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辛苦你了。”
慕颜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苏墨站在那里,他穿着她的衣服轻笑着,暗紫色的罗裙上开着一朵海棠花,那个笑容如此温暖,叫人生生的流出泪来。
“真是个傻丫头。”
她没有问他为何要扮作女子,也不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这份信任感,让他心底生出细密的疼痛来。
苏陌然在静室里坐了许久,终是没有忍住,来到了慕颜的厢房前,刚欲开口便看见慕颜拉过苏墨抱在一起的一幕,身体贴在一起,紧紧的,然后她满是宠溺的亲吻了苏墨侧脸的长发。
贱妇!
浪荡!
居然妄想勾引他的弟弟苏墨!他拂袖离去,眼中是怒烧的火,他绝对饶不了这个贱人!
室内慕颜猛的推开苏墨,她涨红了一张脸,手忙脚乱的将他的衣服放在屏风上磕磕绊绊的开口:“你快把我的衣服换下来,不要再做刚才的动作了,别人会误会的…”
“我从未当你是我的大嫂,阿颜我只当你是我亲妹妹一般,苏陌然,他不是你的良人,你趁现在还可以抽身离去,我定为你选一个绝世的好夫婿,叫他一生不敢欺你!”
这是慕颜第一次听见苏墨说这么多的话,面前人是十六岁拜阁的右相,天纵惊艳,也是世人眼中沉默寡言的冷美人,他最爱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
慕颜轻声开口,眉眼生动的展开,笑的很开心,嘴角的笑容带着稍许的羞涩:“苏墨,我知道你和四姐姐一样都疼我,把我当成妹妹,当成小孩子,可我不小了,而且我要做母亲了。”
她的眼中露出了温柔的光,小声说着:“你快换衣服吧,四姐姐说过几日来看我,我要去给她秀一个保平安的香囊了,她应该会很开心的。”
门被关上,苏墨整个人倚在屏风的一侧,披散的长发遮住了他半哭半笑的脸,身影被日落后的暗色笼罩,拉长在侧面的墙上,投出孤寂的影子。
他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却不知道该与何人诉说,五年前是他命运的转折点,从那时开始,他在痛苦罪恶中挣扎,想救的人救不了,想护的人也护不住,纵然有着权势,却软弱的如同一个废人。
他推开门,眼中的冷漠更甚,渐渐消失在后院渐起的迷雾中,他一步踏进阵中是另一番天地,假山树石,梅树掩映,不远处有一个阁楼,雕梁画栋,墙上满是美人画影,他拾级而上,暗紫色的长衫拂过珠玉,发出轻微的声音。
阴暗的厢房里,四面都是被封死的窗户,厚重的帷幔落下,四条粗大的铁链从榻上一直延伸到屋内四根乌金色的柱子上,苏墨步步走进,挑起的帷幔下锁着一个白衣的女子,她听见声音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苏墨一模一样的脸。
“不来吗?”她的笑容带着嘲讽:“右相大人何曾怜香惜玉过?”
苏墨狠狠的咬着牙,体内的欲火一遍一遍的翻涌,自他大病醒来后便一直压抑着体内的淫毒,可越是压制反弹的越是汹涌,眼前渐渐模糊,理智被情欲覆灭,他有些不甘的嘶吼一声扑过去,帷幔垂下,帐内传来女子痛苦又悔恨的呻吟,弥漫起一股绝望的气息。
楼外清风吹过,楼内抵死缠绵。
黎明破晓,苏墨清醒后坐在床榻一边,内心错乱,慌张、仇恨、爱欲交织成一团乱麻,脑海仿佛有两股精神不停地来去,直到一方获胜,他单手掐住女子的脖子,眼睛看到暧昧的痕迹后发狠道:“苏墨,你就这么下贱吗?”
她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水,脸上的表情愈加讽刺:“右相大人,原来你也知道,我才是苏墨啊!”
“苏墨,只要我活一天,你就要赎罪一天,这些都是你欠华岩的,欠我的!”
他呼吸急促,踏步离去,头越来越疼,最后消失在渐起的雾气中。
这是他的秘密,藏了这么多年,被锁在床榻上的那个女子,才是十六岁拜阁的右相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