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锦琴的事很快传遍了玉山,玉山上的弟子们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都觉得不可思议。看到白锦画走了过来,立刻安静了下来。
白锦画想起年幼时,他与姚锦途、覃锦琴在一起修行,覃锦琴因总也学不会驭水诀,几次被师父责骂甚至责打,强忍着眼泪继续练功的样子,一切都仿佛就是昨日才发生的一样,而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正在缓步往前走,忽然听到前面传出一声惊叫,是呆呆的声音!
白锦画一惊,一晃之间就到了云锦书的房间内。只见云锦书直直地坐在床榻上,双目无神,口中吃力地念着静心咒,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脸色一片煞白。
“锦书!”白锦画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云锦书,将她紧紧拥在自己怀中。静心咒如同情人间的喃喃细语,一个字一个字地流淌进云锦书的耳朵。
“创世之初,静谧平和。涓涓流水,润物无声。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离离草原,莹莹星光。暖暖春风,皑皑白云……”
一字一句,一句一顿,很快,二人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每说出一个字,便发出一阵光芒,光芒轻轻隐入云锦书的心间。云锦书的脸色渐渐好转,眼神渐渐有了些神采,汗水也少了很多。
千情和呆呆站在一旁,惊魂甫定。就在刚刚,一直安静躺着的云锦书忽然坐了起来,眼中尽是戾气,室内很快聚起一团黑气,眼看黑气就要将云锦书吞没,呆呆发出一声惊叫,千情一咬牙,断了一截长发,朝云锦书面门撒去。
撒过去的一瞬间,云锦书痛苦万状,但眼中的戾气很快就消失了很多,转为迷茫。白锦画进来后,就看到刚刚的一幕。
“二师兄……”云锦书虚弱的声音响起。
“锦书,你醒过来了……”白锦画将云锦书松开一些,低头看着怀里瘦弱的人儿。
“二师兄,我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我也是玉山弟子,可我的名字却是云悠仙子。”梦里的痛依然历历在目,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云悠仙子?”白锦画一边抬手轻轻替云锦书擦去眼泪,一边重复道。这个名字,他似乎在玉简楼的哪个角落里看到过。云悠仙子,是上一任玉山仙尊的亲传弟子,法力高强甚至超过了墨尊。但不知为何,关于云悠仙子的记录在一次惨烈的仙魔之战后便戛然而止,不知她是战死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整个玉山的记录上她的名字都似乎被人有意地抹去了。
就在白锦画要将手放下的瞬间,云锦书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一把抓住了白锦画的手。
“师兄,你的手,你手上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云锦书盯着白锦画手指上极不起眼的位置,一只仿佛随时都要振翅而飞的红色蝴蝶问道。
白锦画看了看云锦书,又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蝴蝶,说道:
“一直都有,不知何时起就在我的手指上,只是之前它还不曾这样振翅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