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宝听证会得理,铁瑞秋赔钱,本想着置办点好东西。无意间听到了庞小姐嫁给李出山的消息,庙会也不像以前那么有滋味,无心走暗巷,遇到了老鸨子高翠红丢出来的妓女核桃,一时失神,竟然用剩下的一块钱买了她。
赢宝买了核桃,核桃跟着赢宝,回到后田村都已经黄昏了,赢宝琢磨着在谁家屋檐下睡一觉呢,这时,核桃说话了“怎么不走了啊”
“哟,还以为不会说话呢”赢宝还真有点好奇,妓女都会说些什么呢,
“走了一天,走不动了”核桃一脸疲惫,
“你是核桃?”赢宝还有点不相信,披头散发的就能看到个鼻尖,一身水映红的旗袍倒也是把这女人的身材包裹的有模有样
“你买的我,你不知道啊”核桃有点不耐烦,
赢宝一想,买个妓女干啥呀,开窑子,一个也不够啊,再说连个房子也没有
“是不是,连个房子都没有!”核桃语出惊人,这眼睛真毒,看出来了
“有,咋能没有啊”赢宝死要面子活受罪,咋办呢,得敲人家的门,去谁家呢,赢宝想了想,得去瑞秋家,一事不烦二主。
打定主意,带着核桃从西村口走到东街头,来到瑞秋家,一看灯还亮着,“来吧,这就到了”赢宝也是头一回进瑞秋家,虽说俩人是发小,瑞秋唯一的朋友就是赢宝,但赢宝也知道自己是睡屋檐的,没敢进屋。
今天赢宝也装起胆子了,“瑞秋啊,在不”
“谁啊”瑞秋从屋里出来,“赢宝,你这是干啥……”瑞秋还没说完,赢宝跑到近前,一扯衣襟,半托手臂,耸耳搭肩,小声细语,“让我在你家住一宿吧”
“稀罕啊,你不是说睡塌屋檐,你也不进门吗”
“今天不一样,你看门口”赢宝用手一指
“那是,”瑞秋顺手一看,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水映红的旗袍,加上一双小皮鞋,皮鞋的颜色没看出来,“谁呀”
“你想要个媳妇不”赢宝这小子,突然间脑子一亮,说了这胡话
“赢宝啊,别瞎扯,我喜欢庞小姐”瑞秋也没搭腔“你睡东边那屋,那女人睡西边,床铺都有”
“你可真好,都备好了”赢宝打趣
“八大金刚住过的”村里抬棺材的八个壮小伙,叫成八大金刚,瑞秋一时口快,说出来了,赢宝一听,还真有点怕
“你爹不会半夜来找我吧”赢宝语无伦次
“不会”瑞秋简单作了回答,回屋了
“谁信呐”赢宝还嘀咕一下,带着核桃到了西边,烧热水,洗脸,一顿忙活,已经入夜了,赢宝就要走,核桃还不让,“你去哪啊”
“我去那屋,门角那屋”赢宝也明白,坐北朝南是正屋,西边是客房,南边是柴房,东边有一个小房子,就在门口,是门房。
“别走了,上床”核桃一边脱衣服,一边招呼
“你还是自个睡吧”赢宝关上门就走
核桃看了一眼,嗨,叹口气,自个睡,想想自个半个月来被老鸨子折腾得够呛,没睡过一个好觉,倒头就睡。
赢宝呢,得好好合计合计,身上没钱,明天怎么办,前思后想,左思右想,突然想到在离村子五六里的地方有一个破庙,周边都没有人,好了,就住那,赢宝打定主意就睡了。
第二天,赢宝醒来,象征性的收拾收拾,一出门,就看到瑞秋在练刀,从瑞秋十二岁就看他练刀,现在都二十八了,赢宝看的时候,西厢房出来个人,一个女人,瓜子脸,细叶眉,蒜头鼻子,菱角嘴,下巴扁平,粉白色的面庞甚是标致,这谁呀,哦是核桃,核桃是个妓女啊,一天三次打扮,头发也梳了,齐整的随在耳后,衣服也换了,水映红变粉衬白了。一出来看到瑞秋练武,赢宝在看,就唤赢宝。
赢宝走过来,仔细看了看,真好看,虽然比不上庞小姐,但也清新秀丽,这核桃三十岁的年纪,却也风姿绰约,只怪老鸨拿了核桃的私房钱,核桃的积蓄都没了,不肯打扮,不肯接客,这才被赶出来,恰好遇到赢宝,心情好转打扮一番。
“早上了,该做饭了”核桃还以为这真是赢宝的家呢
“呃,”赢宝为难了,没说话
“在厨房,自己去吃吧”瑞秋练完刀,顺便回了句
核桃到是不介意,直接去了,赢宝有点抹不开,
“赢宝,在厨房呢,我都做好了”瑞秋看出来这赢宝有点不痛快干脆带着他去了,到了后厨,厨房是不大,座椅板凳都有,三个人围着,三碟小菜,一盆馒头,赢宝头一次早上起来吃饭,在凳子坐着,颤巍巍直发抖,战战兢兢拿起筷子,还比划两下,再看看核桃,吃的真香,再看看瑞秋,吃的真快。
“赢宝啊,你咋回事啊”核桃看到赢宝在发愣,不经意间提醒他
“赢宝,吃啊”瑞秋也催他,
赢宝也学着瑞秋,抓馒头,用筷子夹菜,一顿忙活,吃早饭,收拾院子,太阳升起来了,赢宝带着核桃离开了。
