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天元夜访德江后街的时刻,姬登科、曹仲国二人却已经潜入到玛皇岭的官田古寨之中,姬曹二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隐身入寨尤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姬登科与曹仲国进入寨中最大的门户,只见三层门楼在夜色中高耸,各层楼的檐廓之上都挂上了昏暗的灯笼,灯笼之上是一个大大的钱字,半开的大门两边,四个标形大汉手持利斧巍然屹立,把钱府的壮严捍卫得虚张声势,不用讲就知道那是钱其云的宅阺。
钱其云的大宅自然是整个玛皇岭官田古寨最为气派的建筑,别的建筑虽然也都古色古香拥有江陵风范,但钱其云的宅阺到底雄壮得多,在众多低矮的房屋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优越感,尤其是各个院落之间那些石头砌成的院墙,更加彰显出金陵的风格。或许这正是玛皇岭始终融不进当地风情的原因所在。姬登科、曹仲国二人游走江湖多年,对于玛皇岭官田这样的江南格调建筑见怪不怪,诸如钱其云这样的深宅大院他们见的也不在少数,可没有一处宅院能够让他们如此的关注。钱家大院的排楼每层均有几处暗孔设置,如不注意是无法看得出来的,可这一切到底难以逃出姬曹二人的法眼。其实那些暗孔是钱家大宅的观察哨孔,表面上看起来钱宅风平浪静,其实却暗藏杀机。
姬登科何许人也,当他发现钱宅的暗哨之后便迅速做出当机立断的反应,当即与身后的曹仲国传递出一个信号便迅速腾空升起蛰伏于钱宅屋顶之上,曹仲国与姬登科同出一师门,彼此长期配合厮守自然举案齐眉,心领神之间也随姬登科窜上了房顶之上。屋脊之看钱家大院,那更是一番景象,大院之内的各处房屋还亮着灯光,院内也有一队兵丁顺着那些巷道或阶沿在巡逻,看得出钱府里的戒备森严。而在钱农大院的正堂之上,几个人正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由于隔得太远,姬登科无法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于是悄悄靠在曹仲国的身边:你坚守此处,我近前探个虚实!
姬登科最擅长隐身和移花接木之术,即便他行走在钱家大院里,那些巡逻的士兵也根本就无法发现他的存在,致使姬登科非常顺利的进入了钱宅正堂。钱家正堂里端坐于正首的便是钱其云,对于钱其云这个人以及这个环境,姬登科并不陌生,早前自己原本做说客而来却让钱其云要置他于死地。可姬登科此次玛皇岭之行,身负皇命是要探得玛皇布置在各处的奸党的。坐在钱其云身边的几个人看上去猥猥琐琐卑躬屈膝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钱家的核心人物。姬登科上次身陷玛皇岭囹圄时也不曾见过这几个人,姬登科心想这些人肯定担负着玛皇岭别的使命。姬登科还发现,在这几个人中还有一个粉面桃花的女人,这人看上去与自己此前与那些花街柳巷老鸨之类没什么两样。这倒让姬登科更有了兴趣,如果自己判断没错,那自己今晚潜入钱家大院算是歪打正着了。
钱其云对那女人态度似乎毕恭毕敬,这让姬登科想起了此前在德江让号军处死的钱其锋其人的母亲,这女人看上去比钱其云年龄还小一些,说起话来却有几分霸气:其云啦,撒出去的人都到位了,除熬溪那个小地方没有作安排之外,别的人地方也全都有了落脚处。
钱其云点点头:小妈放心,在这件事上全凭小妈你作主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无论是把整个玛皇岭搭进去也再所不惜,小弟死的太惨了。
那妇人:我要让号军那帮挨天杀的知道我赛牡丹的厉害,我要让他们死十个、百个周连国来替我的锋儿陪葬……
