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汀兰一愣,对于那一句“动不了”显然是有些疑惑,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就掀开了她的被子。
入眼的,是一道道流动的水绳——梅芷!
花汀兰差点惊呼出声,立刻出手一把拉住了那水绳,往上一扯便齐齐断开。
她和梅芷一样都是灵修者,唯一不一样的则是她早已到了二玄中阶一段,而梅芷还卡在青阶巅峰二段。
她心疼的抱起身体僵硬的秦红嬗,将她拉入了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有娘在,二姑娘,让娘看看伤着哪了?”
“哪也没伤着。”秦红嬗抿了抿唇瓣,感受着花汀兰怀抱的温暖,一丝悲伤从眼底划过。
她记得,她的养母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对她说,没事了,红嬗,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是孤独的。
她许下了承诺,她也违背了承诺。
如今有另外一个女人抱着她,说没事了,可是现在她还能相信她的话吗?
她不是养母亲生的孩子,亦不是花汀兰亲生的孩子。
秦红嬗吸了吸鼻子,压下那一股酸涩的感觉,微微起身,离开了花汀兰的怀抱。
花汀兰心疼的摸了摸秦红嬗的脸颊,垂眸时却一眼瞧见了她眸底的寒冰!深不可测……
好一双充斥着无情和杀意的眼眸,花汀兰怔住了,情不自禁的想要往深处看去,却猛地回神!不,不对,秦红嬗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眼神?
她再一次去看时,那一双骇人的眸子已经变得平平淡淡,波澜不惊。
这孩子……花汀兰心中默默的说着,起身对门外的秦荒说道:“阿荒,我们该走了。”
然后又对秦红嬗说道:“二姑娘,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闻言,秦红嬗轻哼了一声,摩挲着下颚莞尔一笑:“娘,我受的委屈不少了,这一次,你也当做没看见吧。”
那是什么样的笑容?那是什么样的话?
花汀兰看在眼里,竟觉得此刻秦红嬗的笑容虽美却蛇蝎。还有她说的话,明明语气平淡,却总能感受到无限的疏离冷漠。
她微微抿了唇,道声“胡说”,便合上了门。
她变了。
花汀兰心事重重的带着秦荒离开了茅屋。秦荒跟在她的身后,眸子也十分深邃,终于,他忍不住了:“娘,二姐刚刚说的话,我觉得不太像她平常说的。”
花汀兰回:“你平常听过她说话?”
秦荒顿了一下,道:“平常,她都不爱说话,就只用一双极其冷漠的、会说话的眼睛看着。”
“是啊。就是因为她是冷漠的,刚才我才觉得她变了。她变得,危险了。”花汀兰说着,加快脚步去了大厅。
到了大厅,她先见过了边长歌和边无宴,之后立刻坐在了秦胤深的身边。
秦胤深还来不及讲只言片语,花汀兰就已经靠在了他耳边,道:“相公,梅芷把二姑娘绑起来了,用……灵力。”
“什么?”顿时,秦胤深的脸色就暗了:“这个毒妇!老二呢,她怎么样?”
“我已经给松绑了。”
虽是如此,但是只要秦胤深一想起中午时,秦红嬗那张苍白的脸,他的心就格外的疼。
等一下,他下午不是叫梅芷去送饭吗?那梅芷怎么把她给绑起来了!她该不会连午饭都不曾吃过吧!
不只是午饭,早饭秦红嬗都没吃。
而她此刻正从那一堆衣物之中选了一个轻便的,穿上之后就从窗户那翻了出去,步入了后山。
秦家不给她吃东西,那她就自己去找。
而梅芷见花汀兰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显得局促不安。现在秦胤深知道真相了,看见她的紧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去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五岁姑娘下毒手?
他的目光越来越狠,让梅芷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他的目光穿出洞来!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想着,梅芷心一狠,假装不小心的让丝巾掉落,露出脖颈间那骇人的红痕。
边无宴眼尖,一眼便瞧见了,还没仔细看,便被边长歌打了一下手背。
“你朝哪看?”
“哪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