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芙蓉循光亮轨迹进林。
大帅在前方开路,路边低矮灌木丛打湿了它的毛发,也打湿她的裤腿。
重回有拖拽痕迹的地方。木芙蓉从背包拿出荧光粉挥洒在整条道上,戴上夜视镜。
痕迹在远处山头沼泽消失。右侧是山林地,左侧是斜坡草地。木芙蓉瞧着草地出神。
恍惚想起昨天那个男人对她说的话:“你可以去那边山头,兴许有你想要的。”
山的那头……这片草地?
木芙蓉叫上大帅往山头去。她和大帅无法将荧光粉洒在整片草地上,会破坏原本的痕迹。既然这里有她找的,白天看不见,晚上呢?
闻山下丛林风声异动,木芙蓉肃然起敬,呵斥道:“谁?出来!”
木芙蓉笃定有人:“大帅,两点钟方位!”
语罢,黑猫立马尾巴竖直呈战斗状态速度极快地奔下山。不一会儿,三个狼狈不堪的人从林中疾跑而出。
前头的人大叫:“姐姐,是我,小吉!”
“大帅,回来!”
撕扯起劲的大帅松嘴,跑回主人身边。木芙蓉板脸质问:“小吉,你怎么跟他们胡乱跑?”
“木小姐你大半夜鬼鬼祟祟到荒山野岭。难道不也是乱跑?”禾障反问。即使微皱的风衣被大帅挠破几处,他依旧那般风度翩翩。
“为什么跟我?”
“好奇。”
木芙蓉戏谑:“原来禾先生好奇心这么重。那昨晚也纯属好奇?”
“……”
李司眼珠子不由发亮,他们俩果然有戏!
木芙蓉不打算深究,道:“既然来了,就待在原地别乱动。”
李司觉得奇怪:“为什么?”
“碍事。”
李司:“你在找什么?”
木芙蓉冷冷看他:“死人。”
李司见木芙蓉一脸严肃样,不由背脊骨发凉,讪讪:“真的?”
“你说呢?”木芙蓉留下一记白眼,“在坡下呆着。”路过多吉身侧时,屈下身婉言道,“小吉,姐姐有事,你和两个哥哥一起。好吗?”
多吉乖乖道:“好。”
大帅闻见的尸臭的确出自这片地,无坟无墓,杀人抛尸,凶手或许是本地人又或和这儿相关。
没有找到确凿证据来佐证自己的推论前,她无法断定沼泽中非自然死亡的死尸,原本有可以快速找到的偏方,但有外人,就照平常的法子来吧。
黑猫绕道上山顶端,女子在它停留的地方插上标记。来往反复,放了两个,用工铲刨土。
这种低效率费体力的活儿,让她的身体渐渐疲乏,她开始擦额上细密的汗水。
突然,高大的身影自身后罩住了她,来人夺过工铲:“女孩子要懂得示弱,这种事我们男人来。”
木芙蓉微微诧异。
她习惯了单人做事,一时间忘记还有两个可以驱使的苦力工。有人干活,她难得轻松:“谢谢。”
禾障薄唇抿紧,道:“你可以叫我禾障。”
木芙蓉疏远:“叫你禾先生,比较应景。”
禾障:“……”
李司跑来:“领导,这种活还是我来吧。”
禾障瞄了他:“不用。”
李司委屈。让外头的人知道领导干这种粗活,会解雇他的!
“给。”木芙蓉递给李司一把工铲,“去另一边挖。”
“……”李司更委屈了。
禾障又适时瞄了他一眼,他会意,接过铲子麻溜去挖土。
多吉没有熬夜习惯,今晚跟着两个人已是胡闹,跑了这么远更是睡意朦胧,木芙蓉找了个干净地方让他歇息,叫大帅看守。
忽地,李司大叫,见鬼似的扔掉铲子往山底跑。
禾障见状:“怎么了。”
李司吓得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死……死人……手。”
木芙蓉带上手套,对李司淡淡说道:“通知警方。”她捡起铲子继续干活,直到整个尸身暴露。
尸体已经严重腐败,肉眼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能等法医鉴定。木芙蓉到禾障挖过的地方继续。
山上没有信号,李司带着孩子下山报警。禾障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尸体。”
“瞎猜的。”
禾障不信,她的手法这么熟练老道,道:“这就是你大半夜来这里的原因?”
木芙蓉面无表情:“是。如果禾先生没有别的问题,就请带上手套和我一起找东西。”
“找什么?”
“证据。”
凌晨五点,警察将他们带回挨个问。
审讯室。
木芙蓉抱着大帅。
一名神情严肃的干练男警坐在对面:“姓名?”
“木芙蓉。”
“哪里人?”
“淮市人。”
“职业?”
“学生。”
“来旅游?”
“是。”
木芙蓉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告诉警察。
男警梳理笔记:“为什么会大半夜出现在案发地。”
“我喜欢冒险。”
只见男警目光如炬,道:“木小姐,这里是警局,好好说话!”
木芙蓉直视他:“我很认真。”
男警审视她半天,找不到任何破绽,一筹莫展地出审讯室。
木芙蓉的说辞和其他三个人都能对上。从供词来看,他们晚上上山为了挖尸报案,多么诡异的事。
他的手下小张问:“吴队,怎么样?”
吴阳说:“好好看着。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
吴阳调查他们的身份,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国家级书画协会将退位的副主席,淮市警察厅厅长的亲属。
没想到来个大案,连嫌疑人都他妈大有来头,闹哪样?他请示上级领导。
那边的木芙蓉很累,趴在桌上补觉。黑猫枕着她的腿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