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道人眼见有人先到了一步,当即双手抱拳道:“原来是天道宗的道友。幸会,幸会!”说话间持剑上前,硬是拦住了去路。天悟道人紧跟着疾步向前,持剑立在了天衡道人身旁,那宏法和尚却一脸犹豫,脚下更是纹丝不动。无法道人脸色一沉,手中长剑猛的一指,冲着天衡、天悟二人喝道:“二位道友何意,何故拦住贫道的去路?莫非依仗着你万剑宗人多势众,妄想独吞了万妖皇的法宝?”
“岂敢!”天衡道人沉声道,眼见宏法和尚一脸犹豫,急忙张嘴笑道:“我万剑宗离此不远,门下弟子时常来此历练,不想巧遇此等机缘,自是不可错过。”无法道人自是不信这番鬼话,但见宏法和尚还在犹豫,当即笑道:“咱们今日见者有份。宏法大师,你莫非也是巧遇?”
“阿弥陀佛,贫僧正是巧遇。”
宏法和尚一脸正色,望了那古墓一眼,嘴里续道:“想来贫僧也是有缘人。”无法道人眉头一皱,并未应声,他身旁的那道人却忍不住讥笑道:“红莲寺远在天边,大师竟然也来得正是时候。佩服,佩服!”宏法和尚双手合十,冲着那道人说道:“我佛保佑,心诚则灵。首阳山离此千里迢迢,无量道友定然也是心诚之人。”
“你这和尚!”
无量道人两眼瞪着宏法和尚,手中的长剑不由自主一指,嘴里厉声道:“万剑宗的二位道友,今日虽是见者有份,却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和尚。红莲寺的和尚一向妖言惑众,大伙不如一起动手,除去这妖僧。”
“无量师弟所言甚是!”
无法道人自是满口赞同,手中的长剑一晃,正欲动手,却听无量道人续道:“天衡道友,天悟道友,还请一起出手!”
天衡道人一脸犹豫,又见天悟道人连连后退,当下说道:“贫道和宏法大师乃是故交,着实不便翻脸。还请二位道友自便。”天悟道人紧跟着说道:“二位道友大可安心,我万剑宗和你天道宗都是名门正道,贫道自然不会出手碍事。”
宏法和尚神色自若,眼见无法道人一脸阴沉,当即诵佛道:“阿弥陀佛。倘若贫僧圆寂,不知诸位可愿放下刀剑,一起分了万妖皇的法宝?”无法道人突然盯住了天衡和天悟二人,冷笑道:“二位道友可听明白了这和尚之言?”手中长剑一横,脸上尽是不悦之色。天衡道人摇头道:“莫非道友不想独吞了万妖皇的法宝?”瞥了眼无量道人,嘴里喝斥道:“无量道友,你可是只等令师兄出手,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无量道人暗暗心惊,眼见无法道人神色不善,急忙叫道:“无法师兄,切莫中了挑拨离间之计。倘若你我自相残杀,多半便宜了他们三个。”无法道人点头道:“你我情同手足,断然不会自相残杀。”说着瞅了眼天悟道人,道:“天悟道友,你莫非也有二心?”
“休要恶言伤人!”
天悟道人一脸狰狞,嘴里高声喝斥,脚下却连连后退,眼见天衡道人目露凶光,急忙喊道:“天衡师兄,切莫信这胡言乱语。”霎时间,只见天衡道人换了副嘴脸,大笑道:“本座岂能中计?”
