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本来打算租一辆车去徽川县,不过易然说她可以解决包车问题。
徐文见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冲锋衣的年轻人就开着车过来了。
易然上前,亲热地说道:“马超,你又换车了。”
马超熟络地说道:“什么叫又,我原先那个能叫车,那是电动车。”
马超望向徐文,跟易然说道:“这是你这次的客户?”
易然向他介绍了徐文,刘副导演和李晖。
马超挥挥手,说道:“大家上车吧,晚了山路不好走。”
韩宇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李晖很自然地坐在了前排,刘副导演本来想坐在后面,徐文知道他有些腰痛的毛病,受不了颠簸,便和易然一起坐在了最后。
马超是个自来熟的人,很快就和韩宇聊得火热。
韩宇问向马超:“哥们儿,你就是阮方县本地人?”
“对啊,我家住在大马村,不过今年有个开发商要对我们村子进行拆迁,本来我们还不乐意,毕竟好几代人都住在村里。”马超边开车边说道。
“不过那开发商特别有钱,现在算下来每人能分一百多万。”马超接着说。
“那不错啊,一家要是有七八口人,能分七八百万呢。”刘副导演也插话道。
马超听了,很高兴地说:“不止呢,我们住的平房,会按平米数折算成楼房面积,我家的房子有一百五十平米呢。”
刘副导演有些好奇地问道:“投资商是谁啊,感觉他们真是人傻钱多。”
马超想了想,才想起来:“叫致什么来着,哦,叫致盛。”
话音刚落,车里就安静了,易然看着李晖努力克制的后背,憋笑憋得辛苦。刘副导演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
最后还是徐文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前面是七坪镇?”
“啊,”马超反应过来是谁在问他,回答道:“对,再过一公里就到了。”
“到七坪镇停一下,我去买包烟。”很清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七坪镇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只有一条主街上有几家商铺。
马超把车停在路边,徐文去买烟,易然也下了车,她跑到一家小超市,买了一罐水果罐头,然后小声问收银的大姐:“有没有洗手间借用一下。”
“什么?”收银的大姐没听清,让她再说一遍。
易然不得已又说道:“厕所,有吗?”
这下大姐终于懂了,跟她指指后边:“那个小门后边右拐就是。”
徐文眼里慢慢浮现出笑意,他在车上就注意到易然有些坐不住的模样,所以才找了个由头停车。
徐文点了一支烟,慢慢地抽两口,他将烟灰轻轻弹到土里,烟还没抽完,易然就回来了。徐文将烟掐灭,和她一起回到车上。
他在小超市顺便买了几瓶矿泉水和饼干,给每人分了一瓶。韩宇大呼徐文心细,李晖的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难看,也跟徐文道了声谢。
冬天天黑得早,五点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细雨飘下来,在山里腾起一阵雾气,前方雾气迷蒙,路况不是很好,马超也不再谈笑,专心开着车。
这段路一直在山里绕弯,从山脚慢慢爬到山顶,左侧是垂直的峭壁,右侧是空落落的悬崖,雾气从悬崖下边往上腾起。车窗上有水雾,易然摇下玻璃,想看得清楚一些,结果被雨水打湿了一脸,忙又摇起车窗。
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又急又险,连着转了好几个弯,李晖才说自己晕车了。
刘副导演也没办法,只得一个劲劝他喝水。天完全暗了下来,易然从背包里拿出她的羊毛披肩,将整个人一裹,晕晕沉沉地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了的时候,徐文才发现完全叫不醒她。
盘山路不好走,车右转弯的时候,易然的身子就向右侧移动,车左转弯的时候,她又移了回来。徐文见她的脑袋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有些不忍心,便想将她拉过来,谁知车子一个急刹车,易然差点栽倒,幸好徐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易然有些迷糊地问身边的人:“快到了吗?”
徐文说道:“快了,刚才路标显示还有五公里就到徽川县城了。”
易然将披肩放回包里,拧开水果罐头,清甜的味道让她瞬间清醒不少。
她问旁边的徐文:“徐文,你吃罐头吗?”
徐文看着一大罐桔子罐头,这无从下口吧?
“怎么吃?”他问道。
易然从包里拿出两只一次性叉子,递给他一只。
徐文不禁觉得好笑,她准备的倒是齐全。
两人吃着罐头,易然想了想,问道:“刘副导演要不要吃点桔子罐头。”
刘副导演摆摆手,徐文已经替他回答了:“老刘也有些晕车,他不能吃东西。”
话还没说完,李晖就干呕起来,这位也晕车了。
马超点了一支烟,在黑夜里明晃晃的亮着光,他安慰似的提醒大家说道:“看见前面的灯光没,我们快到县城了。”
在提前订好的酒店里放下东西,易然叫上韩宇和马超,准备出去找点吃的。她去喊徐文和刘副导演吃饭时,徐大导演正边打电话边泡方便面。听电话里似乎在谈工作,看来导演这个职业十分辛苦,不是普通人能揽的活儿。
易然找了一家小炒,点了几样肉菜,又点了一锅烧鸡仔,马超问老板要了半斤白酒,和韩宇两人分着喝。
菜上来得很快,尤其是腊肉炒蕨粑,特别好吃,咸香的腊猪肉配上软糯黏牙的蕨粑,还有脆脆的韭黄,易然忍不住吃了好几口。饭吃到一半,有电话打进来。
易然一看,是白飞。她有些纳闷,这位白警官和她接触的有些多了吧。
她正狐疑,电话那头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