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阜城,没了刚才夜市的喧器,寂静无声。只有打更的更夫行走在大街小巷,不断的提醒着时间的流逝。我和谢南辞走在街上,此时都已经子夜过半,街上空无一人,有的只是每家每户门前的灯笼还闪着的橘黄色光。
“谢南辞,你说人和妖之间,最后是不是就真的只有殊途?“我的心情有些许低落。谢南辞摇着他檀木骨扇,走在离我不远的前方,听见我说的话,停下了脚步。“你觉得呢?”
我看着脚下的小石子,内心有些许伤感。
“我觉得,人之所以怕妖,或许是因为自己在妖的面前显得太过于脆弱渺小。而之所以说人妖殊途,可能最初是接受不了不能一起白头的事实,对吧?“
“可能是吧,这世间的事都是千回百转的,谁又能真正看清呢?就像顾辛金和顾亭溪,顾若秋和清水村的村民,骆知希和青竹县,董蔓菁和江城。淮不是经过千帆过尽之后才看清周围人的面具。”
我说不清为什么,心里一阵刺痛,不知是为了那些不能在一起的人,还是为了被入心所伤的他们。我的心里涌起一阵阵的后怕,怕以后也不能与自己的那个他白头,怕以后同样有失所望。
谢南辞像是看出了我的害怕,轻笑一声转头看向我,眼里含着深情。“放心吧,我俩以后注定是没有殊途的,我们的以后只有一起白头。”我的心忍不住产生了一丝悸动。
谢南辞注视着我,双眼含着温柔似水的光,在月光下他的脸庞朦胧迷离,显得有点不真实。魅惑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身影,茫然且不知所措。“谢....谢南辞,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谢南辞慢慢靠近,轻挑眉目,浅笑吟吟我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脸,眼神变得飘忽不定,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他要干什么?我要不要把他推开?
“我不是突然说,而是一直都在靠近,可你总是再躲,不是吗?”谢南辞的唚音有点沙哑,
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一字一句从他薄唇里说出来,带着一丝诱惑,听在我的耳朵里,就像初冬的艳阳,沁人心脾。
我慢慢涨红了脸,许久不见的惊蛰就是在这时候跳了出来,一脸坏笑的对着我挑眉说道“我刚刚可全看见了”
此时的我羞愧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谢南辞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看见了又怎样?你是要去找你的小道士付之行动吗?”
一句话堵得惊蛰无话可说,还因此闹红了脸。“不说了,我是有正事找你们。““什么事?”我整理了一下乱跳动的心问道。
“你的.....师兄.......在特别焦急的找你,现在在客栈。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没想到你们...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惊蛰记仇的还特别贴心的加重师兄二字。果然谢南辞一听整张俊脸都垮了下来,我连忙解释道。
“师兄是龙鸢的,我和他只是师兄妹,还有族长和族人的关系”
说着还举起手做发誓状,表示自己的清白。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何这么忙于替自己解释,可一看到谢南辞睑都垮了,我就有种不安。
惊蛰在-旁笑脸嘻嘻的看着我俩,谢南辞不悦的看了她-眼,惊蛰则调皮的回了他一个鬼脸。“走,回客栈,看你师兄找你有什么事,没事就叫他回鬼冢待着。”谢南辞揽着我的肩就向客栈走去,霸气的语气带着一些怨气。
等我们回到客栈,看见在我的房间里有个身形修长的背影。
我激动得喊道“师兄。”
听见我的声音,师兄拿着剑转过身来。剑眉星目,成熟稳重,一双眼睛里的光如射寒星,说话器宇轩昂。一身白衣翩翩少儿郎,不知道又要祸害了多少小姑娘。
我激动欣喜的一把抱住多年不见的师兄,没看见谢南辞此时冒着火的双眼。
师兄也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拥抱吓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举着双手不知所措。谢南辞揪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拉到自己身边,带着敌意的目光看向师兄,然后又带着一丝炫耀说道“你就是我家小栗子的师兄。”
师兄眼神探究的看向我身旁的谢南辞,对于谢南辞莫名其妙的敌意并不在意,老成持重的作了揖
“在下方青钰,灵族族长。”
谢南辞眉一挑,露出一道玩味的笑“就是那个龙鸢的小相好?”
我一脚踩在谢南辞脚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师兄扬起一道微笑,眼里的光泛起柔柔的涟漪,但却灵巧的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
“在下是?”
谢南辞此时看我师兄非常不爽,语气淡淡的回道“青丘谢南辞。”
师兄探究的看着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的谢南辞,谢南辞也双眼充满敌意的看着师兄,俩人的眼神交汇处不断地擦出寒意。
我这个和事佬又开始发挥作用,挣扎着逃离出谢南辞的怀抱,站在两人中间阻断寒冰彻骨的对视,笑得一脸灿烂。“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
师兄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只见他收回目光走到窗前,注视着窗外寂寥无声的阜城夜空,淡淡的说。
“我要成亲了。”
就像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语气中没有一丝即将成亲的喜悦。
话音刚落,除了惊蛰不明所以的坐在桌前,我和谢南辞都是一脸惊愕。成亲?那龙鸢呢?
“和谁?”我问道。
“莫茴”师兄长叹一口气
莫茴?我和龙鸢在鬼冢里最大的对头。当初在归灵师里就我,龙鸢和师兄走的最近,爱慕师兄的她可是视我俩为她的眼中钉手中刺,没少给我俩使绊子。龙鸢和师兄在一起的时候,我俩还偷偷瞒着师兄去莫茴的眼前炫耀,可是现在真是物是人非。
“那龙鸢呢?你不等她了?”我想着还在黄泉念着师兄的龙鸢,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么决定成亲。
师兄浅笑一声,自嘲道“等她?当初是她莫名其妙先离开,之后不管我怎么说,她都躲在黄泉不出来。既然她都决定不爱,我又何必去打扰。而且我和莫茴,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着实般配。”师兄的语气平淡无奇,就像是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眼里流转的光,却透露着连他都不知道的不舍。