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上次不是已经给过你钱了吗!”
琼芯知道对于父亲不应该有这样的态度,可是面前的人,她如果可以没有父亲,她是真不想拥有这样的父亲。
“为什么现在又来了!”声音夹杂着厌烦的情绪,如果在面对一会这个人,琼芯生怕自己会吐出来。
来人从楼梯道里的阴暗处走出来,身穿着好像很多天没有洗过的衣服,满身都是恶臭。头发似杂草一样疯长在他的头顶,脸上胡子拉碴,整个人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滚过很多圈的。
脸上是虚伪、让人想吐的笑脸:“小芯,爸爸这几天忙,你上次给我的钱我都花完了,再给点呗!”
说完,双手还搓了搓,琼芯甚至能通过空气中看见那许许多多的灰尘。
“不行!”琼芯并不想多和他说话。
“啪……”
看着把自己包抢去而且正在乱翻的男人,琼芯忍住哭意,眼眶很红,泪水在聚集。
“还说没有,真不是钱吗!啊!”琼衍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钱对着琼芯喊到。
“哼!”男人向地上吐了口痰,语气凶狠:“养了你那么多年,就养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下次再这样,可就不是打你脸这么简单!”走的时候还顺便狠狠踢了不小心掉到他脚下的猫粮一脚。
脚步声逐渐远去,琼芯知道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泪水终于顺着脸庞滑落,坐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似乎这样就不会让别人看出她在哭。
“丫头,你没事吧?”小区的保安是位老人,平时与琼芯的关系还好,有时候还会从家里带一些蔬菜给琼芯。
保安也知道琼芯与刚才那个男人的关系,但是他又是琼芯什么人,不能插管人家家事。今天看见这样的情况,如果执意上前去阻止,有可能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会断掉。
“丫头,赶紧上楼去吧!”帮忙着将地上散落的东西装进包里。
“嗯嗯……”琼芯点了点头:“陈爷爷,我自己来吧!”说完,便拿过包往楼上去了。
陈爷爷望着琼芯的背影,直叹气。
镜子里的自己像是个陌生人,脸颊上还隐约能看出几个手指印,红红的,像烧起来一样,烫的心疼。
等到琼芯回过神的时候,泪水已经在脸庞肆意滑落。
她慢慢的顺着卫生间的墙滑了下去,抱膝坐在了地上,冰冷从瓷砖渗向后背,再透进心里。可是谁又知道她的心很疼,比背后的瓷砖还凉。
在十二岁前,琼衍还是一个爱护妻子、疼爱孩子的好丈夫、好父亲。
琼芯永远记得在朴镇的那四年,记忆中有很多友好的玩伴,有善良的妈妈,也有慈祥的爸爸。
是什么让父亲变成这样的呢?
呵呵……
琼芯将脸埋进臂弯里,嘴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是钱啊!
还有什么能让一位原本品行很好的人变成现在这样。
在琼衍的心里,物质生活在自己十二岁那年到现在都是永远比感情生活重要。
十岁时,自己一家人便离开了民风淳朴的小镇,搬进了挤挤攘攘的大城市里。
琼衍和他的朋友们合伙开了一个食品加工厂,一年下来,家里的生活变得富裕了,也从一层平楼变成了两层楼房,外加一辆二十多万的车。
如果生活一直像这样下去,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段时间对于自己来说是一段灰色记忆。
一开始放学回家还能看见一家人坐在桌边一起吃饭,可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琼衍由每天回家再到一星期五次,次数随着时间的延长逐渐递减,再到最后的经常不回家。
“啪……”
琼芯从睡梦中惊醒,看了一下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或许是妈妈把碗打碎了吧!
套上一件外衣,琼芯走到客厅。
十二岁的年纪足以知道谁是谁非。她没有动,躲在通向客厅的拐弯处,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地上是打碎了的碗,还有一件被弄得皱巴巴的衬衫,那是爸爸的。
妈妈坐在地上,无声的哭泣,手里还攥着爸爸的裤脚,像是在哀求什么。
而爸爸脸色愠怒,大声的对着妈妈吼着。
妈妈终于放手,眼里满是悲痛,凝视着洞开的大门。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爸爸每次都隔很长一段时间回家,妈妈也开始每日愁眉苦脸到最后的漠不关心。
琼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婚的,只记得有一天放学回家后,爸爸拎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家。
她没有进去,只在在后面看了一会爸爸离开时所去的方向。
心里没有一丝伤心,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已经开始恨这个男人了。
即便他给予了自己生命,可是他离开了这个温暖的家,让家支离破碎。
全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