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连说她不像是疯了,不像是受到巨大打击。
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所谓的打击,她也已经漠不关心了。
白棠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可以杀了我,反正你杀尽了白家人,何必留我一个。如果留我的命是为了让白家人在死前看到我去监斩,而最后受到一点心理上的折磨,这个目的你也达到了。要是也为了让我受到心理折磨……白家一个个的最后看我的眼神,我大概再也忘不了。”
段天翎淡淡看着她,这时候的白棠也没有半分憎恨的意思。
仍然以轻松的,于己不相关的语气,说这些理由告诉自己,应该杀她了。
杀?
杀太简单了,他要她死,也不过有如捏死一只蚂蚁。
但是这样岂非太无乐趣,他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为什么她会突然间的六亲不认,即便是装,也该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才对。
况且,她为什么不恨他?
除了那天晚上到他床前哭喊外,她再也没有露出任何一点恨他的痕迹。
从她晕倒之后,被人泼醒了,抬进来时,就已经冷静得不像她自己。
“白棠,朕当然不会杀你。”他仍然那副毒辣的笑容,就像一株盛开的罂粟,俊美的容颜却无端令人觉得危险。
“杀你太容易,等同于让你解脱。让你继续在恨意里挣扎,岂非更好?”
白棠一直抬着的手顺着门边滑下,“恨意里挣扎?谁说我恨你,我当然不恨你。”
他眯起的黑眸仿佛浮现什么异样的情绪,“心如死灰?”
“不至于。”
段天翎轻轻笑问:“那么,你已经不爱朕了?”
爱他……那是一个笑话。
“对不起,没兴趣。皇上,大概你对自己太自信了,不是所有女人都要爱上你的。”
他笑意不减,“白棠,不是朕自信。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朕,你爱朕的。不是为了当朕的皇后,你什么都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