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高档宾馆的贵宾房里,一个威严而时髦的女人见了他们,林芝让约翰把现场录像拿出来,这是约翰让人埋伏在路边拍摄的,女人看了一遍录相,表扬这戏做的比真的还真,她那带着大钻戒的手,爽快的从包里拿出一沓钱,约翰急忙的上前接住,林芝冷冷的对约翰说“你的使命完成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约翰走后,林芝愤愤的对女人说“请您以后不要去我家闹了,我母亲神经脆弱,经受不住那样的吵闹!”女人说“那当然,你和柳续已经断了,我也了却了一门心事。”女人打量了一番林芝,叹了一口气说“我看得出,你是位好姑娘,可是我家柳续和南馨从小就青梅竹马,我们二家也是世交。前一段时间,柳续他爸开的厂遇到了重大的危机,几欲破产,多亏了南馨家协力相助,才摆脱危机,眼看着孩子们都大了,南馨家也屡屡提到二个孩子的婚事,而那个南馨也是极其在乎我们家柳续,说非他不嫁。所以,我不得不拆散你们。”
女人只想用合理的解释来取得林芝的谅解。林芝疼恨的说“你撮合的只是一段兄妹情,你亲手葬送了你儿子的幸福!”女人说“可是这种从小就维系起来的感情,是实实在在的感情,比起你们短暂的狂热,比起那种没有大人祝福的相爱,是不是更有说服力,更牢靠一点?”
女人把这件事说得顺理成章,林芝想,自己已经把戏演绝了,就这样绝下去吧!越费口舍越痛苦,越痛苦就越想回头,走吧!等着她羞辱吗?没想到女人叫住了她,她从包包里拿出更厚一沓钱来,林芝接住了,她不慌不忙的拆开了梱好的钱,把窗户打开,把那一把一把的钞票就这样凌空一撒,她撒着恨,撒着爱,撒着无奈?,女人疯狂的喊叫着,制止她,抢回了所剩无几的钱,哭着呐呐道“我的钱,我的钱…”林芝不屑的看了一眼女人,悲怆的出了这个房子。
林芝在床上辗转着,疲倦的眼皮怎么也放不下去。她这才知道,每个人和她的往事都是脱离不了干系的,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并不是你不去想,它便不来侵扰你。总是等到你快要忘记了,一些蛛丝马迹又会出现,诱惑你寻迹而去。你会暂时的失去方向,去寻过去的路,把未来和现在都抛在脑后。但林芝知道,生活不能重新复制,就象时光不会倒流一样。她不能脱轨,她必须按部就班的和淳安这样走下去,淳安虽然是一个可以填补内心空虚的牺牲品,但也是一个可以抚慰她心灵创伤的最忠实的伴侣。
柳续和厂长在酒店里喝开了,酒酣耳热之际,柳续问“从库房里出来的那女的是谁?”厂长乜斜着眼看他,说“怎么?对她有意思?”他对年轻人中的一见钟情已是见怪不怪了,柳续已经喝红了,满不在乎的说“是呀。”厂长不满的说“那丫头是狠的,敢做敢为,作风泼辣,她仗着自己在销售部呆了几年,从不把老一辈看在眼里。”柳续呷了一口酒,问“有她的名片吗?”厂长从名片夹里抽了一张出来,说“怎么可能没有。”柳续把名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想,“果然是她。”他心里的醉意升腾着,恍惚间又象见到了她那张曾经对他笑意绵绵的脸,还有那双掳获人心的眼睛。
从酒店出来,冷风吹醒酒意,望那夜空,澄碧中已是繁星点点。柳续一个人独行,不知不觉来到了当年林芝家的位置,只可惜,那个他曾经常去的院落,不知何时起,矗立起了一栋高楼。而那条旧旧的胡同,也扩充成了繁华的商业街。柳续一阵长叹,忆起他们在这里走过的时光,那时,每次送她回来,他们都要在门口的老槐树下呆个半天,窃窃私语,仿佛有诉不完的离情别意。柳续总要等林芝房间那个窗户的灯亮了,又灭了,才放心离开。离学校多远的路啊!他要走回去,但他从不觉得疲惫,因为只要想到她,内心就充满了幸福和力量。
柳续抚摸着这个幸存下来的粗老的槐树,那条条的瘢痕,记下的何尝不是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呢?可是,她却彻彻底底的把这些忘了,她面对自己,就象面对一个陌路人,冷漠无情。不过,现在即然找到了她,就不会再让她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