燕于飞暗暗叹气,心知眼前这五个金丹修士皆非良善之辈,一个个都工于心计,此时谁也别想算计了谁。苏梦一脸不屑,心头寻思:“我鬼仙宗的确是邪门歪道,可这些名门正道又如何?”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冷笑道:“好个名门正道,果然皆是道貌岸然之辈。”
只见二道人影纵身而来,瞬间落到了近前,左首那人一袭血衣,脸上杀气腾腾;又见右首那人一身麻衣,脸上全然不见一丝血色。
忽见血修罗和麻九幽不请自来,燕于飞顿然一脸幸灾乐祸,暗道:“果然是一丘之貉,一个个均是欲壑难填之徒。倘若自相残杀,定是大快人心。”心念及此,当即冷眼旁观。只见血修罗大步上前,打量着眼前的石碑,又瞅了那古墓一眼,张嘴笑道:“听闻天悟道友精通风水之术,不知可曾瞧出端疑?”霎时间,其他几个金丹修士都盯住了天悟道人,一个个怒目圆睁,似乎就怕此人言而不尽,有意隐瞒。
天悟道人一脸得意,打量着眼前的古墓,掐指默念口诀,半响也没出声,其他几人虽是一脸焦急,这会却也不敢造次,一个个耐着性子苦等。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忽听天悟道人惊道:“怪哉,这洞底下不见天日,实乃绝地。万妖皇并非等闲之辈,又岂会看中此地?”一听此言,诸人均是一脸狐疑,一个个望着眼前的古墓发愣。
突然间,血修罗沉声道:“天悟道友,你既心生疑惑,不如劈开古墓瞧瞧。”无量道人紧接着说道:“天悟道友,请!”天衡道人等纷纷后退了几步,一个个显然都是这般心思。天悟道人摇头道:“这古墓四壁皆是巨石,本座手中的飞剑不过是寻常之物。听闻修罗刀无坚不摧,不知可否借来一用?”血修罗冷哼了一声,道:“并非本座吝啬。这修罗刀乃是本座的本命法宝,又岂能说借就借。”说话间缓步上前,挥刀劈去。
不过是几息间,一个大洞陡然而现,血修罗当先闯进了古墓,其他几个金丹修士抢着涌了进去,瞬间没了踪迹。燕于飞正想再多看一眼,却听苏梦轻声道:“快走!”又见她御剑而起,急忙追了上去。眼见洞口就在近前,一股血腥的气息却突然而现,二人不由一惊,心头正盘算如何脱身,却又听见洞底下有人惊呼,转眼间,便见数道身影冲天而起。
“别堵住洞口!”
苏梦低声细语,伸手拉住了燕于飞,说话间二人紧贴着洞中的石壁,只见麻九幽当先而来,一个闪身冲向了洞口处。陡然间,一个血盆大口堵住了洞口,麻九幽纵然心狠手辣,这会也不禁心头一颤,急忙一个翻身向后躲避。紧随而来的无量道人闪身躲避,瞬间紧贴着洞中的石壁,持剑护住了身前,这时忽听血修罗叫道:“孽障找死!”那“噗噗”的声响顿然就在耳畔。
只见一头赤色的蜈蚣不停扇动翅膀,嘴里吐着黑雾,将血修罗和宏法和尚逼得连连后退,天衡道人、天悟道人、无法道人齐齐躲在了这二人身后。霎时间,他们三人都瞧见了堵在洞口处的血盆大嘴,心惊之下纷纷惊道:“大伙一起出手!”顿见剑光闪烁,三柄飞剑抢着斩向了洞口处。
金丹修士之间难得如此齐心,这会全力出手,的确气势不凡,只见堵住洞口的血盆大嘴突然一合,猛地昂首而立,两眼中尽是凶光。只听无量道人大喊道:“快逃!那血蜈蚣浑身是毒。”听他这一喊,麻九幽当先冲向了洞口,其他几人却浑然不动。陡然间,那飞天腾蛇猛地扇动翅膀,整个洞口处顿然狂风大作,麻九幽忽觉浑身刺痛,急忙又是一个翻身躲闪,不想血修罗和宏法和尚纷纷躲闪,任由紧追而来的血蜈蚣向他扑去。
麻九幽心惊胆跳,眼见其他几人都四散躲避,顿知遭人算计,他心头也无暇动怒,只得祭出了镇魂钟。忽听“咚咚”的声响大作,整个镇魂钟罩住了血蜈蚣,一时相持不下,麻九幽险中求生,心头立生怨恨,抡起手中的哭丧棒猛地敲向了镇魂钟。霎时间,整个山洞中钟声大作,其他几个金丹修士急忙捂住了双耳,血修罗大声叫喊道:“麻道友,切莫自相残杀!”
倘若麻九幽动了杀心,又岂是几句好言便可相劝的,只见他怒目圆睁,脸上阴森可怖,猛地躬身撞向了一旁。宏法和尚正心头恼怒,忽见麻九幽心生恶念,当即不闪不避,硬生生的迎了上去。二人都精通炼体之术,这一撞之下高低立辨,麻九幽不过是心头一惊,全然不知疼痛,那宏法和尚却大呼小叫,似乎挨了闷棍一般。
“大伙一起出手,先除去这血蜈蚣。”
突然间,又听无量道人喊道,他这回当先祭出了飞剑,其他几人顿然醒悟,各持刀剑斩去。麻九幽伸手招回了镇魂钟,紧跟着一棒砸去,只见他一脸谨慎,显然提防着又遭人算计。
血蜈蚣乃是百足之虫,如今又生出了翅膀,自然不是凡物,它一见刀光剑影,猛地扇动翅膀,眨眼间遁入了洞底深处。无量道人见无人胆敢追杀下去,当即又喊道:“眼下逃出山洞要紧,还请诸位放下成见。”说话间看向了早就躲在一旁的燕于飞和苏梦二人,续道:“二位小友,还请一起出手!”
