?
真是个贪玩的主。
“希望的本体是不会离开主人哒,就只是意识出去晃悠晃悠,可以吗?主人……”
“那你别玩到太晚啊。”季烟叹了口气,星眸写着纵容和宠溺。
“好的,主人你真好。”
于是,季烟手指上的戒指开始变得黯淡无光。
这边的上官风轶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狼狈极了。
他面容扭曲,一只手按着被踹的那个地方,疼的脸色都发了白。
很好,他记下了。
戚于盟的人还真是永远都改不了这个德行。
上官风轶踉跄地扶着墙,准备回玉锐盟。
谁曾想,一道外力却将他打回原地,五脏六腑都碎裂的感觉涌遍全身。
撞到后面的墙上,上官风轶吐出一口血。
他抚着自己的心脏,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被谁紧紧的抓着。
下一秒就有可能捏碎!
“谁在那?到底是谁!”上官风轶惊恐地看着前方,大吼道。
似乎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内心的恐惧。
然而前方只有风声回应着他。
这里本来就很偏僻,能有几个人影都是不错的了,可是他没有看见一个人!
“啊!”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狼狈躺在地上的人,竟然已经血肉模糊!两眼空洞!
上官风轶只觉眼前一片黑暗,痛楚麻痹了全身。
他颤抖着双手抚上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