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一个鬼脸右一个鬼脸,瞬时间将介尤逗笑了。
“好了,别板着个脸了,像扑克牌似的。”
“扑克牌?何谓扑克牌?”
介尤一脸无辜的模样添了几分可爱,尹儿不会明着表出自己的欣喜,她走去介尤前面,没有理会介尤的话。
介尤越想越气,这个女人好不识好歹,一点都不知哄本王高兴,更不理会本王所言。
忽地一下,本来走在前面的尹儿猛的回过头来一蹦一跳的到了介尤跟前,装作疑惑的故意看了他片刻。
“扑克啊!这么方,这么大,像极了王上的脸。”她镇定自若的笔画着。
这下怎会逃过介尤一劫,将他这九朝国帝子的脸比成又方又大的这么个鬼怪东西,她不找打谁找打。
介尤一路追着尹儿,不觉到了揽月宫,二人嬉戏打闹全然不避着宫人们,柯儿在一旁捂着嘴使劲的笑,宇卓亦是笑的有些难为情。
一会儿,宇卓是想起了什么事,想要小步上前说,但看他们二人耍得开心,又欲言又止了。
“何事?”介尤注意到了宇卓,便停下了。
“王上,你应了文司之邀,文司是国相干侄,这事怕是不好轻易搪塞过去了。”
介尤思量了一会,文司毕竟是他看重的人,那也是不能不去的局,知道事不可拖便极早的定在了明日。
现如今朝廷并非趋于极稳之态,加上介尤立国从来不是件易事,且东里大陆异族横生,若有反逆贼党联合起异族对九朝国造成威胁的危险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而现在揽洛人心也是件必要的事,尤其文司,他如今有向介尤示好之态,就更要重视。
批完了折子二人前脚还未踏出恤民宫,后脚文司府的人便派来了下人,携轿撵早早的侯在了宫外。
苏府红砖碧瓦,很是恢宏,进去之后绕过了一条远路,趟过一片河池才见到苏白礼匆匆赶来。
“王上赎罪,白礼不知王上同尹儿姑娘这么早就到了,有失远迎!”
“无妨”介尤牵着尹儿淡然地走进了里殿。殿里也是富丽堂皇的没话说,桌椅是上好的木料,锦帘也不是在邢阙本地进卖的货品,样品是在邢阙城里未曾见到过的。
介尤将褂子撇在一边坐下了,尹儿也坐在了同他面对面的客椅上。
“这苏府是国叔故亲的老宅,也有些年头了,本也快荒废了,国叔见白礼无地容身,便把这府邸送予了他。”
“如此便好,不至于白礼在外风餐露宿”
须臾半刻,一桌子鱼肉汤菜便紧着上了来,着实惹眼的是白玉瓶里的渔海曲露,白礼起身给介尤斟满酒,玉瓶移到到了尹儿这里,他笑了笑看了尹儿一眼,再将酒倒了下去,许是觉得尹儿喝不了酒才斟酌着倒了下去。
“满上,这酒的度数不至于让尹儿饮醉在此。”就一点点用米酿的素酒而已怎会难道她,在皇安练出来的百杯不醉到了这里应该也有卖弄的余地。
“尹儿姑娘好气量,满上!”
“王上同尹儿姑娘的婚期也将至了吧!”他问道
“尹儿病了一场,医司说该修养七日,她恢复的很快,如此一来也正如白礼所言了。”
“白礼是该提前贺喜了,若白礼表妹仍在,想必也该是出嫁的年龄了......”白礼说罢,将玉瓶缓缓的放了下去,能看出来他神态里透露着伤感。
“逝者已逝,白礼君该节哀,好好活着便是不负韶华了。”
他一把将衣襟揽过身后,想要跪下介尤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不知道他要做么,但这大礼他得明了了以后再行。
“话到了这里,白礼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王上能够允了白礼。”
“自昨日见了尹儿姑娘一面,她像极了我那已逝的表妹,所以白礼想求尹儿姑娘做白礼表妹,王上,可以吗?”
介尤十分欣喜,嘴角扬起了不为人知的浅笑,若知道他将尹儿视做表妹看待,他们就永远没可能在一起,那自己倒是愿意揽这么个亲戚。
二人齐齐地看向尹儿,只知道这事就看她同不同意了。
苏白礼如今对介尤委心称臣,尊王三分,其一是他已经知道圣后是凶手,想要报入木三分的报仇,其二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如此说来,他出于什么目的且不说,只是她要埋藏事实也好,替他断了仇念也罢,也是要给这表哥做些什么的。
介尤是一声连一声的喊道,自己的思绪已经到了腾云里,那还能听见,着急忙慌的回过神儿来。
“噢!噢!表哥?嗯。”这算是爽爽快快的答应了?
“行啊,反正在这里没什么亲戚,也行。”
苏白礼是喜笑颜开,默声听到了尹儿一句表哥,更是喜上了眉梢,一个劲应着。
满桌子的好菜没吃上几口,认了门亲戚,全程都在唠家常,作为六年前的“当事人”来说,尹儿是笑意里带些无奈,如果不是圣后作祟,一家子算是团圆了。
在苏府待了须臾多时,倒也被白礼招待了个极其周到,尹儿口中亦是一口鱼肉都没入,当然回宫已是临宫门下钥之时。
这刚入宫没多久,佩恩宫宫人便早早来报,叫介尤于明日晨时请安圣后,圣后有要事商议。
紧巴巴的事是一趟接一趟,颠簸了一天,揽月宫偏殿里的灯熄时已是深夜。
圣后做事常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办,对于她觉得不该与介尤商议的事也总是一个人做主,自始至终都少了照顾介尤感受的那份心思。
这样又突然被召去佩恩宫,思虑重重中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圣后看重权势,如今他怕的是她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尹儿,只是希望尹儿的救命之恩放在这里,她应该不会做什么。
介尤侧着脸看了看尹儿,她睡的很踏实,在她心里,很多事睡一觉也许就过去了,或者也可以当这一天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没别的,这是他被尹儿应允在揽月宫过夜的日子里察觉到的。
“你这个傻女人!”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将她揽进了怀里。
晨日的光映进了里殿的锦帘,她翻了翻身起来发觉介尤已经离开。
他是去佩恩宫了......
“母后紧着召你前来,是有事商议,这自古以来为王者为国运开枝散叶是天经地义之事,现如今立国将逾一旬,却连个枕边人都不在身边。”
“母后,介儿已经有尹儿了。”
“尹儿!笑话,一个不知从那里来的救命恩人就能霸占整个后宫了?你莫同哀家说笑,此事如何也再拖不得。”
介尤没有要忤逆圣后的意思,见圣后紧皱眉梢,他却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