燕于飞见无处可躲,当即笑道:“诸位都是金丹修士,若有差遣,大可吩咐一声。不过在下修为尚浅,恐怕成事不足,倘若那血蜈蚣再追杀上来,这可如何是好?”苏梦并未出声,心知眼前这几个金丹修士都是尔虚我诈之辈,何况她早就打定了主意,索性任由燕于飞去做主。
麻九幽和血修罗早就瞧见了燕于飞,二人一想到他身上的那些法宝,忍不住暗暗心喜,眼见无量道人又在算计别人,顿然默不作声的看着。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也是一脸窃喜,二人见无量道人正算计燕于飞,心头不由寻思:“倘若这小子丧命在此,本座自当趁机夺了他的法宝。此事名正言顺,甚好,甚好!”
无量道人并未见过燕于飞,他纵然贪婪,却也万万不曾料到,其他几人都在满心算计,一个个都等着杀人夺宝。他见燕于飞满口推辞,顿然心头恼怒,张嘴怒道:“小子,还有你这小丫头,赶紧上去守住洞口。”两眼一瞪,手中的长剑作势欲斩。燕于飞心头一动,嘴里笑道:“在下尊令便是!”说着祭出了赤霄剑,伸手拉住苏梦,紧跟着冲向了洞口。
那飞天腾蛇一直盘绕在洞口,眼见一道剑芒袭来,当即昂首吐信,猛地扇动翅膀,顷刻间,整个洞口处狂风大作。燕于飞只顾着催动赤霄剑,全然不惧狂风袭来,他料定苏梦会祭出法宝相助。果不其然,眼前顿时宝光熠熠,诸天星斗闪现,只听身后有人惊叫道:“灵器!这定是灵器!”
燕于飞早就料到如此,他这会也不气恼,随手将握在手中多时的剑符祭出,脚下却不停,拉着苏梦纵身而起。飞天腾蛇颇有灵性,一见赤霄剑便知凶险,它虽心生惧意,却还是舍不得转身逃走,那血盆大嘴不时一张一合,显然早就饥肠辘辘。
“快走!”
燕于飞趁着飞天腾蛇躲闪,闪身冲了出去,拉着苏梦撒腿就逃,竟然头也不回。
天衡道人、天悟道人一直惦记着燕于飞身上的法宝,不想他身旁的白衣少女竟然也有灵器防身,此时心头一急,抢先冲向了洞口,眼见二人全无防范之心,心头不禁狂喜,便在此时,眼前突然灵气涌动,三柄飞剑突然当头斩下。
“剑符!”
天衡道人惊呼了一声,慌忙纵身后退,手中的长剑斩出数剑。天悟道人有样学样,急忙挥剑护住头顶,眼见身后之人甚是心急,趁机闪身让过。无法道人和无量道人也动了贪念,二人紧跟着追了上去,忽见人影一闪,二柄飞剑当头斩下,急忙各自挥剑抵挡。
便在此时,血修罗和麻九幽纵身冲出了山洞,正想追出去杀人夺宝,忽觉一股血腥之气袭来,二人顿知凶险,又听见狂风大作,急忙抢着躲进了山洞内。刹那间,忽听天衡道人大喝了一声,手中长剑一挡,斩向他的飞剑当即碎裂,这剑符终究不如真的飞剑。
这时又听见无法道人和无量道人先后大喝了一声,拦住二人的飞剑也顿然碎裂,此时麻九幽和血修罗刚好躲回了山洞内,只剩下宏法和尚没间隙出手。他见那血盆大嘴又堵在了洞口,嘴里不由默念佛号,心里头却早就将身旁的这几个金丹修士尽数诅咒了一番。
无量道人望着洞口处的血盆大嘴,心头不由暗暗盘算,眼见身旁之人均是一脸诡异,顿然愁眉不展,又听见躲在洞底的血蜈蚣不停扇动翅膀,立时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