“赢宝,去哪儿啊”瑞秋不太理解,这小子睡屋檐的哪有去处。
“反正不能住你这儿”赢宝说完就走了,瑞秋摇摇头,没拦他
赢宝带着核桃,一路走,核桃这身行头也惹来不少人的注意,有人指指点点,赢宝虽然人不咋地,但是五年前庙会上一声“我喜欢庞小姐”让他人尽皆知,看到赢宝带了个女人回来,谁也好奇,说啥的都有,不细表。
赢宝带着核桃到了破庙,多破呢,不算破,没有大门,屋顶塌陷,满地淤泥,掀起一块砖,还有蝎子和他兄弟,破窗户,破布一大堆,赢宝看了看周围,没啥人,带着核桃进庙了,庙门大,进去了是一个院子,院子后边供着一尊石像,赢宝掀开破布,顺边擦一擦,一尊金刚像,怒容金刚,双眼炯炯有神,一手在前,一手在腰间,可能手上那这身东西来着,没了,赢宝很认真的擦拭干净,金刚恢复本来面貌,倒也不错,虽然没啥颜色,但也能保一方平安。
赢宝还装模作样的拜了拜。
核桃在一旁看他忙活,“赢宝,你是一无所有啊”核桃一脸不屑“你哪来的一块现大洋”
“瑞秋给的”
“哦,他为啥给你”核桃还不依不饶
“瑞秋跟我是发小,从小玩到大,他爹铁席,给人当护院时患有顽疾,以前他爹犯病的时候,我给他爹采过药,他一直记着呢”赢宝回了句
“也不算太差,你还能采药”核桃勉强安慰自己
“我就准备住在这儿了,核桃啊,你家在哪,你咋不回家呢”赢宝不太乐意,买个妓女干啥呀,他也想不明白
“我哪有家啊,十二岁被卖到青楼,辗转几家,来到翠红楼,我都不知道能去哪,你把我买了,就跟着你了”核桃一脸无奈
“你还不如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才能把你卖出去”赢宝觉得卖出去还可以把那现大洋还回来
“咯咯咯呵”核桃笑了“我今年都三十了,你想卖我,倒贴都没人要”
“怎么会呢,你打扮起来,看着很不错”赢宝调侃两句
“别做梦了,十几岁才有人要”核桃还有生气,干嘛要卖自己
赢宝对着金刚石像跪下来,也不管地上脏,嘴里还念念有词“金刚佛爷,保佑赢宝逢凶化吉,
我给您磕头了”说完,咚咚咚三响头,三个响头磕完,赢宝抬头一看,这金刚座下有一块砖,活的,他拿手一抽拉出来了,砖头后边一个小布袋,拿出来一看,我的妈呀,这头没白磕,一共五块现大洋,真不错。
“来来来,你过来”赢宝招呼核桃
“这是五块钱啊”核桃也吃惊
赢宝又磕了三头,谢过金刚,在琢磨琢磨,五块钱干啥呢,抬眼扫了一眼破庙,佛爷给的钱,也给用来修葺一番,于是就对核桃说“核桃啊,趁着早上,我去找人修一下破庙,哦罪过,打理一下安身之处,你等我啊”
“喂,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扔在这吧”核桃妓女出身,心思极细
“怎么会呢”赢宝觉得可笑,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闲话少叙,赢宝拿着五块钱,到镇子里,找来泥瓦匠,木匠,买了材料,就往回走,也就一两个小时,赢宝就回来了,老远就看见,核桃粉衬白的旗袍,核桃在门口站着看他呢。
赢宝突然觉得真不错,竟然有人在等自己,安排泥瓦匠,木匠一顿修理,也就到晚上,修理完了,要说咋那么快,其实又不是盖房子,金刚庙,不过是塌了一角,不算年久失修,常年没人,积灰积土,再一看,豁然开朗,房子里里外外清扫干净,架床支灶,赢宝把自己买来的被褥铺上,看着真不错。
赢宝忙活完,就送走了泥瓦匠和木匠,连同他们的徒弟,送到镇里,天已经黑了,赢宝合计合计,请木匠,泥瓦匠,买材料和被褥差不多两块多一点,现在还有两块,住店,镇子里不缺客栈,找了一家悦来老店,住一宿,第二天起来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毕竟头一回住店,算过账,还打包了几碟吃的就往回走,路上无话。
回到金刚庙,都快中午了,还没进门呢,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谁呀,看那身影,徐周,出了名的棒子脸,棒子身材,只见徐周悄悄进去了庙里。赢宝后脚也进了,徐周进了西边屋子,正堂供着金刚,东边,西边各有房子,赢宝凑到窗户底下听,这一听,才让赢宝做出了人生的重大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