姬登科一下子明白了个中的原尾,帮本玛皇岭此次报复行动全都是由这个女人引起的。这个女人虽然姬登科之前并不认识,可赛牡丹这个称号他却是听说过的,记得当年他在绥阳县城行走时曾知道一个叫赛牡丹的艺妓,可后来再次去到绥阳的时候就再也不见这个人了,印象中赛牡丹的琴声悠扬、歌声甜美,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没有一个不为之倾倒的,没曾想这女人最终成了钱老爷的小妾,并且还为钱老爷生下了一个叫钱其锋的儿子,而她的儿子又在攻打德江时让号军给处死了。姬登科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也就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了,她想盯紧这个女人,待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房中绑了她,把她带出玛皇岭审问不就全都知道了嘛。
几位下人模样的人没有太多话说,对于女人的话他们言听计从,并表示今夜立即前往余庆,部暑余庆县衙的暗杀行动。表完决心之后,几人便悄悄退了下去。
姬登科见几人退去,忙回到曹仲国身边如此这般做了交待,曹仲国听后立即尾随刚才的那几个人离开了钱府。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钱家大院里的灯光一处处渐渐熄灭,赛牡丹没与钱其云说一句话,也不见钱其云向自己的小妈请声晚安。赛牡丹便直接朝自己后院的房屋而去。姬登科先放过钱其云,尾随在赛牡丹的后面,见赛牡丹进了后院并进入了院落之中自己的卧室,可姬登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赛牡丹进入院子和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如同守寡的女人一样把门给插上,而是让门虚掩着似乎有意在给谁留门似的。姬登科没敢贸然行事,怕让后来的人撞见他绑赛牡丹的事,便躲在院内的一个角落里静观其变。
午夜时分,院外的官田古寨的更夫敲打着铜锣报告着深更时点,姬登科想此时不应再有人在院子里走走动了,于是准备行动。可姬登科还没有跃出解落,却听见后院门轻声吱呀开了,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串起门来又回首将院门插上。姬登科想原来这赛牡丹果然有猫利,这发现对于后面的事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当姬登科发现那后面进来的人正是玛皇的头领钱其云时,一下子张大的嘴再也落不下来,这钱其云竟然做出如此忤逆之时,那可是他口口声声叫喊着的小妈呢……
只见钱其云再轻用轻脚推了赛牡丹的房门再将门插上便直接进入了赛牡丹的卧室之中。姬登科此时的心在怦怦直跳,这是何等败坏纲常伦理的丑事哟,姬登科本想大声张扬,好让这对狗男女的丑事众人皆知。可姬登科此时意识到他不能这么去做,他知道自己身负皇命,何况他的目标是赛牡丹,钱其云有出现让他不得不调整之前的计划,他不得不再继续等待下去。姬登科到底是道教信徒,对于鸡鸣狗盗之流的下作之事早已深恶痛绝,他总想让这对狗男女在钱玛皇岭出出丑,让一直自以为显赫的钱氏家族蒙羞。
姬登科先使用移山之术将赛牡丹的卧室房门给堵上,然后再从屋柄之处揭开瓦片,借助屋内昏暗的灯光,姬登科看到二人,姬登科本就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看到如此丑漏行径更是恶心,他连忙别过脸去,而使用法术将屋内那对男女的衣裤悉数的收入囊中,他要让那对不耻的男女丑事在整个官田古寨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话说钱其云与赛牡丹之间的奸情并非是时下才开始的,早在赛牡丹未嫁给钱老爷那阵,赛牡丹的美貌早就让钱其云垂涎三尺,可那时钱其云只是官田古寨中的纨绔子弟,即便手中攒着的几个钱也是他老子打发的,赛牡丹起初还与他有过那么一两次缠绵,后来便渐渐的疏远了他,当钱其云在赛牡丹面前摆阔的时候。赛牡丹却与钱老爷暗渡陈仓,后来钱老爷干脆把赛牡丹娶回了家,这让钱其云尴尬了一阵子,心里也在隐隐作疼,到底不敢把自己之前沾染过赛牡丹的事暴露出来,望梅止渴的看着赛牡丹从花季女人一天天变成半老徐娘,钱其云表面上把赛牡丹称作小妈,私底下也只好把之前的事给淡亡,好在钱其云并非那种缺女人的主,钱府上下那些丫环稍有姿色的他几乎都尝了个遍,玩利之后也打发几个钱让她去了。
钱其云重新萌发出对赛牡丹的欲望是在钱老爷去世之后,看到徐娘半老的赛牡丹守着寡,那时赛牡丹还不到四十,钱其云也就四十出头年纪。可碍于他们之间名义上的关系,钱其云还是不敢造次。钱老爷走了之后,钱其云作为玛皇岭钱氏的长子,理所当然执掌起钱氏家业的重任,在钱氏族人中的威望渐渐提升起来。赛牡丹怕钱其云记恨当年的一箭之仇,让自己的儿子受气。一天赛牡丹来到钱其云所在的正房,正好那日钱其云老婆去了娘家走亲戚,赛牡丹本想找钱其云说说念在与钱其锋同宗的情面上,好好照顾一下小弟。钱其云的表现并非赛牡丹担心的那么恶劣,面对赛牡丹的眼神显得也十分和善。
赛牡丹的想法还没说出来,钱其云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立即表示其锋是自己的亲弟弟,无论怎样也会好好待他。赛牡丹没想到钱其云如此爽快,感动得泪流满面。钱其云见状忙递过手绢让她擦拭脸上的泪痕,谁知在递用绢的过程中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一种触电的感觉迅速漫遍全身,这种感觉是那样的遥远却又是那样的熟悉,当钱其云转眼云看赛牡丹时,赛牡丹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也正盯着自己,钱其云哪里还把持得住自己,哪里还记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小妈,只见他疯似的把这个女人拥进了怀里,赛牡丹似乎从钱其云的眼神里早就发现了异样,对于钱其云突如其来的表现,她稍加挣扎最终顺从地让对方把自己卷进了旋涡……
钱其云真正切切的感觉到这个女人虽然半老徐娘,与他交染的那种刺激却一点都不减当年,而这一切是他在外面与那些烟花女子苟合或与府上那些下人交欢时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打那以后,一向愁眉苦脸的赛牡丹脸上又开始有了红润,而那近近半百的钱其云更是克风得意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样子。
钱其锋的死对赛牡丹和钱其云都是沉重的打击,对于钱其云来说他只是没能兑现自己对赛牡丹的承诺,可对于赛牡丹而言,那却是彻底的断了希望。他知道即便钱其云对自己再好,可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见得天的。伤心欲绝的赛牡丹在绝望之际提出要报复号军,要利用他当年的那些社会关系,组织起自己的势力,要对雨台山的华明政权实施最大的打击。钱其云原本以为这女人疯了,可他不敢阻拦他,后来一想赛牡丹此举正好是在替自己消耗雨台山的力量,不显山不露水之间茧食着雨台山的力量。义泉县城周连国之死算是赛牡丹茧食行动初战告捷,自然就更加有了信心,她立即召来当年自己的那些仆从跟班之流,要与钱其云部署更大规模的行动……
姬登科将二人衣裤悬挂在钱府大门顶上,然后故意把动静闹得很大,在房梁脊之上飞沙走石般的奔走。府内的巡逻士兵见有人从屋顶逃走,自然就要打开钱府大门往外追赶,谁知一打开大门,门顶之那一对狗男女的衣物掉下来面砸在士兵的头上,士兵们连忙将衣物扔掉,然后立即云正殿报告钱其云,却不见钱其云在屋内,一时间钱府上下开了锅似的乱作一团,钱其云的几位弟弟也分别从自己的小院子里出来。这时人们才发现,赛牡丹后院的门紧闭着怎么推也推不开……
而在后院房间里的钱其云、赛牡丹二人惊恐之下滚身下床却找不到自己衣物,两人赤条条的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